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荣璟荣珏，五菱反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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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榻上，姜馆主推开了荣珏，口里淡淡一句，“公子此来竟是为自己的么？”
荣珏正色道，“你明知道我是为别人而来。”话未说完，右手又轻抵上唇边，猛烈咳起来，肺都要咳出来的样子。姜馆主脸色大变，马上抚着荣珏的胸口给他顺气，还给他捶着背。荣珏的咳声渐渐小下去。我在边上毛骨悚然。
“荣璟，我说——”姜馆主话刚到唇边，边上刚刚平定下来的荣珏猛地又大声咳起来，脸朝着姜馆主偏过去，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突然间又成了个病秧子。总感觉戴上面具荣珏是一个人，摘下面具却又是另一个人。
姜馆主居然也咳了几声，透过珠帘看我两眼，顿了顿道，“我说，荣璟那人好久不来，也不知怎么了，荣珏你这个做弟弟的也该关心关心。”荣珏一边咳一边拿帕子捂住嘴点点头。
“看什么？”荣珏终于忍不住了，掀了珠帘就是一句骂，“杵在那里跟呆子似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之前的气势，反倒像个快要病死的弱质书生。
“你们原来是认识的？”我没好意思问你们原来是一对这样的话，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怎么荣——珏没和你说过我吗？”姜馆主每次说荣珏的名字都说不流畅，总要在姓和名之间卡一卡，这会子的话里透着酸气。
然后我才听他们说起来，觉得这两人不去戏班搭台唱戏简直就是浪费人才了。原来他们早就认识，还交情匪浅。姜馆主早知道荣珏要来，就在这里候着他呢，没想到那黄衫公子和荣珏赶一块了，只好做这场戏给他看。其实那幅画还是荣珏送给姜馆主的，姜馆主喜欢得不得了，一直珍藏着。
姜馆主两瓣狭长的眼阴阴柔柔看着我，对荣珏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个可人儿在身边，我还以为这幅画唯你我共赏过呢。”荣珏望望笑笑，没说话，只是两眼里渗出水一般的明亮，我心里开始发虚。
“房间早给你备下了，还是老地方，去留随你意。”姜馆主捋了捋两鬓特意留下的几缕头发，挖荣珏一眼，“今日别来找我。”旋即粉白身影消失在里间。
我跟着荣珏到另一个房间，站在门口，凤白停住脚步，荣珏双手抱臂斜靠在门框上，眉梢紧锁。
“又怎么了？”我没好气，心里却讪讪的。
“那幅画……我越想越奇怪，你、到底是谁？”
“啊？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也很喜欢那些画。”我的乖乖，他都怀疑起我的身份了？要是到时候他一生气把我扔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路上，那我岂不是完了？
“那就更不对劲，这幅画我并没有给人看过，无艳更不会给别人看，你怎么能画出来？如果只是相似就算了，竟还是一模一样的？”
“我，”我愣了一会儿，看看四周，示意荣珏弯下腰了，然后压低声音，附到他耳边，“不瞒你说，”顿了顿，然后用最大的声音最快的语速，以让他的耳朵爆炸为目的喊出来，“你个多心眼儿的流氓！我就是南宫辰雪！不信你把我送回去不就知道了！！！”
这一声喊得好几个小厮从远处的廊子里探头出来看我，荣珏立刻捂了耳朵用衣服遮住脸，凤白在边上闷着笑。我不顾三七二十一推了门就进去，只跨了一只脚，愣了愣神，马上关上门友又退出来，脸上一片红。
“你喊的时候怎么没在意别人知道你是南宫辰雪？”荣珏脸上的笑几近邪恶，“幸好我这处房间周围没别的人。”然后他一把推，硬生生要把我推进去。
我抵死撑住门，转过身，很诚恳地看着他，“我本来不想说的，主要也是顾及你的面子，但我看你好像也不太在意。”我停了停，在肚子里临时打腹稿，“我就不忍心不说了，实在不能看我玉姐姐这么可怜下去。”
荣珏拿疑惑的目光看我一眼，我道，“刚才姜馆主也提到的，就是你哥哥荣璟，我稍微知道这个人一点。”荣珏挑了眉看我，一幅意味不明的表情，我继续道，“他体弱多病，是个娘娘腔，还爱好男子，当然了这是个人口味问题，我也管不着。关键是你不要跟着他学坏了，你虽然有时候也有点抽风，但好歹是我们莫忘城的大将军，还娶了我玉姐姐，你不要跟他学坏了。”
我说完这一番话，荣珏脸都绿了，我知道当着他的面这么说他兄长，他面子自然上抹不开，但若不是刚才房间里的情景把我吓坏了，意识到情形的严重性，我也不会这么直白。
“谁、谁和你说我——”荣珏顿了顿，“我兄长是这个样子的？”
“我四哥啊，他说外头人都知道。”哎呀，坏了，他该不会是想知道谁在散布他哥哥的流言，然后…………四哥，你对不起我，我今儿个无意中也对不起你一次，我们扯平了。
“南宫徵平时就给你说这些话？”荣珏瞪着我，抚了抚额头，“算了”他突然笑起来，吓得我一身冷汗，果然我听到他故意上扬的音调说了句，“把你赐给里面的小倌吧。”他猛地一用力把我推进房间，里面六七个脂粉浓厚的男子这会儿还保持着刚才的梨花带雨的姿态瞧着我。
我紧张得要命，想冲出去，门已经被死死关上了。荣珏这个混蛋，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惹了他的人一定没好果子吃的，他明知道我是个女的！这在外人眼里，他作为宋止公子真的是好大方地送我几个资质绝佳的男子来享用，可——这明明我一个女子被别人享用了！
门打不开，我只好强作镇定，抹掉额头上的冷汗。那几个小倌施了脂粉的脸上白嫩嫩的，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居然没有黏上来，我心里惊叹果然和青楼里的姑娘不一样。只是，后来发展更令我意外，几个小倌居然只是给我捏捏肩，弹弹琴，唱唱曲，就完事了。我不得不感慨荣珏和他哥哥果然是有质的区别的。不禁联想，荣珏在青楼是不是也只是让姑娘给他捶捶腿揉揉肩就好了呢。
出来的时候，荣珏他们已经在店外马车上，凤白看到我脸色有点奇怪，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我了然于心，很清楚他想问什么，拍了拍他的肩，“没事啦，我才不和你们宋公子生气，那些小倌们服侍得还是很周到的。”说完想想他们的确服侍得我很舒服，不禁咂巴咂巴嘴，很回味的样子。
荣珏本来斜靠在马车边上，看到我咂巴嘴的样子，一把扯过我的衣服，“你还真的——”
“干嘛，你给我享用的我不用？”我推开他的手，抹平衣襟，看看马路上，“注意影响，宋公子。”
荣珏这时候又带了那张银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嘴角抽搐了两下，转身要上马车。我怕他不等我，从后面猛地拉住他的手，想先上去。荣珏的手一颤，不知怎么个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力气太大了，竟然把他整个拉下车，摁在了身下。
“这……作为一个将军，你也实在是太弱了。”我看看身下的荣珏，掩饰着心脏几乎要蹦出胸口的紧张，气有些喘不上来，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荣珏也没几天我就从一个普通混混变成了青楼倌馆都逛过，还敢当街调戏男子的采花大盗了。
“别急，我们好歹去里面。”荣珏刚才的愠怒不见踪影，换上了日常的调戏，“在外面也不好太强吧。”
“淫贼！”
“我说什么了吗？”荣珏眯起眼看我，“是你压着我吧。”
五菱镇果然是个大镇，民风开放，我们在马路上这样胡闹，也没几个人有兴趣停下来看我们的。这要是在我们莫忘城，那还不得传成个特大新闻，家喻户晓了。后来荣珏搂着我的肩告诉我，我们当时是在醉欢楼前。
他告诉我的时候我们已经在西陵，当时我一心扑在看街上杂耍上，完全不高兴理会他。话说这个西陵真的是好繁华，先在五菱，我就感慨五菱人有钱，这会儿到了西陵，我又觉得五菱人实在是太穷了，最后思来想去，总结出来，原来是我们莫忘城太不给力，让我这么没见识。
西陵不愧是王都管辖下的第二大城池，我们才到他最外围就感受到了大城的风范。我很有心再往王宫走，看看那边能金碧辉煌到什么程度，无奈荣珏很明确的告诉我他此次到西陵最多只会看看边境的几个小镇，让我赶紧死了那份游历的心。
既然没有机会参拜王宫了，我就只好抓住其他一切能消遣的东西，然后就发现西陵的杂耍比我们莫忘城要精彩好多，荣珏笑话我少见多怪，懒得理我。
这杂耍一圈都围着人，挤得水泄不通，每一段节目，人群都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一次更比一次震动。我也跟在他们中间拼命嘶喊，凤白早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荣珏一袭湖蓝袍子似笑非笑站在我边上，却不像是在看杂耍，反而看我看得更有兴趣一些，我被他看得后背发麻，故意瞥过眼睛看别处，兀的发现，越过看杂耍的人群间隙，再绕过阵阵喊声，世界归于无声，一个熟悉的背影，带着风转过身来，泼墨一样的眉眼，青丝如黛，玉簪束发。
是四哥。
“四——”咦？啊？嘴巴被一个温热的东西堵住了，一个四字刚吐出来，再发不出其他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荣璟荣珏，五菱反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