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V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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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煜现在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早早的爬起来狼吞虎咽的吃了早饭，眼巴巴的盯着他妈准备给景辰的饭，一碗小鱼汤，一个鸡蛋还有一些其他的饭菜。他妈一弄好他就迫不及待的提着小保温桶，火急火燎的上了他爸的车，一路催促他爸开快点。
气的他爸拍着方向盘直骂“着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啊，你个小兔崽子。”
季时煜一本正经的解释“季季，会饿的。”
他爸捏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真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小孩，倒没见你这么关心你老爹我。”
季时煜吐了吐舌头，从他爸手里拯救出了自己红红的耳朵，揉了几下嬉皮笑脸的亲了他爸一口“谁说我不关心你的，昨天我还叫妈对你好一点，不要老罚你跪搓衣板。”
他爸听了笑了起来，掐了下季时煜开出花似的脸蛋儿，一踩油门，汽车咻的冲了出去。
季时煜一下车就立马忘了他昨晚跪键盘的老爸，五步做三步走，很快就到了病房门口，推开门就看到笑的眼睛都成弯月亮的景辰。
“季季”景辰笑眯眯跑了过来，亲了季时煜一口就急不可耐的揭开了盖，不一会儿香味就弥漫了整间病房。
季时煜牵着他的手过去了，把保温桶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先给景辰舀了一碗汤。
景辰惊恐的双手捂着嘴，向后退了好几步，头摆的像拨浪鼓似的。
季时煜把他拽了过来，掰开他的手，虎着脸瞪他。
景辰满脸的气愤，一直试图抽回自己的小细胳膊“季季，你坏蛋了，我不要喝。”景辰一直不懂的，季时煜为什么每次都要恶狠狠的要他喝那一点都不好喝的鱼汤，淡淡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季时煜亲亲他的额头，哄道“阿辰，乖了，喝了我给你剥糖吃。”
景辰努努嘴意思让季时煜把糖掏出来看看，季时煜在背带裤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了好几颗糖出来。
景辰嘟着嘴不甘不愿的点了点头，季时煜立马把鱼汤上面的盖揭开，从保温桶里拿出汤匙舀满了吹了几下送到景辰的嘴边
景辰苦着脸慢腾腾的张开了嘴，包住汤匙像喝中药似的极快的吞了下去，摊开手无比自然的向季时煜要糖，季时煜捏了捏他的手心，往他白白嫩嫩的手心里放了一颗糖，景辰一看满意的又接着喝了一大口。
就这样一颗糖一口汤，等到景辰喝完了之后，季时煜所有的糖都跑到了他的手里。
景辰拿出一个递给季时煜，高高兴兴的说“季季，剥糖。”
季时煜给他剥开塞他嘴里，板着脸严肃地说“只能吃一颗，把饭吃完才能继续吃。”
景辰嘴里含着糖，偏着头想了好大一会儿，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
季时煜把饭和菜都端了出来，又从里面拿出来一枚鸡蛋轻轻的在桌边磕了一下慢慢的剥了起来。
他把蛋弄成一小块一小块，喂了一些给景辰，把剩余的放到稀饭里和在了一起，等到景辰嘴里吃完后就一口一口喂。
景辰吃的眉开眼笑，胡乱抹了抹嘴上前抱着季时煜大大的亲了一口，抹了蜜的嘴不住的说好话“季季，最好了，我最喜欢季季了。”
季时煜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低头亲了景辰的嘴一口，笑眯眯的往景辰的嘴里塞饭。
奶白色的窗帘上扬了一个美好的弧度，阳光直直的打了进来在地上形成了两个依偎着的阴影，偶尔飘散在空气中的语句却比那阳光更暖心。
“季季，我要吃黄瓜。”
“嗯”
“季季，我要那个。”
“好”
......
“季季，我最喜欢你了。”
“我也是，阿辰。”
这一天一大早，季时煜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六、七岁的孩童头一次觉得头顶的那片小天空好像有一边的支柱断了，整片天空在不断的倾斜，心慌的厉害。
季爸爸打开电视看早间的财经新闻，手里还拿着一份当天的报纸，茶几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铁观音，茶叶上下浮沉着有些像季时煜此刻躁动的心。
季时煜爬到他爸的腿上，轻轻的拽了拽他爸的衣角，他爸看新闻的时候最恨被人打扰，不过他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季爸爸果然板着脸把季时煜放了下来，挥挥手吐出几个字”找你妈去。”
季时煜只好拖着小兔拖鞋跑到了厨房门口，季妈妈正在厨房里忙活，蒸汽不断的上升着已经的遮盖了她秀美的面孔。
季时煜无奈之下推开门跑到了花园里面，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奶奶一定在那里。
果然，季奶奶拿着一把大铁剪刀嘴里哼着小曲儿修枝，偶尔扬起的脸上在晨光里载满了笑容。
她今天和往日看上去有些不同，满头的银丝梳的齐整，嘴唇上抹了点淡淡的红，衣服也换上了件颜色鲜艳的。
她是大家里的长女，生的端庄贤淑，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早年还留学法国学画，之后又跟着日本朋友学习插花，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后来因为爱上了一个流浪画家差点离家出走，之后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了当时门当户对的季爷爷，婚后生活谈不上美满但也说不上不如意，季爷爷对她极好，两人也相敬如宾。
季时煜扯着他奶的裤子，费力的挺着脖问“奶奶，你今天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今天是你爷爷的忌日，季季还记得吗？”
季时煜想了很久，似乎完全没有印象，连个大概的轮廓都出不来。
季奶奶弯下腰摸摸季时煜的头，脸上温柔的表情抚平了季时煜心头的所有褶皱“季季，你只要记得你爷爷是个天大的好人就可以了。”
“奶奶，你为什么一点都不伤心呢？”季时煜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别人家如果有人不在了一定会哭的很伤心，到了忌日的时候都会穿着一身黑特别的严肃。
季奶奶摘了一朵小雏菊插在耳侧，答非所问“季季，奶奶好看吗？”
季时煜点点头，即使奶奶的皮肤是干黄干黄的，牙齿也掉了好几颗，但在季时煜的眼里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季季，你爷爷也说我这样好看，说这世间的女子唯有魏茵戴花才好看了，其他的都是附庸风雅，庸脂俗粉。”季奶奶还是淡淡的笑着，眼里却隐隐有了些泪光。
季时煜莫名的想哭，抱着他奶的腿嘤嘤的叫了声“奶奶”
季奶奶抹了抹他的眼泪，也抹了抹自己的。“季季，你爷爷总是说‘我死了的时候，谁都不要哭，平白无故脏了我轮回的路不说，我也最讨厌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样子，像个什么话，都给我笑着，我也能走的安心点。’”
季时煜咬着嘴唇，似乎有些懂又有些不懂，他抬头看了看天，一抹白色出现在了视线里。
他知道那是飞机在天上飞。
突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拔腿朝屋里跑去。用颤抖的手拿起了听筒，另一只手笨拙的按着拨号盘，按错了几次才慢慢的输完那11个数字，冷冰冰的系统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让他的心不断下沉，在拨了好几次之后，他的心完全沉入了谷底。
他开始流泪起来，完全没有来由，抽抽搭搭的仰着头看着随他进来的奶“奶奶，阿辰是不是走了。”
季奶奶蹲下身子，拿手擦了擦他的眼泪，笑着说“季季，我们应该高兴，他们都不希望看到我们哭的样子，丑死了。”
季时煜努力的想要笑起来，但每一次的强装出来的笑容都比哭还难看。
但季奶奶一直捧着他的脸告诉他“季季，我们要笑。”
“要笑。”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V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