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驸马》徵颙

2、回忆2

　　永昌十七年，父皇也走了，与世长溘。他以为他不会流泪，可是接到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那又是一个不眠夜，京城是血流满地。
　　太子北辰彻登基，开始稳定朝局，给先帝发丧，修葺陵寝，分封后宫。也开始清洗贵妃一系的官员，提高从龙大臣的地位，他的封地和俸禄也得到了不少的提高。
　　只是这些都不能减少他的忧愁，他为小皇叔担心。不过通过这几年的历练，连他也很难看出新皇心中的想法，是否对当初的事情介意。到是听闻新皇对曾经太子妃并不十分欢喜，却十分宠爱一位良娣，欲在登基后给予她高位。而且雪上加霜的事情，据说小皇叔和皇婶也是同房次数稀少，至今无子嗣，小皇叔对王妃的爱恋逐渐减少，楚王府中已有一些低级妃妾侍寝。
　　而府中的事也让他为难，他的王妃在生下长子后又有孕了。令他焦心的是，这次王妃的怀相极差，或许是频繁怀孕的缘故，她是一口食物都难进，御医也素手无策，几天下来慧歆就瘦了一大圈。而且这个孩子会生在国服期间，可看到一向不爱吃药的王妃为了这个孩子毫不犹豫地吞下那些保胎药，他只能选择以此自污。
　　从来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拿的，何况他也不相信他和小皇叔的关系会无人告诉新皇，只是之前北辰彻没有这个机会罢了。他以此自污，也是表明心迹，会做一个普通宗亲。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大兴。大兴元年，他拥有了第二子，取名北辰怿，而他的长子，未来的世子殿下，北辰恒也开始跌跌撞撞地学习走路了。只是令他奇怪的是，北辰彻登基近一年了，也没对小皇叔有什么不满，这样的忍耐令人心惶，但他也无能为力。
　　新皇的手段还是来了，只是那时我还没意识到。新皇以他喜得麟儿为由，让他多回王府照顾妻儿。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的，皇上是不会让一个王爷掌握太大的权势的，他也就顺势答应，带回了不少皇帝的赏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在关注朝局，否则他该就离死亡不远了。
　　被皇帝收回权利，对他还是很有影响的。原本夺嫡时，他更多的是跟在太子后面，心腹不多，且他那时地位低微，愿意依附他的都是一些寒门庶出。这些人大多是太子看不上的，就让他收留，太子也不愿养虎为患，收留寒门庶出是难有前途的。如今，那些人的确是没有高位。
　　在他回府之后的日子，虽然他感觉到了朝堂上暗潮涌动，但具体的事情却难以查清。直至一次小宴，北辰彻送他一个体态婀娜的宫女，他以为先帝守丧拒辞，北辰彻却坚持可以丧后再圆房，不容他拒绝。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王妃端庄大方，宜家宜室，不过就是不爱给他纳妾，北辰彻是要让他家宅不宁吗？
　　大兴三年，改变了他的一生。新年没过不久，丧期刚过，一次御书房对答，北辰彻就随口问了那个宫女近况如何。而当晚，他进了那个宫女吴氏的房间，虽然对她有所防备，却依旧让他狠狠地栽了一跤，成了他一生的教训，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即使是女人。
　　他也知道一些后院女人的手段，提前派了心腹暗中检查，被子，食物都确认了没有任何问题，才进入房间的。（北辰律不知道的是，此心腹更是楚慧歆的心腹，毕竟王府内院的姑姑，奴婢都是归王妃管的，北辰律要和吴氏同房，她更关心。而事实是，多年的平静还是让她放松了警惕，她也失策了）只是没想到，被子上的香料单独检查是没问题的，但加上她贴身佩戴的香囊却成了催情的媚药，而两个月的事实告诉他，还不止如此。
　　第二天，他只听到慧歆和他说将吴氏提为王府的侍妾，称吴姨娘，独住一间小院。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再没进过她的房。
　　外间一直对他纳妾后王妃的反应传言议论纷纷，果然，慧歆也没让大家大失所望，两月后向皇后上折，除了替怀孕有功的吴氏升为侍妾，还替一位同样怀有身孕的乔氏升为侍妾，而那位乔氏原是府中的一个奴婢。

　　大兴三年，他与吴氏同房后的1个月后，那天夜晚，楚王府上空浓烟滚滚，大火燃烧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他们只能看到一些断壁残垣。皇帝的动作如此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指定楚王谋逆，并立刻调遣禁卫军收监。而屈氏或许提早一点得到了消息，却来不及反应，竟如此刚烈，直接火烧王府，令一切成空。
　　那一夜，只有王妃和王爷的贴身奴婢和姑姑知道，王妃和王爷大闹了一场，打死了一个扫地丫鬟。但无人知道是那丫鬟是被王妃的奶娘的丈夫埋得，而那个男人不久也死了，楚王府内院管事的当晚是一个不留，所有的秘密都掩埋在那场大火中。
　　那一晚，京城郊外赵王的庄园抓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官家逃奴，最后王妃做主，给予户籍，送往他乡。
　　半个月后，楚王府奴婢乔氏一朝麻雀变凤凰，成了王府后院的一员。只是王妃似乎不待见她，给她安排了一个最偏僻的地方，还不如那个吴氏。
　　大兴四年初，他有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孩子，庶长女，北辰莲，吴氏所生。这个孩子的身体从出生开始就不好，药汤不断。
　　而一个月后，一直在后院无声无息的乔夫人也产下一子，他为其取名北辰愔，小名徵儿
　　小皇叔的遭遇让他开始改变心态，他不想自己的生命时刻攥在别人手中，他想保护他的妻儿，他需要力量和权利。他开始暗中积蓄势力，而表面，他依旧是原来的那个赵王。
　　这些事情是瞒不了作为枕边人的她的，而她的表现更令他吃惊。慧歆以女人的细心提出了他的计划的一些缺失和她可以在贵妇圈中帮他做到的一些事情。
　　大兴七年，王妃再次有孕。这次怀孕，王妃的肚子出奇的大，而慧歆也26岁了，整个王府既喜又忧，太医更说，王妃怀得可能是一个双胞胎。他希望里面有他的小郡主，那一年，是他最忙碌的一年。
　　大兴七年末，慧歆难产，终于在第二天凌晨生下他的第四子，北辰恽，而他盼望多年的小郡主也终于出世了。为了她，他在书房琢磨了一个月，终于决定他的掌上明珠叫北辰忻，与歆同音。
　　抱着那一个小小的娃娃，甚至脸上还有些青紫，应该是在里面被憋坏了吧。这样一个软软的娃娃，让他的心都变得柔软。他想，他以后会把她宠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