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菊短篇合集]》阿优岁月

7、浴经年

　　竹林的灯火到过的沙漠
　　七色的国度不断飘逸风中
　　有一种神秘灰色的漩涡
　　将我卷入了迷雾中
　　看不清的双手
　　一朵花传来谁经过的温柔

　　穿越千年的伤痛只为求一个结果
　　你留下的轮廓指引我黑夜中不寂寞
　　穿越千年的哀愁是你在尽头等我
　　最美丽的感动会值得用一生守候

　　-------------《千年之恋》

　　古有一河，名曰清沂。此河源自清山，经沂县，平县，照郡等诸县市，又因沂县为所经第一县，故此河唤作清沂河。

　　清沂始源，清澈见底，流音叮咚，如少女浅唱，如筝声汩汩，至此可谓之为溪。至中段，清沂积数支，却成气象，流势或急或缓，流音非纯净如初，却凭添危险气势，坡险处尤甚。终端之清沂，卸去危险气势，反见河面平如镜，声如磬，淡如浅哼，浓如厚钟，不偏不倚，无波无浪，稳步越前。

　　清沂中段有一村落，唤作双狮村，因村落入口处两尊对面而立之石狮得名。双狮村人尊神重信，且感念石狮为村人所带之安定，皆常供饷食于前，以期庇佑。

　　村人不知，此二石狮实则石神，可避灾祸。故，自石狮立于此，百年间，无灾无祸，众享其乐。然人心不足。百年间，村人始予石神更多要求。

　　然此二神仅为仙界小众，权及灾祸，天灾不在其内，战祸亦然。

　　一年，清沂下段角国妒其资源广盛，倾强力欲与夺。双狮村自组卫队，力争其地，终寡不敌众，半年余，既为角国吞并。

　　半年战祸，村人伤亡过半，抬眼处，哀鸿遍野。时年，举地遇洪，双狮村临清沂，河岸崩，受灾甚深。至此，双狮村已如强弩之末，苟延残喘，所余之人甚少，又多伤残。

　　所余众人怨念颇深，恨其不争为次，更恨石狮无法庇佑其人及地，却得尊崇。愤怒之余举耕具毁一石狮方走。
　　双狮村外有一诺大树林，多为杉树及矮松。林中一人，面若冠玉，唇如涂脂，黑发过腰，身高八尺，柳眉圆眼，煞是英俊。此人身旁一红衣红发男子，面若桃花，眼露愉悦，形略瘦，人如飞燕轻，快步跑动间且听：“大石，大石，来追我。”
　　所唤之人看其跑开，急飞去，追之。追逐间，“英二，莫跑远，否则力量消弱过多。”

　　此二人即为石狮真身，一唤作大石秀一郎，一唤作菊丸英二，乃天界小仙，因一人责在灾，一人责在祸，故二人自千年前便不曾分开。

　　百年前领命至此，又得石狮为居，村人极诚，常有饷食，故活的自在。

　　千年间，二人或嬉戏玩闹，或静坐观景，或携手修炼，或联合驱祸，无不惬意恬然。

　　至此处，二人喜清沂风景，常于岸边观望，或晨或夕。一日，菊丸说：“大石，就这样一起一万年吧。”大石仅以一“嗯”字作答，心中却已欢喜非常。想此千年，二人如影随形，情自悄然生。大石以为仅是一厢情愿，不曾想，菊丸亦是如此。二人皆愿，在一起，永远，千年，万年。
　　菊丸乃出口，方觉羞，不听作答，已是飞走。大石起追，又是一番笑闹。

　　及是大石追上空中菊丸，菊丸还想逃脱，大石便将其抱紧。怀中人感其心跳骤升，不言语。大石手抚菊丸脸颊，眼中有情，默默流淌。菊丸不忍与之对视，恐其无法自制，且低下头去。大石见手里人低头，分明间，霞光现。大石乃曰：“英二，千年万年，我一直陪你。”

　　以吻封缄。
　　二人自是知村中变故，虽此灾祸不在其责，但却耗之以法力，使战祸变小，洪灾变弱。若非此二人暗中相助，此村早已湮灭。然村人不觉此恩，仍是怨念。

　　故居所为村人所毁时，菊丸甚是不解。于他，法力若施于其责之外，则可伤性命。菊丸以性命所护之人却不解其意，反毁其居。村人怨念施于菊丸身上，菊丸心痛不已。

　　不几日，菊丸不堪怨念缠身，躲至清沂河底，自身却散发黑色仇怨，怨念他所庇护之人，兼村落。

　　大石也曾劝说，但菊丸一时受创，全然不听，反倒连大石一起憎恨。

　　大石每日于岸边等待，寤寐辗转，期许一日菊丸能忘却仇怨，忆起那千年时光。大石亦怕，为神者，有恨乃为灵，时久乃为魔，为魔失心性。

　　寒暑易节，春秋暗换，须臾间，又是百年。

　　一日骤寒，大石如常坐于岸，以待菊丸出。刹那间，一缕黑烟于河心冒出，飞速掠过岸边大石头顶，冲向村口。大石一惊，方觉此乃菊丸英二。急速追之，恐其失心性，为害众人。

　　此时村口一婚嫁队伍缓缓前行，曲乐喧天，好不喜庆。大石见菊丸冲至此队中央，一跃起身，飞身旋转，后衣摆着地，又起，飞走，一阵异术已然施下，众皆倒地，不明因果。

　　大石知此乃初为魔者之异术，非不能解，过三日便好。只此三日内，人若死尸，无息无温。大石料想，村人应得无碍，既转而跃起，朝菊丸所在之清沂方向飞去。

　　河岸边，大石见一人，红衣红发，坐于草间。河面雾霭升腾，似云朵坠入河面，红发人看的出神。大石以为错觉，怎知脚步已然迈开，至面前，方知此乃菊丸本性身躯，因已初成魔，却仍存善念，故可偶现本性本体。

　　大石开口：“英二。”
　　红发人抬头，见是旧友：“大石”腔刚开，已是呜咽，“河底，好冷，好寂寞。”
　　此等菊丸，大石惜然，痛然，却无措，只跪于侧，将其揽入怀，喃喃说：“英二，回来，有我。”

　　“可我已为魔，怎能回去，仙者岂能生怨恨。”
　　大石执起菊丸双手，柔声含情道：“英二，为仙，为魔，都在你。无论结果，我等你。”

　　大石语毕，菊丸已然变成魔型，红色天衣已成黑色，眼中颜色亦为赤红，青筋现，獠牙爆出。
　　大石见状，仍是不退半步，出口便是：“英二，千年万年，我陪你，切记，勿失勿忘。”

　　怎奈得菊丸魔性大发，抛开大石双手便是施法，想置大石于死地。幸而菊丸初为魔，大石有仙法镇之。
　　几番争斗，菊丸占下风，魔力消耗颇多，待魔力将尽时，菊丸幻作黑烟复又沉入河底。

　　又一日，大石仍坐于岸以待菊丸。见黑烟出，大石追去，却见菊丸将林中树全数砍断，似是发泄。大石于背后将其固定于怀，缓缓间，菊丸黑衣变红。

　　大石知是菊丸本性体，而后，将红衣菊丸反转身躯，与之对视。菊丸还是说：“大石，河底，好冷，好寂寞。”
　　大石听菊丸嗓音暗哑，眸间带泪，又是一番心疼：“英二，莫为怨仇缠身，千年万年，我陪你，所以英二，回来。”
　　菊丸听罢，斥大石：“莫要等我，我已为魔，怎回得去。”
　　大石不语，似是沉思，半响且说：“即便为佛，也和英二一起。”

　　菊丸怎会不知，仙死为佛，佛无形无体，无生无死，仅存意念，可自己已为魔，魔死即灰飞烟灭，怎能成佛。
　　菊丸笑曰：“大石，你可为仙为佛，哪能算我。”
　　“英二，回来即可。”之后，大石便又是不语。

　　菊丸神色怆然，目中满满晶莹泪珠，却亦不再多言。

　　不几时，菊丸又发魔性，再攻向大石。大石自是见招拆招，却有些力不从心。菊丸魔力渐长，能保留本性时的间渐短，意即总有一日，菊丸魔力超越大石，且心性尽失。

　　菊丸此一去，却几年不曾再出现。

　　大石依旧每日立于清沂河岸，亦为双狮村人除灾祸，只是菊丸不在，费力颇多。

　　千年时光，业已凋落，流年悬于河面，不曾见，却秒秒不同，如那清沂河水，哪曾为谁止步。

　　是否是这般，岁月稀释了思念，花谢花开黯然了过往？怎忍想？

　　密约沉沉，离情杳杳。

　　河底清冷寂寞，大石怎会不寂寞，千年相依相偎，相携相伴，某日始，竟是一人郁郁独行。放不下那红发小仙，亦放不下那黑衣小魔，唯有等待，独自等待，待哪一日，菊丸忘却仇怨，回去他身边。

　　七月初七，大石知是牛郎织女相会之日，乃去道贺。待归来，又坐于岸边，喃喃道：“英二，我想你。今天牛郎织女鹊桥相见，我与你却几年不曾见过一日。你道河底寂寞，怎不上来陪我。英二于河底我于河岸，可河底寂寞，河岸亦寂寞。”定了定神，大石似是下定决心，“英二，等我。”

　　语毕，大石化作轻烟飞入河底。

　　“英二，英二。”大石于河底呼唤，期望所想之人能听到，可长久间，不曾有人回复。
　　大石不谙河底地形，左右冲撞，仍是不见菊丸。

　　许久，大石颓然倒于河底石头上，眼前是一枚红色卵石，灿灿的橘红色，如菊丸衣服，如菊丸头发，灿灿如菊丸的眼睛。大石伸手抚上去，来回摩挲，一滴泪，于心底落下，那千年时光，于你，真真渺小到还不抵你百年的怨仇吗，英二，回来吧。

　　大石出清沂河，满目失望，又立于岸，仍是喃喃道：“英二，我好想你，你道是河底寂寞，怎不上来陪我。千年万年，勿失勿忘，你是否真真忘了。”

　　河底菊丸手脚被符咒所困，这符咒却是自己本性体时所做，怕自己危害生灵，更怕自己危害大石。然大石到来，符咒为仙气吸引，慢慢松动，到仙气消失一会，竟全然脱落。符后黑衣男子，扯出阴笑，獠牙反光。

　　哗一声，清沂河面冲出一水柱，足有十米，水柱上立有一人，黑衣赤目，红发却鲜明的刺眼。大石飞将过去，与之面对面，轻唤：“英二。”

　　黑衣人见是人来，出手便是狠术，一掌拍于大石胸口，大石于河面十米高处，被打飞至河岸，幸而满岸青草夭夭，故没摔得重，但心口钝疼。大石手捂胸，起身坐起。此黑衣人又飞至面前，想再度出手。大石往右侧一滚，黑衣人未得手，却见赤眸中，怒火燎原。

　　大石，苦笑自语：真的成魔了，无一丝手软，若非倾全力恐也降服不了，那么，让我们成佛吧，只要一秒，一秒即可，我要让你成佛。

　　大石不再躲避菊丸攻击，反飞扑向黑衣人，手中是七彩光芒，对面小魔亦释放黑色光晕，与之对峙。
　　对峙中，大石说：“英二，我爱你。”语毕便随将手上七彩光芒向黑衣人飞去，黑衣人亦是。

　　一阵彩光流转，似烟花绽放于河岸。

　　烟花绽毕，菊丸黑衣已为红色，本体躺于岸边草地。红衣绿草，相映成辉。

　　大石跪于侧，执起菊丸手说：“对不起。”
　　菊丸则笑，笑得虚弱却舒心，笑得落出泪：“大石，谢谢，这样便可以成佛了吧。”
　　大石亦笑：“英二，莫哭，是仙是佛，我陪你。”
　　“大石，为佛，则无形无体，但是意念尚存吧。”
　　“恩，英二，莫怕，有我。”
　　“不是怕，是高兴，大石，谢谢，此刻我为仙，仙能成佛，比灰飞烟灭好许多。”
　　“英二，可记得自己要求？千年万年，在一起。”
　　“记得，只是曾经忘记了，现在复又记起，不会再忘。”
　　“英二，数着岁月，我，等怕了。”

　　为佛后此二人意念竟缠绕成一股，再不可分开。
　　佛界无生无死，无形无体，无痛无苦，仅存意念，意念永恒。

　　--------------------------THE END-----------------------------------

　　看过夏目的估计明白，我取了其中一集的部分剧情，所以，一直想石菊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对不起大家，怎么感觉悲了，这个做情人节贺文是不是说不过去，但我想说的是他俩在一起了的。好吧，我错了，你们就不要大意的抽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