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唱》羽禾三三

71、分离与誓言

　　从酒吧下班出来，吴邪拉着张起灵钻进酒吧外面的烧烤棚子里，烧烤这种食物他们很少吃，主要是吴邪觉得对身体不好，他不许张起灵吃。在烧烤棚子里，两人各喝下一瓶啤酒，吴邪笑着讲他高中时的糗事，张起灵默默的听着。
　　这天，距离分别，倒计时七天。
　　吴邪拉着张起灵逛街，骑着自行车从家到商业街又到他们买自行车的地方，最后走进买那件白色羽绒服的商场，年过完了商场人不像圣诞节时人那么多，打折活动也还是有的。在买白色羽绒服那家店，两个人各自买了一件和向日葵一样颜色的卫衣，卖衣服的大姐夸他们像模特，嘴还是一样甜却已经不是卖白色羽绒服的大姐。
　　这天，距离分别，倒计时六天。
　　早晨睡醒，吴邪就把张起灵拖出被窝。两个人开始大扫除，洗衣服、洗床单被罩、扫灰、擦地、顶着寒风擦玻璃，把洗好的衣服一起挂进阳台晾晒。吴邪告诉张起灵，在家的时候，他老爸都是这么帮着他老妈大扫除的。家里收拾完，两个人一起进浴室洗澡。吴邪坏坏的往张起灵头发上挤沐浴露，在身上挤洗发水。
　　这天，距离分别，倒计时五天。
　　午后的咖啡店里，吴邪捧着咖啡杯暖手，眼睛望向窗外的街道和行人。冬日的阳光温温的透过玻璃洒进来，在两人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出幻影般的光晕。吴邪轻声的讲述着自己学习小提琴的过程，第一次演出曲子拉到一半就从舞台上跑下来的事情，事后还抱着妈妈哭的糗样。妈妈没有怪他，反而一直安慰他说，只有知道困难是什么才能克服，这就是成长。
　　这天，距离分别，倒计时四天。
　　冬天的公园人很少，夏天里嫩绿的树叶、五彩的花朵此刻都是一片灰黄死寂。音乐喷泉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一群灰白色的鸽子落在周围，在地上寻找着可以果腹的食物。吴邪跑到卖鸽食的小店铺前买了两袋鸽食，跟张起灵一人一袋喂鸽子。吴邪故意把食物放在手引诱鸽子们落在他身上，然后把鸽子举到张起灵面前让他摸摸鸽子的羽毛。张起灵却说，鸽子看起来很好吃。
　　这天，距离分别，倒计时三天。
　　张起灵带吴邪来到琴房，吴邪的个人专场在下学期，到时候张起灵是怎样都没可能来看了，所以张起灵要求吴邪把所有准备演出的曲目拉一遍，他来伴奏。琴房就是舞台，这里就是吴邪的专场，独属于张起灵的专场演出，参演者也是观众。张起灵用手机把吴邪拉的曲子都录下来，好好的存在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
　　这天，距离分别，倒计时两天。
　　吃过早饭，吴邪开始念叨张起灵，他想让张起灵回家陪张启山一天，可是无论怎么念叨张起灵都不为所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是吕思清的音乐会。吴邪听得入了神也就忘了念叨张起灵，张起灵耳根清净了也跟着认真听起来。广告切入的时候，吴邪又开始念叨，最终张起灵没有敌得过念叨的吴邪，简单收拾一下离开了家。
　　回到家时张启山正在做午饭，张起灵脱掉外套站在厨房门口道：“明天的飞机。”
　　张启山抬头看了看张起灵说：“吃午饭了吗？”
　　张起灵想了想摇摇头。
　　张启山拿出两幅碗筷放在餐桌上，又去端菜，张起灵安静的看着张启山忙活。张启山的反应是张起灵没有想到的，他一直以为张启山会冷冷清清的连理都不理他。
　　四个菜，有三个菜是另外加的。张启山盛一碗饭放在餐桌对面的张起灵面前道：“我做的菜比以前好吃了。”
　　张起灵愣愣的看着张启山，今天的张启山与往常不同，或者说，是过去的自己忽略了什么，难道吴邪就是想让自己看到这点吗？
　　张起灵默默的端起碗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味道确实比以前好很多，虽然是冰箱里的冻鱼，肉有点硬。张起灵轻轻点点头，然后又接了声“嗯”。
　　“如果遇到难处就去找阿宁吧，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也会很愿意帮你。”
　　“嗯。”
　　“学费和生活费会打进你的账户。”
　　“不用，我可以自己赚。”
　　“这是做家长的义务，你只要接受就行了。”
　　一些不知道算不算沟通的对话，一顿不知道是不是愉快的午饭，张起灵带着从没有过的复杂心情离开了家，他不了解张启山，张启山也不了解他。曾经他一直觉得张启山并不想了解他，其实自己也从没想了解过张启山吧。
　　张起灵回到和吴邪的家时，吴邪依然那个姿势坐在沙发上，耳朵上带着耳机面前放着电脑，电视已经关掉了。吴邪带着耳机傻傻的笑着看着进门的张起灵，笑得很温暖。张起灵走上前在吴邪身边坐下，看了看电脑屏幕，播放的是他的个人专场的视频。
　　难道，吴邪是在想自己？张起灵认真的看着吴邪，慢慢取下耳机，趴在吴邪耳边轻声道：“吴邪，我想你了，所以就回来了。”
　　“我也想你了，所以就看你的音乐会。”吴邪说完搂住张起灵的脖子，嘴唇贴上张起灵的唇。
　　这天，距离分别，倒计时最后一天。
　　齐塘开车来接张起灵时，张起灵和吴邪已经拖着一个大箱子等在楼下。张起灵还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吴邪则仍然笑得很温暖，就像是两个人要一起远行一样。
　　两个人坐上车后座，手便紧紧的握在一起，冰凉的两只手掌慢慢的温暖起来。
　　机场人不多，国际出口的人更少，这个时间留学的学生早已经走了，只有张起灵走这么晚。三个人先去托运行李然后又去领登机牌，期间两个人牵着的手没有一刻分开过。
　　“张启山那个混蛋不来送你？”齐塘问道。
　　“我昨天回过家了。”
　　“那个混蛋，还没有儿子懂事。”齐塘嘟囔着。
　　远处刚刚走进候机大厅的张启山远远看见自己儿子牵着自己学生的手，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张启山终于明白阿宁的那句话，她已经没有机会了，因为改变张起灵的不是她。
　　张起灵安静的坐着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吴邪，吴邪因为齐塘的在场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没话找话的和齐塘聊天。
　　齐塘似乎明白了自己如同灯泡般的存在，于是说去卫生间便匆匆离开了。
　　“小哥，你干嘛这么盯着我？齐老师还在呢。”吴邪假装生气。
　　“吴邪，你会来的对吧？”张起灵眼神中流露出满溢的不舍。
　　吴邪为这样的张起灵动容，牵在一起的手又紧了紧。
　　小哥，不想和你分开，一分一秒都不想。
　　吴邪，如果你对我说别走，我一定会留下。
　　“小哥，等我。”
　　“等你。”
　　两个人如同誓言般的承诺，即使分离再痛苦，只要前路不再迷茫也都能承受。
　　广播中播出登机提醒，齐塘匆匆赶回来，三个人一起走向登机口。吴邪只是安静的跟在张起灵身边，张起灵也只是安静的牵着吴邪的手。分离只是短暂的，这是他们给对方的承诺。
　　张起灵慢慢放开吴邪的手，慢慢的走进安检区，等待安检的时候，张起灵转过身朝着吴邪笑了，一个不同于以往的嘴角上提，是一个融化了冰山的笑容，已经足以让看到的人都惊艳的笑容。这个笑容让吴邪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忍了很久的泪终于湿润了眼眶。
　　吴邪，这个笑容只属于你。
　　小哥，谢谢你给我这个只属于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