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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魔障了吗 ...

  •   -11- (魔障了吗)

      要不就说人家节目组会安排,摘桃这确实是一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活动。在充斥着蜜桃甜味的空气里,郎情妾意地挎个篮子一起采摘果实,其间谈个情说个爱你侬我侬不亦乐乎,要遇到哪个不安分的桃子长得太高了,男人们还可以爬爬树展示下阳刚魅力,更让女人们产生可以依靠的感觉。
      江秀美是主动要跟我一组的,我虽然不太能跟女人自然相处,但是也不好拒绝。自由分组的时候,平乐是个抢手货,我个人觉得绝不仅仅是因为他帅又多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个子高吧,采摘什么的这不是个优势吗。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平乐拒绝了所有女人的组队邀请,非要跟我一组。于是乎,人家都成双成对,唯独我们这组桃园三结义……
      果农很大方,乐着跟我们说,只要不跟齐天大圣糟蹋蟠桃园似的,桃子随便吃,管够!进入桃园的平乐很亢奋,东瞅瞅西瞧瞧,最后目光锁定了一个最大最红的桃子,直直的伸出了手,我好心的把篮子向他挪近了点,结果这小子根本就没理会,拿着桃子在衣服上蹭了两下就放到了嘴边,一口咬了下去。第一个桃子就摘给自己吃,还是挑最大最红的,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好意思,面部皮下组织也太发达了吧,不,已经不是发达了,简直是面部皮下组织增生!
      “哎,别往衣服上蹭!”我伸手想拦他,结果还是晚了。
      “没事,脏了再洗不就得了。”平乐满不在乎地咬着桃子。
      “唉,不是这个问题,……你不痒吗?”
      “啊?”
      这人也太没常识了吧,我好心提醒:“桃子上有毛你不知道吗?……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平乐嘿嘿地乐着,完全没意识到事情会有什么严重性。反正这人皮下组织厚,也许神经末梢短,感觉迟钝,不会觉得痒。
      我和江秀美一路交谈着摘着桃子,平乐却是一路心不在焉,也不怎么跟江秀美搭话,还时不时地就不见了踪影。以往只要哪个美女跟我讲话,他必定跑来横插一脚,巧舌如簧地把美女的注意力往他身上拉。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今天一反常态的他我反而不习惯了。这时候他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突然有了种如坐针毡的感觉。至此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似乎有点依赖他帮我应付女人了,所以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对女人的恐惧心理好像比以往还要强烈了。我对平乐似乎产生了依赖心理,这可怎么办,那我以后不是更加没法跟女人相处了,我有点恐慌了。
      不行,我必须得克服这种依赖,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考虑结婚什么的,但是总有一天也是要结婚的吧,那不克服对女人的恐惧心理也是不行的吧。
      好在江秀美是个挺亲切的女孩,就像这园子里的蜜桃一样甜美,完全没有模特那种高傲和难接近感觉,在我感到局促的时候她也能找到聊得来的话题把我带入轻松的交谈中去。也许我可以尝试着和她多接触一下。
      “你说那个古语被你弄到派出所了?”江秀美咯咯地笑着,“这也太逗了吧,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整他呢。”
      “怎么可能,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只是公事公办,谁让他倒霉赶上了。”
      “是够倒霉的。”
      “听说他人气挺高的,你也喜欢他吗?”不知道会不会得罪他粉丝,我还是确认一下好。
      “不怎么认识,很少看选秀节目,没什么兴趣。”
      “我也是。”真是知己啊,多趣味相投的姑娘啊,感觉也许真的可以跟她有所发展呢。
      这时平乐咬着一个桃子不知从什么地方蹦跶出来了,我严重怀疑这人吃的桃子比摘的多,他上辈子真的不是孙悟空吗,果农估计都要哭了。看到他的时候,我又没由来的感觉安心,果然是太依赖他了吗?不过是才认识一天的人而已啊。
      “小诺,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来,我帮你擦擦。”说着,平乐就把他那只脏手向我伸来。
      我吓得赶紧躲开。“喂,你刚摸完桃子就来摸我的脸,你不怕痒我还怕呢。”
      “好心当成驴肝肺。”平乐不满了。
      看着他有点小受伤的表情,我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不然我帮你把围巾摘了吧,这么热的天。”他又提议。
      我不忍再拒绝他的好意了。“这还算有点眼力见。”我当时绝对是得意忘形,忘了是谁是为了什么给我围的这条围巾。然后我就看到了江秀美瞪着我吃惊的眼神。
      “你……”她出声。
      “怎么了?”
      “……”江秀美指指我的脖子。
      “啊?……呃。”我终于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那个……水土不服,有点过敏。”我支支吾吾解释,心里也清楚,这理由鬼才信吧。看一眼罪魁祸首平乐,他正45°仰望天空。
      “这里的天真蓝。”
      装吧你。我在心里把他从头到脚骂了个遍,我就说这阴险无耻的大灰狼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善良的小白兔了呢。
      江秀美沉默了,沉默得我都有点尴尬了。我知道此刻她心里一定在合计着,我到底是道貌岸然的猥。琐。警察还是衣冠禽兽的变。态大叔,又或者是两者的完美综合体。TT﹏TT
      平乐却欢腾了,嘴角的笑纹就没下去过。我算明白了,他就是见不得我好,自己吃不到的肉,扒拉地上踩两脚毁掉也不让我吃。他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呢,我真的是他杀父仇人吗?能给我条活路不?
      “喂,小诺,过来过来。”平乐突然兴奋地拉着我到一边,神神秘秘地摊开手,掌心躺着几颗小小的紫色果实。“尝尝。”他说。
      “这是什么?”我看向他,并没有接。
      “不知道。”平乐很坦率。
      “不知道是什么你就让我尝!”平乐你这是想为父报仇杀人灭口吗?
      “反正能吃啦,我小时候吃过。”
      小……时候,你现在二十二了,小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多少年了,那时候的记忆可靠吗?“吃死人怎么办?”
      “你不是人民警察么?怎么就那么怕死。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
      “我要是嘴馋为了吃颗野果儿死了,那绝对是轻于鸿毛。”
      “不吃吗?”平乐又把手向前伸了伸,眼睛直直地看向我的眼睛。
      我觉得我被他的眼睛催眠了,竟然什么都没说,听话地伸手接过一颗野果儿放进了嘴里。甘甜的味道从舌尖开始蔓延开来,充斥了整个口腔。
      我当然没有死,也没有轻于鸿毛,但是我有点后怕了。不是怕这小小果实,是怕平乐的眼睛。平乐很奇特,没错,一直有这种感觉来着,而他的奇特很大程度上源于他的眼睛吧。他的眼神总是很坦然很坚定,没有那种闪烁不定的防备,所以让人对他也没了防备,莫名的让人觉得很安心很信任,总是不自觉的就信了他的,听了他的,与其说像是被催眠,可能更像是中了邪,魔障了。我甚至怀疑,如果有一天他把我领到一个悬崖边,然后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来吧,一起跳吧。”我是不是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一块跳下去?
      江秀美沉默地旁观了很久,突然开口:“你们以前就认识?”
      “不是啊。”我和平乐异口同声。“也是昨天才认识的。”我说。
      “看着你们关系挺好啊。”
      “没有吧,也不是很熟。”我脱口而出。
      平乐却不满了。“小诺,我得罪你了吗?干嘛把关系撇的这么干净!”
      “呃,你是没少得罪我,……哎,不是,话不是这么说的……”靠,我解释不清了,越描越黑,怎么感觉好像真的是我故意撇清关系的,可是我们俩本来也没关系嘛,我撇清什么了。我觉得我翻沟里去了,我就是说不过他。我这么一个神勇小警察,怎么老是败给这个毛头小子啊,我没脸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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