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手》象牙深蓝

30、第三十章 重生

　　我永远记得，手术后醒来时，丁蒙蒙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河东吼。
　　“啊……小雪姐醒了……”
　　“你早像刚才那样喊一嗓子，我早就醒了！”
　　大概我的声听起来很虚弱，激发这丫头的同情心，才没有和我顶嘴。
　　“你还开玩笑，留下一封绝命信，到底什么意思，醒了就和我说清楚？”萧楠涨红着眼睛，哽咽地问我。
　　“这些话实在没胆量在你面前说，只能写出来了。”我尝试扬起嘴角，却发现效果不怎么理想：“萧楠你别这样，我死不了。不过切掉三分之一的肝脏，还能再长出来，我会长命百岁。”
　　“你生病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别说怕我伤心的废话，你要是……我会更难过。我会怨恨自己，在你面对病魔的时候，我这个朋友没能为你分担任何痛苦。”
　　“萧楠，对不起，对不起……”
　　“你怎么会有胆囊癌，你说啊？”
　　“……”
　　“冬小雪，手术恢复后，立刻接受化疗。否则，我就亲手杀了你。”
　　“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变得像个黄脸婆似的唠唠叨叨的。还有丁蒙蒙，不许再哭了，小心我把你从公寓里赶出去。”
　　我该心存感激，最珍视的东西没有失去。我是幸运的，因为还能看着黄昏里的诗情画意，感知风中幽柔的旋律。如果生命能延续到夏日，或许有机会欣赏雨水慢慢打绿了柳丝，蝉鸣每日吱吱的叫到秋天。
　　“吱呀……”蒙蒙胧胧间，我被开门的声音惊醒，难道萧楠和丁蒙蒙又回来了？
　　“你们舍不得走……”
　　声音哽咽在喉咙里面，眼泪差一点就可笑的掉落下来，这一次出现的人是陆远航：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这些天大概不曾好好梳洗过吧，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应该是太久没有睡眠的结果。
　　“JAY的手术很成功！”虽然他的精神还是很差，但声音明显生动了许多。
　　我的眼角一阵干涩，嫉妒如同魔鬼的诅咒，一刀一刀的搅弄着脆弱的心脏：“我并不关心那孩子的情况，你根本没必要特意过来告诉我这些。”
　　“我会负责你住院的一切费用。”
　　这是你和凯瑟琳对我补偿，还是施舍？我恨，恨自己为了这样的陆远航，轻贱了自己的生命：“那么……谢谢！”
　　“以前的事……”
　　“它们很漂亮！”我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的视线仿佛完全被他怀里的花束吸引着：“和小时候在孤儿院里面，第一见到的天堂鸟一样漂亮，可惜，现在我已经不再喜欢它了，请你带走吧。”
　　他犹豫了一下，眼里的感情复杂得叫人琢磨不透：“过几天再来看你。”
　　在房门被拉开的一刹那，徘徊在嘴边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我们以后还是……别再见面了。”声音一直在发抖，心脏大概又开始流血了。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成全你。”
　　门又一次撞上，动静太大了，震痛了耳膜，我猛然一阵晕眩，腥红的液体没有征兆的从口中吐了出来，可怖的颜色，狰狞地诉说着它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