《劫情记》水亭

4、下山历练历练去

　　阿璃走到饭厅门口还未进门，就听到凌湘在喊，“阿璃师姐快来快来！”
　　“你们不用等我，饿了就吃没关系……”阿璃说着正要跨进门，便看到师父清濯道长坐于上堂，正朝门口望来。
　　“师父。”阿璃赶紧走到师父身旁，恭敬地行了礼。
　　“赶紧坐下吃饭吧。”师父的嗓音一如往常的低沉，倒难得的带了丝亲厚。
　　师父喜欢清静，除了平日授课需要，其他时候也不喜欢跟太多人待在一起，平时饭食都是有专人送去殿中，唯有在他们几个徒弟生日的当天才会过来一起吃顿晚饭，如此算算，每年师父同徒弟们一起吃饭的次数最多五次。
　　可我的生辰是明天啊，师父怎的今天过来，难道是提前给我过生辰？阿璃不解的望了望坐在师父左手边的大师兄古音，他却只是温和的笑笑，微微摇了摇头。
　　“师父，您今天是来提前给我过生辰么？”阿璃挨着凌湘坐下，一边的三师姐给她盛好饭放在手边。
　　“嗯。”师父点点头。
　　“师父明日有什么要紧事？”凌湘急急问道。
　　“嗯。明日我会下山去。”
　　“下山？难道又是哪里出现了难对付的妖物？”三师姐微微皱眉，听师父们说过，最近二三十年都不怎么太平，时常都有妖物作乱，尤其是近几年，不仅数量增多而且类型更庞大难以对付。玄门派人除了保护附近百姓安全外，若有别派中人来求援，师父们也会去。如此看来，定是最近哪里又出了什么妖物了。
　　“据华芳派来信所说，北方昌平县附近的确是出了妖物，且难以对付。掌门决定派我下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师父说着环视了自己的这五个弟子，又道，“你们入我门下最少的也有八年，也是时候历练历练，看看自己实力到底如何。”
　　“我们也去？”不待其他师兄姐们发话，凌湘首先激动地叫喊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都好多年没下山了！”
　　除了阿璃是个孤儿无家可回，他们几个都是被家人送上山来入的门派，故每隔两三年师父便会准许他们下山回乡探亲个把月。凌湘想想，距离上次下山已经又隔了三个年头，实在难掩激动。
　　“这次下山，我不会与你们同行。时间是三个月，到时候回山即刻。期间你们中若谁实在想家，也可回去看看。不过切记此行下山，乃是为了历练，切莫只顾玩乐。”师父继续叮嘱道，说道最后时，特意看了眼已经激动不已只差拍手叫好的凌湘。
　　“是，师父，徒儿谨遵教诲，定不会辜负师父一番苦心。”
　　凌湘赶紧坐好，收敛了些喜色。反正下山后，师父便与他们分道扬镳，她玩不玩乐师父也看不到的啦~哈哈。
　　“好了，既然都明白了，那就赶紧吃饭吧。也算是提前给阿璃庆祝生辰了。”清濯师父说完，总算端起了碗筷。
　　“好好好，”三师姐起身又去取了壶酒，道，“今日就算提前给阿璃庆祝生辰了，这壶酒便喝了吧。”
　　“好。”大师兄率先举起了杯，冲着阿璃暖暖一笑，道，“祝阿璃笑口常开，越长越漂亮！”
　　“对对，祝阿璃笑口常开，越长越漂亮！”
　　“谢谢大家！”阿璃看着师父慈爱的眼神，师兄师姐妹们真诚的笑容，突然发觉，原来做凡人还有这么幸福的时刻。她觉得内心满足的很，默默地在心里许了个愿：希望以后不管过了多少时间发生了多少事，他们还能这么开心的聚在一起，享受如此美好的时光。

　　第二日，师父带着他们上了执擎殿同掌门道别后，便御剑下山。
　　悬山西边距离不远的地方有个集镇，名叫飘渺镇，乃是受了悬山山脚常年缭绕的云雾影响，镇上一年中有大半年光景也都被淡淡云雾遮掩，因而得了此名。
　　到了镇上，师父又嘱咐了一遍昨日的话，便独自离开往北方去了。
　　师兄妹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在飘渺镇过一日明早再走，好好计划接下来的三个月如何安排行程。
　　他们寻了镇上最大的酒家“云来客栈”要了几间房，便聚到楼下准备吃午饭。
　　“小二！”凌湘最是积极，也是对吃食最不含糊。
　　“唉来啦！请问几位客官要点什么？”店小二福来最是伶俐，听到叫声赶忙走了过来。
　　“你说说你们这儿最好吃的菜有什么？哎等等，”凌湘转头问道阿璃他们，“你们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没有。”二师兄依旧冷着一张脸，他对凌湘的好吃很是不屑。
　　“哼。”凌湘扭头又问大师兄，“大师兄，你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没有，凌湘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我们无所谓。”
　　阿璃和三师姐点点头。
　　“那好吧。”凌湘回过头，冲店小二道，“你只管把你们店最好吃的菜都上上来，反正我们人多，吃的完。”
　　店小二一听乐的眯了眼，连连点头“好嘞！好嘞！几位请稍等，马上上菜！”
　　古乐又是“哼”一声。凌湘就当没听到，顾自问道，“赶紧计划计划，咱们明日先往哪里去啊？大师兄老家、二师兄老家、三师姐老家还是四……还是我家？”
　　大师兄有些责怪地看了凌湘一眼，阿璃倒是继续笑着似乎并没什么不开心，便道“我们这趟下山主要是为了历练，可不是探亲。”
　　“可咱们也可以顺道回家看看嘛！不会耽误历练的啦！”凌湘嘟嘟嘴，转向三师姐，“三师姐你说呢？”
　　“额……我觉得若行程配合，时间上来得及，能回家一趟也好。”三师姐想了想，倒是支持凌湘的提议。
　　“可我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既然是历练那最好便是能多走些地方，而且师父离开前也嘱咐了我们尽量少用御剑术。如此一来，我们需要花在路上的时间就更多。”大师兄扫了阿璃一眼后，如此说道。他们几个便都明白了，大师兄是担心阿璃，怕她见了他们与家人团聚的情景，更生悲凉。
　　“没关系。师父只是说尽量少用御剑术，并不是让我们全程步行。虽然三个月时间不长，但我们可以每次让一人先回家，回来后再换别人去，轮流回家探亲，反正御剑一来一回用不了多久，我们主体则能按照行程计划继续历练。”
　　“阿璃这个办法好！这样我们就都能回家一趟，而且不会耽误历练！”凌湘一听，开心地拍手。
　　其他三人想了想，便也同意了。
　　“那我们主要行程怎么定？”二师兄抚了抚手边的剑，问出了最主要的问题。
　　“呃……你们可知道苍南派？”阿璃心下掂了掂，决定问出口。
　　“苍南派？那个据说有着神器镇派的苍南派？”三师姐垂眼抿唇想了想，又道，“我听田师父说起过，虽然一直有传闻苍南派藏有上古神器，但具体是何物却不得而知。苍南派建派于东部靠海处，规模不大，处事低调，派中人鲜少在世间走动，且与别的门派也无甚亲密交往。不过据说十年前妖物大规模出现的时候，苍南派亦有派出人手协助其他门派一同收服妖物。”
　　“阿璃的意思是？”大家都不明白阿璃特意问起苍南派的意图，便都向她望来。
　　“我是想，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世间有此传言便多多少少有那么点因由，让人以为苍南派中的确是怀着某样神器。自古以来，神器对妖物的诱惑力都特别巨大，我想我们若往东行，兴许能遇到些不寻常的事儿。”唯一有关神器传言的便是苍南派，我们若靠近些多多少少总能打听到些内容吧。若苍南派中真有神器，且那神器正是玉帝让她寻的碧璃鐏，那就再好不过了。
　　阿璃这么一说，其他人倒也无异议，反正此行下山历练，本就没有目的地，往东也无何不可。
　　“菜来勒！”他们这边正商量罢，店小二正好上菜。
　　“客官，这是木耳炒青菜，小葱拌豆腐，番茄炒蛋，醉鸡，卤牛肉，糖醋排骨~”
　　“唉有糖醋排骨！我尝尝味道，肯定不如大师兄做的好吃！”凌湘最先下筷，夹了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细细嚼了嚼，点头道，“果然不如大师兄做的好吃。”
　　“是么，我也尝尝。”阿璃也夹了块，嚼了嚼道，“师妹说的对，的确不如大师兄的手艺好。”
　　店小二站在一边听了倒也不生气，“几位客官莫怪福来多嘴，几位是不是附近山上修仙派的弟子们啊？”
　　“是啊，怎么了？”凌湘说着糖醋排骨不如大师兄做的好，却还是不住往嘴里夹，鼓着腮帮子搭腔。
　　“哎哟，福来真是羡慕几位啊！想当年我还小的时候，我爹也是把我送上山去，指望我能涨点本事，可惜我笨得很，第一轮考试都没过，实在是遗憾的很。”福来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哈哈，那真是可惜，本来咱们还能成师姐弟呢！”凌湘拍拍福来的肩膀，以示安慰。
　　“噗~”三师姐笑出声来，这个小师妹就爱充大，这福来怎么看都比她大上五岁不止，还说什么“师姐弟”。
　　“就是就是，是福来没这个福气啊，没办法。呵呵，几位客官慢慢用，若有事儿只管找我。”福来笑笑，便转身往厨房去了。
　　五人吃罢，便出门逛逛。不过飘渺镇地儿小，也无甚美景，这会儿刚开春，云雾尤为严重，几人随处走走，视野蒙蒙也无甚可看，便都早早回了客栈休息。
　　第二日天刚亮，五人吃了早饭，便准备出发，他们同掌柜打听到，出了飘渺镇往东步行两日左右，便可到达临平镇。凌湘提出想尽早回家看望父母兄弟，便最先与四人分开，御剑往东北去了。
　　四人也不耽搁，备足了干粮便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