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唱》羽禾三三

74、真相

　　吴邪的行李很多，在学校的所有东西都搬回了家，不重要的东西已经扔了很多，可是打完包还是有四大箱。吴邪推着行李走出到达厅时就看见三叔笑得眉眼弯弯的朝他招手，吴邪本来有些阴郁的心情也在看到了家人的笑容时缓解了很多。
　　“大嫂在家给你做好吃的，你老爸出差学习去了，一周后就能回来。”吴三省坐在副驾驶跟吴邪说着家里的情况。
　　吴邪盯着开车的男人看了一会，小心的问道：“你是潘子吧？给我送小提琴的那个大哥。”
　　“是我，没想到小三爷还记得我。”潘子爽朗的声音爽朗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亲切。
　　“叫我吴邪就行，小三爷什么的太别扭了。”吴邪不好意思的道。
　　吴邪到家时，二叔已经在他家等着，吴妈正在厨房忙活着。吴妈说这顿饭不仅仅是给吴邪接风更是庆祝吴邪拿到保送名额，看着自己老妈笑得合不拢嘴，吴邪也真实体会到，自己的成功对于家人来说是多么大的骄傲和幸福。
　　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吴邪打开床头灯才想起来，今天的日记还没写。光着脚跑到衣柜边，随身的背包还丢在地上没有整理。吴邪在背包里掏出笔记本回到床上，翻看着之前的笔记，上面写着的是他和张起灵的一点一滴，还有最后一学期自己一个人努力的生活。
　　翻到空白页，执笔写下一行字：人，谁没有谁都能活。
　　随即又觉得很矫情赶紧勾掉了，其实他就是在瞎折腾。张起灵在等他，他也拿到可以奔去张起灵身边的门票，只是当知道自己的爱情会给阿宁带来痛苦，吴邪就无法再毫无顾虑的幸福和开心。
　　吴邪再次在空白页写下：胖子说的没错，我太天真而且软弱，总是希望身边所有人都好，可是又无力让所有人都幸福。如果我能成为别人的救赎，我希望第一个被救赎的人就是闷油瓶。如果说我希望得到救赎，那就只有闷油瓶存在本身了。越来越觉得，爱这个字没办法说出口，可是想念闷油瓶的心是真的。本以为只要我们是相爱的而且是可以在一起的，其他就都不重要，可是现在却没办法坦诚自己的感情，如果会让别人受伤害那么我们的幸福是不是也会减分？如果早知道阿宁喜欢闷油瓶，我是不是还有勇气接受这份感情？
　　吴邪合上笔记本，抚摸着本子开始发呆，其实什么都没像，脑袋完全放空的状态。
　　床头灯昏黄温暖的灯光照的半个房间也暖烘烘的感觉，只是在这样的夏天，这种视觉系的暖色反而让人心情烦躁。
　　关掉灯在黑暗中坐着，坐累了躺着，躺累了趴着。折腾不知道多久才慢慢睡着，做了一个不完整的梦，一颗漂亮的苹果自己想得到它，伸手却够不到，向前走几步马上要够到的时候醒了，满头大汗。
　　换了身休闲家居服趿拉着拖鞋去洗澡，夏天太容易出汗。吴邪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吴妈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吴邪就笑。
　　“起来这么早，卫生间收拾完了，洗漱吧，洗完澡过来吃早饭。被子叠了吗？”吴妈像对七岁的孩子说话一样。
　　“没叠。”吴邪像七岁的孩子一样懒洋洋的回答，趿拉着拖鞋挪进卫生间开始冲澡。
　　洗漱完出来时，吴妈正从他房间出来，一脸忍俊不禁的招呼吴邪吃早饭。
　　“儿子，”吴妈把筷子放下，一脸笑意语气却郑重其事的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还有就是无论是什么样的伤痛都能痊愈。”
　　吴邪坐在餐桌对面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吴妈说：“妈，你想我爸了？”
　　“别胡说，刚刚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妈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记，不过不是故意去看的，叠被子的时候掉下来，刚好打开一页，不过妈妈可没有偷看你，只是不小心瞄到了几句话而已。”吴妈坏笑着说着。
　　吴邪听到这话，脸上没什么变化，心却不由自主的突突跳了起来，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吴邪仔细观察吴妈的反应和表情，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也就是说只是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不过还不知道对方的性别。
　　吴邪不放心，还是决定再试探一下。
　　“妈，你刚刚说无论什么样的伤痛都能痊愈是什么意思？”吴邪探究的看着对面的吴妈。
　　吴妈笑了笑，说：“就是你的情敌，那个暗恋闷油瓶的男生啊，你怎么给人家女孩子取这么难听个外号？”
　　吴邪的心稍稍放回去些，赶紧挤出点笑说：“他话少，十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吴妈眼睛闪着光道：“那女孩叫什么名字？你告白了吗？”
　　吴邪眨巴几下眼睛想着怎么回答，说到张起灵的名字其实挺像女孩的，说出来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他叫张起灵。”
　　“这名字有点怪，不过我儿子看上的女孩肯定漂亮，有没有照片给妈看看？”吴妈顿时发挥了女人深藏不露的八卦精神。
　　吴邪心想，漂亮是漂亮。不过不是女孩，真给老妈看照片了，估计老妈能把他剁馅包饺子。
　　“没有照片，我们还不是恋爱关系。”吴邪吞吞吐吐的回答。
　　吴妈不信，不停的追问，吴邪没办法只得说：“他在维也纳，我去了才能有资格和他在一起。”
　　吴妈顿时笑开了，夸她儿子有本事，不仅得到学校的保送资格还把儿媳妇也搞定了。
　　吴邪默默叹息，如果老妈知道儿媳妇是男人还会不会这么开心。
　　假期在家的生活比较惬意，除了上午练琴以外，其他时间基本都是呆着。吴邪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查维也纳的信息和学校的资料，留学签证学校替他办，差不多过完十一就能拿到。吴邪现在心都飞走了，急着等签证下来就出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中午十一点，这个时间维也纳应该还是早晨，不知道闷油瓶起床了没有。
　　吴邪打开信息界面发了条短信：想你了，睡醒了回短信。
　　拿着手机等了五分钟没有回信，应该是还没起床。吴邪把手机往电脑旁边一丢继续浏览网页，看着多瑙河女神五个字发呆，直到吴妈叫他吃午饭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夏天基本就是吃饱就会犯困的季节，吴邪倒在沙发上，电脑里播放着《蓝色多瑙河》开始犯困，昨晚基本没怎么睡，现在睡意袭来无法抗拒，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吴妈把电脑关上给吴邪盖了个薄被，爱惜的抚摸着吴邪的头发，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梦想和追求，虽然自己曾是儿子的全部，可是从儿子慢慢长大，开始认识了外面世界后，他人生全部已经不再可能是自己。几乎所有父母都有这样的一个心理过程，所以才会偶尔怀念小小的时候的孩子。
　　吴妈温柔的笑着，看着吴邪的睡颜抚摸儿子的侧脸，已经长这么大了，全没有了小时候的摸样。可是就是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男孩子，他给了自己希望，给我了自己动力。无论在工作中吃多少苦，只要回家看到这个淘气的小子，心情就会变好。
　　“吴邪，谢谢你，你是妈妈最大的幸福。”吴妈几乎宠溺的呢喃。
　　除了妈妈还有谁会在你睡着的时候轻抚着你对你说谢谢，不需要回报，不需要感激，只要你好就是她的幸福。
　　沉浸在爱意中的吴妈被电话铃声惊了一下，吴邪的电话在茶几上的电脑旁边嗡嗡的震动着，来电铃声是一首没听过的钢琴曲。吴妈赶紧过去把手机拿起来，这边摇了摇吴邪。吴邪睡得太沉根本叫不醒，如果这个时候他醒了或许根本不睡觉，以后的事情是不是就会改变？
　　后来的吴邪总会这样去假设，他甚至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是无论他事后怎样做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也无法弥补自己带给家人的伤害。
　　吴妈拿着手机看了看，屏幕上显示的是闷油瓶三个。吴妈想着不能让人家女孩等着，又去摇吴邪，吴邪翻了个身继续睡，这时电话也断了。
　　吴妈无奈的把手机放回茶几上，准备回房间午睡，刚走出几步电话又响了起来。吴妈赶紧走回去拿起电话，还是闷油瓶的。吴妈想了想，如果是找吴邪有事，不能因为吴邪睡觉耽误了，更何况女孩子一般都比较敏感，不接电话可能会胡思乱想或者生气。
　　想到这里吴妈接起了电话，其实事后吴妈也想过，如果自己没有接那通电话多好，这样就可以一直活在虚假的想象里，至少不会这么痛心。
　　“你好，吴邪在睡觉，怎么都叫不醒，一会他醒了让他回你电话好吗？”
　　“……”
　　“喂，怎么不说话？不用紧张，我是吴邪的妈妈。”
　　“我知道了，谢谢您。”
　　“你……你是张起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