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恋爱养成游戏》卷毛烏龜

3、3.别叫我15号

　　-3- （别叫我15号）

　　我全身抽搐着来到电视台门口，这时电视台外面已经聚了一些人了。我走近一个挂着工作证的女孩，还没开口她就先开口了，带着职业微笑。“先生您是来参加七日恋爱养成游戏的吗？”
　　“啊。”我点点头，记得老妈说的是个什么七日游戏的没错。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连这破活动叫什么名字都还不知道就被强迫着非要来参加，这是诱骗是挟持是拐卖啊！这是侵犯人权！我这么一个正直英勇的小警察就要这么被拐卖进深山里了吗？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女孩又问。
　　“程诺。”
　　女孩开始在一个夹子里的名单里翻找，“啊，找到了，程诺，15号。给，这是你的号码牌，等一下我们那边的工作人员会带你到车上找座位的。”说着女孩递给我一个心形的牌子，上面写着“15号”。不知怎么的，我就想到了监狱，想到从此程诺这个名字就会被遗忘，取而代之的是15号。别人喊“15号！”我就得喊“到！”我甩甩脑袋，这是在想什么呀，我是警察呀警察！怎么成犯人了。忽然油然而生一种被逼良为娼的感觉。
　　这么想着我就站到了另外几个已经领到号码牌的“犯人”旁边，不过因为莫名的排斥感，还是稍微保持了一点距离。我不是真拿人家当犯人了排斥人家，可能是对这个活动本身的排斥吧，让我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心情愉悦的跑去跟人家攀谈。在这件事上，我始终认为我是一个受害者。
　　没过多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衬衫衣着正式的男工作人员就带我们去停车场的旅游大巴上找座位。
　　“15号在这里。”他微笑着给我指示一个靠窗的座位。
　　果然被人家用15号代替名字了，程诺这个名字以后不会被人记得了。不过我没有喊“到”，我要喊“到”就真成名副其实的犯人了。
　　不管怎么样，这大巴看上去还挺舒服的，我把自己深陷在舒适的座位上。今天早上胡乱吃了几口东西就去抓捕犯人，从A县回到局里已经过了中午了，还好后续的审讯工作由其他同事接手了，先去冲了个澡，然后队长开完会回来就直接放假了，本想回家再好好吃饭的，结果门都没进就被老妈赶到了这里。这会儿安静下来就听见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在抗议了。我随手翻起了老妈给准备的旅行袋，里面是几件衣服，最上面有个大的纸袋，打开一看，是几个汉堡还有鸡翅。老妈啊，看来你还是有这么一丁点儿良知的啊。我抓起一个汉堡满足地啃起来。
　　啃着啃着就觉得视野暗了下来，一个影子压了过来。抬起头，旁边的座位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小子，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很年轻，长得很帅，头发修剪得很细碎，发梢稍微有点长，被随意地在脑后扎成了一个极短的小辫儿，穿一件剪裁个性的黑白拼接的T恤，华丽又显得低调，黑色的宽松短裤，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却很有气质，有点明星的感觉，居高临下却不盛气凌人。这样的人用得着参加相亲活动吗？这样的人没对象打死我也不信，打死我再救活了也还是不信。
　　我抬头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忍俊不禁地看着我，我的脸立马黑了下来，语气也不善起来：“你笑什么？没见过汉堡，还是没见过人吃汉堡？”
　　“没见过人吃汉堡吃得这么认真的，看你吃得这么认真我都不忍心打扰你了。”说着他露出一个耀眼的笑容，“你好，我叫平乐，就坐你旁边，喏，16号。”他晃晃手里的牌子，然后坐到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看人家态度诚恳，我也不好再继续不和谐的语气。“你好，我叫程诺。”咱得在市民面前保持警察良好形象不是吗。
　　“嘿，这名字有意思，信誓旦旦的，跟这恋爱节目很应景。”
　　我黑线。不过经他这一说，我忽然想起老妈貌似说这是个电视节目，看看平乐的一身装扮，再看看自己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唉，对不起广大警察同胞了，我要在电视上给你们丢人了。我不禁又瞟了一眼旁边座位的这个人，既年轻又帅气，心里更加沉重了，站在他旁边还有哪个姑娘看得上我啊？看来我是进不了家门了，我得在深山里孤独终老了。还韦小宝呢，我看我也就一海大富了，呸呸呸，想什么呢，海大富那是太监，我怎么能咒自己是太监。
　　我咬牙切齿地把一个汉堡塞进了嘴里，然后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吃饱了就开始犯困了。呃，我真不是某种吃了就睡的膘肥体壮的动物，只是这一个月蹲点，基本上没睡过几个好觉，再加上A县条件艰苦蚊虫又多，即使睡觉也睡不舒服。没一会儿我这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开始亲密沟通了。
　　“喂，你很困吗，小诺？”平乐看着我问。
　　小……诺？这个称呼……我感觉从牙缝里往外汩汩地冒着酸水。这称呼怎么听都像在叫一个妙龄少女。都怪我妈给我起了个这么……中性的名字，呃，好吧，不是中性，压根就是女性化！我都纳闷，我老妈这么一个彪悍粗鲁的悍妇，怎么就能起出这么文艺的名字？
　　据说我老妈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彪悍生猛的，她曾经也是个温柔娴淑的女人来着。那时我爸是个老实巴交却也正义感满满的出租车司机，但是在一次出车中被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挟持杀害了，据说当时为了拖住歹徒老爸顽强的反抗过，死状非常惨不忍睹，这个我没亲眼见到，那时候我才七岁，我妈认尸的时候没有带着我。她回来后哭得死去活来的，这个我倒是亲眼目睹的。然而最终那个逃犯也没能被抓到，这也就成了一个悬案，后来我妈的性情就大变了，也是从那时起我立志要当警察，抓坏人。
　　好像扯远了。“能……换个称呼不？你就不能叫我全名程诺吗？”
　　平乐看着我笑，明明笑得很孩子气，但我却总觉得那笑里有股邪气。“你这名字太有压力了，要我成天把承诺挂嘴边，这不显得我太肤浅了嘛，承诺是不能轻易说的。”他说。
　　我顿感脱力。“那你叫我程哥好不？你一看就应该比我小。”
　　“那多生分。”
　　我好像也没跟你很熟吧？我在心里暗想，可没说出来，感觉说出来太打击人了。算了，随他吧，反正就这么几天相处机会，如果他说要叫我15号那我就真该哭了。
　　“不然你喜欢我叫你15号？”平乐忽然认真地开口。
　　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我可以哭吗？“你还是继续叫小诺好了……”
　　“这不就对了嘛。”他的语气好像刚才一直都是我在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来着似的，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我理亏了。“你不是很困吗，这里可以借你靠着睡一下。”他指指他的左肩。
　　“呃……不用了，谢谢你好意，我靠座位上眯一会儿就行了。”要我一个一米八的大老爷们儿靠一男人身上睡觉，哥们儿你干脆拿块豆腐砸死我得了。
　　我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睡意开始慢慢袭来。朦胧中听到工作人员之类的人说人到齐了要开车了，这次要去的是一个什么什么山区之类，我耳朵里没灌进几句就慢慢睡沉了，实在是最近太累了，难得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