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龙]见证》蕪珞

3、【冢龙】冥冥之中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五年……十年。

　　当心中的不安稳已经可以安然面对的时候，那么就表示着可以坚强的往前看去。

　　轻轻的牵着那比自己还要小的小手，慢慢的下了飞机。

　　看着已经逐渐陌生的地方，越前不禁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老很多很多。

　　──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日本。

　　牵着另外一个人的小手，越前配合着小男孩的脚步走着，不敢走太大步，小小的、小小的，就为了配合那小男孩的步伐。

　　小男孩有一头跟越前一模一样颜色的墨绿色头发，可是却有着与越前截然不同的气质，外表看起来，似乎比真实年龄老成许多。

　　越前转头低下去看着那从一下飞机就绷着脸的小男孩，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头。

　　“笑一个嘛，一到新环境就绷着一张脸，多吓人。”

　　轻松的语调，的确让小男孩放松了一瞬间，可惜就只有那么一瞬间，之后小男孩那紧绷的情绪还是没有因为越前的话而完全松懈下来。

　　“爸！”不带任何轻松的语调，就如同自己的情绪一般绷紧，这样子让越前看着看着不禁觉得想笑。

　　他以前只是单纯的认为他们只是长相有点相像，却没有想到连个性也会这么刚好的像的差不多。

　　外表比年纪还要老成很多，这可是自己很多年都还模仿也学不来的，可是这小孩却是天生就是如此。

　　亏他还是他爸呢……即使是认养的也是他爸阿，刚刚不就是叫了吗？

　　“好好，走吧，先去吃东西。”拉着那没有松开过的小手，越前走到机场外，招了台出租车，报了个地点后，就闭上眼休息。

　　太久没有坐飞机了，没有想到会这么累……

　　闭上眼休息，越前开始想着回到那个已经好久没有回去的家之后，该怎么打扫、清理，之后又该怎么整理。

　　他还没有确定要在日本长期居住，只是念头忽然冒起，想要回来看看而已，虽然曾有想要长期居住的念头，却又怕身旁这个小大人会适应不了。

　　想起那下飞机就紧绷的不得了的情绪，越前真的很担心他无法适应，这小大人的心思比其他的小孩子还要细腻，想法也比其他的小孩子还老成，但这也不代表他就不是个小孩子，即使在成熟，他还是个小孩，不会改变。

　　算算，如果照这个样子下来，这小大人应该是要读国小三、四年级了吧？

　　转头过去看着那个脸上有点疲惫的人，不太大的手掌就这样贴上了那个人的额头。

　　越前被忽然的温热给惊吓到，张眼看着那忽然将手掌放在自己额头上的小男孩，露出了笑容，想要让小男孩放心。

　　“我没事的，睡一下就好了。”

　　“我会保护爸爸的！”听着那大人似的发言，越前笑笑的抬起了手往小男孩的头上一敲。

　　小男孩感到痛的用手护着被越前敲到的地方，不满的看着越前。

　　“你阿，这个老是爱装大人的小孩。”

　　笑道，之后就再次的闭上了眼休息。

　　这是他们父子两所相处的方式，说不上尊敬，但是少还是融洽的，最重要的还有一种默契……不准任何人伤害到彼此。

　　即使处于寂静的状态，只要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人还在自己的身边，毫发无伤的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即使不是亲生的、实时没有血缘的联系，他们有着别个家庭所没有的和谐，想要守护家庭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还要浓烈，就是这样所以他们有着比别家庭还要强的牵绊。

　　到达目的地，小男孩叫着越前，越前开了车门下车，牵起小男孩的手，到后车厢拿出行李，与小男孩一同站在阶梯前。

　　看着眼前的建筑物，是已经好久没有住过的地方。

　　真的是有点怀念，以前在这里，可是发生过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呢。

　　“今天要好好清理里面唷，不然你就没地方可以睡了。”

　　越前一边上阶梯一边告诉着小男孩，今天该做什么、要做些什么，小男孩也只是懂事的点点头，当到达建筑就主动的走进房子内，开始做越前所吩咐的每一件事。

　　许久不曾在这栋房子内亮起的灯……如今，又被点亮了。

　　清理着许久没有人住的房子，越前最后还是决定睡自己以前的那个房间。

　　和小男孩合力将那张单人床搬出，拿了几件被子铺在地上，就打算当做今天休息的地方。

　　这里，似乎还残留着以前的一些味道，令人怀念。

　　一来就清理到晚上，越前也发现小男孩已经累了，就叫小男孩先去洗，洗完就可以先睡，在小男孩要睡之前，越前突然对小男孩开口。

　　“明天，带你去见我以前的学长吧，晚安。”淡笑，并替小男孩盖上了被子，然后关上灯，越前离开房间，将已经准备好的换洗衣物拿好，走到浴室里去，洗完后也没有特别做什么，就会到房间，与小男孩一起睡着。

　　越前早早的就起来做准备，先出去外面买个早餐再回来后就发现小男孩已经起床，并且待在客厅等着自己。

　　“早餐吃一吃，我们就出发吧。”将手中另外一份早餐递给小男孩，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那是他们今天的行程，四处闲晃，并找他以前的学长叙叙旧。

　　约在老地方，河村学长的寿司店。

　　几乎快全员到齐了，只是……还差了那么一个人。

　　只是当时在场的全部人的注意力都被越前带来的那个小男孩给吸引住，谁也没有去注意到有那么一个人没在场。

　　“越前阿，他叫什么名字阿？”桃城指着小男孩，对着越前这么问着。

　　“我叫越前龙。”回话的不是被问的越前，而是小男孩自己回答的，其实小男孩是很不满这个名字的由来的，也曾经抗议过，只是越前回了句抗议无效就不理会他。

　　为什么会取这个名字？越前是这样对小男孩说的……

　　〝因为你是我的小孩，所以相对于四个字，就取三个字好了，就将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去掉好了，就是叫越前龙吧！〞

　　很简单，也很草率的就这样将名字给取好了。

　　并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不能再慎重一点吗？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子。

　　吃着吃着，盯着时间，越前也觉得叙旧的差不多，带着小男孩就打算要离开，这时大家才发现，还有一个人还没有来。

　　“不等了？”

　　越前摇摇头，只是笑笑的，没说什么偏激的话语。

　　“下次有机会吧。”牵起小男孩的手，他们就这样平静的离开。

　　而越前前脚刚走，那在越前要走才发现到还没来的那个人，不久就到达了寿司店。

　　几分钟的时间，他们还是没有碰上面。

　　大家看着晚到很多的手冢，不禁为手冢叹息了一下。

　　“手冢，你真该早点过来的，越前才刚走没多久呢……”

　　一听到越前有来，手冢露出有点惊讶的表情，但却没有开口问越前的事情。

　　反而是其他人一提就像河堤宣泄一样，停不下来，说着越前过的怎么样怎么样，有着怎么样的变化，发生怎么样的事情。

　　却没有人，去提起越前龙的存在，大家心中都有个谱，谁也不去点破。

　　“真的很可惜阿……手冢，你家的小鬼头呢？没有带过来？”

　　“他喜欢黏他妈。”

　　一句话带过，之后谁也都没有提小孩的事情。

　　手冢并不是不喜欢小孩，也不是不喜欢他亲生的小孩，只是他表达的方式冷淡的一点，而这样的方式，似乎不被他那小孩给接受，也就这样，亲子之间的关系渐渐的疏远，然后越来越淡。

　　对手冢来说，越前的消息，让他有种立刻去找他的念头，只是这样的念头最后还是被自己否认掉。

　　──该拿什么理由？

　　想不出来，而见了面，又该说什么呢？一句〝你过的好吗？〞就可以吗？这样听起来的瞬间，似乎有那么点虚伪。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越前是算好时间离开的，就为了不碰上他。

　　之后大家喝了些酒，就散摊了。

　　在聚会的几天过后，手冢刚下班，遇见熟悉的身影。

　　只是，却不是那个人，他比那个人还要娇小一点，可却有着相同的发色，墨绿的发色。

　　本想要在看久一点，却发现那小男孩忽然跑到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打着招呼。

　　“叔叔，你知道这里怎么走吗？”小男孩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地址。

　　看着那熟悉的地址，手冢立刻想起来，那是什么地方。

　　“我带你去。”毫不思考的就脱口而出，这样的冲动也让手冢自己给吓了一跳。

　　小男孩先是思考了几分钟之后，才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虽然有人家说不可以跟陌生人走，可是这个人，有那么点熟悉，似乎，在哪里看过，只是又想不起来。

　　他就这样跟着眼前的人走，然后那个人忽然对着自己聊起了天。

　　“你的名字？”

　　“越前龙。”

　　听见了姓氏，手冢有了个底，继续问了下去。

　　“妈妈是谁阿……？”手冢用着温和的语气问着，心里说不上平静，但至少也不会太过于混乱。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结婚，看来是他想错，原来他也已经有孩子，而且还这么大了。

　　看着那小男孩的样子，手冢一愣，忽然觉得这小孩跟自己有几分相像。

　　“我没有妈妈，我是被我爸领养的。”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老实的对着手冢脱口。

　　小男孩从来不会隐瞒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就他自己的认为，他比其他的人还来的幸福，因为他的父亲很疼自己。

　　就算两人老是像小孩子般的嬉闹，但那也是种愉悦的相处。

　　也许是因为在孤儿院惯了，所以自己的想法比较成熟也不一定，他觉得这样就很幸福了。

　　“爸爸……叫越前龙马……是吗？”手冢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点颤抖，在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时。

　　看着眼前这个认识自己父亲的男人，小男孩想起来了，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了。

　　因为，自己跟他有几分相似，到家门口，越前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小男孩的到来。

　　冥冥之中，他们都知道……或许这就是早就安排好的。

　　两个人彼此对视着，没有热烈的拥抱与欢迎。

　　“好久不见，社长。”

　　“越前，好久不见。”

　　只能这样子礼貌的对着彼此打着招呼。

　　冥冥之中，或许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也注定了……

　　──没有办法改变些什么。

　　见了面，还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冥冥之中……大家，都明白。

　　而这结局，也是在这冥冥之中，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