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妖子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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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木崖，后山竹林。
竹者，君子也。是淡青素雅，浅翠平和之物。但当这平淡之物聚得多时，却又浑然浓郁，厚重压抑起来。
竹林中站着一蓝一红两个身影，互相对峙着，爆发出的杀气甚至盖过了竹林浓翠的压抑之气，但交手时，却又互相在面上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属敌对的情绪。
那是恋人间才存在的的柔情。
可仅仅一瞬间。
那一瞬之后，两双眼睛交汇相错之时，便只剩了冷冽。
不，不，那冷冽只是在蓝色身影的眼中，而红色的身影，眼神中与其说是冷冽，倒不如说是绝望却不愿放弃的倔强。
这两人，一个是东方不败，一个是令狐冲。
两人斗过几轮，又僵持着，周身围绕的气势几乎将身周的一圈翠竹压断碾碎。
竹林外围突然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却是前任的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任我行趁着二人各自凝神相持之时，一掌拍向东方不败。一时间，林中气场大乱，本就摇摇欲折的竹子随即碎裂。东方不败挨了一掌，在空中急急翻身，一根绣花针正中任我行右眼，抬手正欲再击，忽然剑光一闪，肩头撕裂般的疼痛。怔怔抬头，令狐冲举着剑，手稳稳的握着剑柄。
与那日何其相似的情景。
只是被刺伤的，仍是当日被刺伤时一样心痛。
而伤人的，却不再惊诧愧悔，手中的剑，亦是仿若天生便长在手中那般，不会再颤抖掉落了。
“我问你，你爱过我吗？”
“......东方姑娘，永远在我心里......
“你到底给盈盈吃了什么？！？！”
“三尸脑神丹。”
这回掉落的不是剑，是她。
那日的剑断了，她却被记忆硬生生逼醒。
可笑黑木崖高过万丈，竟连个身受重伤的半残废也摔不死；
可笑令狐冲经历那么多，却仍然跳不出正邪二字；
可笑东方不败聪明一世，也栽在了情之一字上。
可笑，可笑，可笑！！
心念所动，体内内力激荡，不多时，方才还算整洁的山洞，立即山石崩裂。风清扬这时取得蛇胆回来，恰好看见，吓得胡子一翘，当下便运足了内力像洞中冲去。东方不败只觉得经脉中的血液随内劲四处奔流，几乎要从身体里爆开之时，后颈被人狠狠一敲，便陷入昏迷中。一闭上眼，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了。
“东方不败，已经死了。”风清扬捻这胡子慢悠悠的对她这样说着。
她没有回答，只是沉默。
风清扬望着她良久，久到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她开口了：“东方白。”
风清扬愣了愣。复又笑道：“好一个东方白。”
今日事毕，世上再无东方不败，唯有东方白。
隔了思过崖不知多远的小山谷里，带着恶鬼面具的青衣少年望着东方的日出，轻轻拂过面前古树的枝桠。转身之时面具被树枝刮下，发髻随时散落，这竟是个少年打扮的少女，而散发间隙中微露的那张脸，若是东方白在此，见了定会惊叫出声。少女也不管被吹乱的发丝，只是将脸慢慢贴近古树，似在聆听什么，半晌，才低垂了头，说话的语气也稍坠下去：“当真要如此......”少女说话的音量虽低，却让人只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默压抑之感。
的确，东方日出的朝霞层布，云色乌红，是大雨的征兆。
不过不管大雨小雨，都浇不锈命运那该死的齿轮。
它仍在转动。
之后的一切，如此平静。作为东方白的她安心在思过崖养伤，作为令狐冲的他在恒山处理事务，为小师妹的婚礼伤神，为任盈盈私放他下山之后的处境担忧。闲暇时想起往事，也犹自叹一声“不堪回首”继续灌酒。两相比较，倒是她的日子，更悠哉些。风清扬许是对令狐冲这个徒孙有些恨铁不成钢，很是吃味的这样说着。但很快就被她的一句话噎了回去。
“要不怎么说是死人呢。”
不过说起恒山派，东方白却是心念一动。
仪琳。
令狐冲的心思东方白已不屑或不愿去猜，但仪琳，这个自幼失散的至亲小妹的心思，又何须去猜？仪琳的心早就系在了令狐冲身上，如今令狐冲为着各个女人暗自神伤，仪琳自然也只能躲在暗处，兀自心痛，好在有田伯光在她面前逗趣，才不至于天天愁云满面。想来这恒山是定去不可了。东方白背着手，一脸平淡的与风清扬提了声，便掠出了山洞，不再看那张戏谑的笑脸。
风清扬仍旧捻着胡须，想着东方白方才的说辞，不由好笑的摇摇头。
这别扭的性子，倒真是得了独孤老的真传了。
望着洞外白衣身影消失的方向，又长长叹了口气，捻着胡须：
“世间多少痴儿女，爱到深处无怨尤。”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妖子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