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却是故人归 ...
-
到得闺房,此时的林若兰已然换了一身衣裳,方才淋了雨,发髻乱了,林若兰正坐在菱花镜前梳理青丝。
“小姐,”彤儿端着一碗汤进的房内,“喝些姜汤罢,暖暖身子。”
“我不想喝。”林若兰一边梳着发丝一边道。
“喝些罢,当心着了凉,老爷和夫人会担心的。”
“罢了罢了,我喝,我喝还不成吗?”林若兰无奈,只得起身走了过去,“就会拿爹爹压我!”
彤儿笑了,端起汤递给林若兰,“那也得小姐有孝心才成啊!不像少爷,离家拜师学艺,一去两载,至今未归,也不曾在父母膝下伺候,真真不肖。”
“哥哥也是师命难违嘛!”林若兰只喝了几口,便丢下了碗,“端下去罢!”
彤儿知她最厌恶喝姜汤,能喝几口便阿弥陀佛了,也不勉强,随即端起姜汤退了下去。
林若兰转过身,一眼便看到放在桌上的那把伞,若兰慢步行至桌边,拿起伞,轻抚着,不由得走了神,为何会突然天降大雨,碰巧又有人雨中送伞,难道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麽?可又转念一想,兴许真的只是凑巧而已,并无什么意义,大概是自己多虑了吧!
这时,彤儿复又上楼,行至房门口,见她家小姐正拿着那把伞发愣,不禁笑道:“小姐在想什么呢?这般入神。”
林若兰一听是彤儿进来了,慌忙放下手中的伞,转过身,疾步行至别处,自作镇定地道:“没什么。”
彤儿想,如此直接,她家小姐是断然不会告知,该如何让她开口呢?思量几许,彤儿便状似无心的问道:“敢问小姐,这‘睹物思人’四个字该作何解啊?”
林若兰当然明了她的小心思,却与她打起了太极,“闲来无事,你竟问些无趣的问题。”
“我是在向小姐请教学问呢!”彤儿一本正经地道。见她家小姐不理睬她,便锲而不舍,继续追问,“小姐手中拿着那把伞,又思绪飘飞,此状便是睹物思人吧?”
心事已被猜中,林若兰却依旧狡辩,不愿承认,“我是想让你完璧归赵。”
“哦?是么?”彤儿偷笑道:“完璧归赵哎,小姐,指不定那公子当真是姓赵呢!”
林若兰见这丫头这般胡言乱语也懒得再与她多作纠缠,正色道:“好了,彤儿,切莫再胡说了,当心爹爹知道,你我再想出去便难了!”
这倒是句实话,彤儿只好住嘴,林若兰又道:“借伞之事,也莫再提起,男女授受不亲,若让爹爹知道,又是一顿训斥!”
“是,彤儿知道分寸。不开玩笑便是。小姐,你也早些休息罢,明日还要去看望表小姐呢!”说罢,彤儿便去为林若兰整理床铺,伺候她安寝之后才悄然退出房门,又去收拾些衣物首饰之类的包袱,每次去表小姐家,总会住上几日的。
林若兰的母亲姓沈。沈家几代从商,到了林母这一代,却没有男儿,只有三朵金花。
沈家二姑娘嫁的是个官,姓李,这李大人为人颇是正直,但因他父辈都是经商之人,自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处事自然圆滑许多,甚少得罪人。一开始只是一小小知县,如今已是一方太守了。彤儿口中的表小姐说的便是这李家的千金,闺名琼芳。李家还有一长子,李瑞遥,字致远。二人与林若兰甚是亲厚。
一辈人有一辈人的故事,历史在不断前行,传奇的故事也在陆续上演。
闲话不表,话说第二日清晨,林若兰便坐上马车携了彤儿去往李府姨母家。
而这边厢。旭日东升,花香浓兮鸟雀跃。
顾府的后花园,一蓝袍锦衣公子正躺在摇椅上,悠闲打盹儿。这时,管家前来启禀道:“少爷,有客来访!”
正昏然欲睡之际却被打扰,这顾公子心情颇为不快,不觉怒道:“对外称病,闭门谢客!你忘了本公子的交代么?”
管家忙道:“老奴的确是这么说来着,客那位公子却说要给少爷您看样东西,还说你看完之后必定会见他。”
“哦?”这少爷有些吃惊,什么人敢说这样的大话,便问是什么东西,管家将物什递上前去,“老奴看着像是块好玉,恐是位贵人,怕误了事,便来。。。。。。”
管家话还未说完,却见他家少爷忽得坐起身子,少有的神色凝重,随即便道:“快,出府相迎!”说着立即起身,疾步往前院走去。
老管家一时未反应过来,愣在那里,难得见他家少爷如此郑重,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果真是位贵客,幸好我有先见之明。”
顾家少爷一路疾走,行至大门处一看,一华服少年正负手立在门外,不禁一笑,心道果真是。。。。。。于是朗声屈膝行礼道:“不知皇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闻声,赵宸徐然转身。
门口守卫,管家,家丁见势都一愣,他家公子竟然称呼此人为皇子,跪拜之礼都行了,应该错不了罢!还说老管家第一个反应过来,慌忙下跪,其他人也赶忙跪下。管家惊慌道:“老奴有眼不识泰山,请皇子责罚!”。其他人亦随声附和道请皇子责罚。
见惯了这般阵仗,赵宸自不会放在心上,只上前扶起顾家公子,“荣贤兄,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顾荣贤这才起身,喜道:“真是没料到啊!皇子出宫,怎不知会一声,我也好前去相迎。”说着,便请赵宸进府。
“不过一时兴起,才一路游玩至此,荣贤兄不必挂怀。”赵宸徐然道。
见他们走远,管家这才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慌忙跟上。
顾荣贤将赵宸迎进堂内,婢女奉了上好的茶。赵宸品了一口便问道:“顾师傅不在府上,去了哪里?”
“噢,是这样,家父一直有风湿顽疾,多年不得根除。前些日子听说杭州一医道高手有根除之法,便前去一试,有我二哥跟随照顾,算来已离家半月有余。”顾荣贤道。
“恩师与我传道授业解惑,本应荣宠一生,奈何恩师不意仕途,又因风湿缠身,便早早辞官还乡。我这个做学生的也无法为恩师消病祛痛,唯有向父皇请旨,封恩师为文襄公,聊表心意,不日便会有圣旨到来。”
顾荣贤闻言,大喜,起身叩拜,“皇子大恩大德,家父与我,铭记于心!”
赵宸随即起身将他扶起,笑道:“顾兄不必多礼,你我也是发小,自幼在一处读书,情谊自是深厚,切莫再见外。”
顾荣贤不胜欣喜,这于他顾家上下都是无限荣宠,又感恩戴德道了谢,方才沉声问道:“听闻圣上最近有立储之意,皇子您又怎会在此时离京?”
一提此事,赵宸便气结,愤然道:“还不是那个王钦若!简直欺人太甚!那日在朝堂之上,父皇确实提出有立储之意,几位老臣也纷纷提议,由我继承。”
顾荣贤一听,忙附和道“这是理所当然的呀!大皇子您文物兼备,有勇有谋,又是皇后所出,论身份,论才干,您都当之无愧。二皇子才一五岁孩童,乳臭未干,怎能与皇子您相较?”
赵宸当然也是这样想的,“话是如此,可偏偏王钦若那个老匹夫,说什么父皇正值壮年,国家昌平,无须着急立储。又道大皇子的确有才干,可倘若过早立为东宫只怕我耽与安逸,不思进取,还是多历练些好。哼!父皇果真就听信了他的鬼话将此事搁置,再没提起。”
“哦---原来如此!”顾荣贤有些明白了,“怪道我听闻王钦若还把他最小的妹妹送进宫中,难不成,他想。。。。。。”
“哼!”赵宸一声冷笑,道:“他那妹妹也算争气,这不,才进宫没几个月便怀上了龙种。只不过,后宫,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怀了孩子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事,能不能平安生下还是个问题呢!”
“那是”这一点顾荣贤倒是认同,后宫的主儿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好多双嫉恨的眼睛盯着呢!指不定还没生下孩子就把命给搭上了。即便是容她生下了,是男是女还不一定,若是个公主,便没她什么事儿了。若是个皇子,尚在襁褓,又是庶出,怎能与您嫡长子的身份较量呢?由此可见,东宫之位,必是皇子您的囊中物,只不过迟早而已。”
赵宸的眼中有一瞬的恐慌,转瞬即逝,随即又盛满了凌厉,“所以我才向父皇请旨到江南一带来视察民情。王钦若!算什么东西,他日我入主东宫之时,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