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三千之昆仑千秋雪》青衣成白

23、第二十一章

　　“你要走了？”康熙低低的问道。
　　子辛微笑着点头：“要走了，三少保重。”
　　“雍正，和大家说清楚！”胤桢厉喝道：“手弑君父，残杀兄弟，处死亲子，就这么算了不成？”
　　“说清楚？”子辛慢慢道：“好啊。虽然此行不是为你们，但相逢也算有缘。你们要同我说清楚什么？”
　　“手弑君父？”康熙嗤笑一声：“朕的十四阿哥，是不是谎话说久了你自己都已经信了？当日胤禛登基时你和老八老九老十干了些什么事自己清楚，真正手弑君父的是谁你们自己心里明白。胤禛性情高傲，做事光明磊落，就算想要朕死，也不会选择鸩杀朕。朕一手教出来的皇子，不会如此不堪。朕实话说了吧，朕并未留下任何遗诏，所以最后登位的就是上天代朕选出的皇帝。”
　　子辛微笑着。
　　“那他囚禁兄弟怎么算？”胤禟冷笑道：“谁给他权力将皇阿哥逐出宗室，任意羞辱？皇父莫要偏袒太过。”
　　“胤禟。”子辛声音不大，话语锋利如刀：“成王败寇，不过如此。你看不透，终究只是小人。”
　　“从你们提出八王议政起，你们就该死了。”子辛语速极慢，几乎一字一顿：“不成功便成仁不是么。朕成全你们，你们是否应当谢主隆恩？”
　　“朕知道你们想要什么。逼朕认错不是吗？朕手刃至亲应当悔愧不安，应当永远背负这个污点。”子辛微笑着，轻言慢语：“如若我真的有这种感情，早已经没有能与你们相逢的子辛了。”
　　然后子辛不说话了。
　　他在康熙四十七年第一次随我的皇父南巡。一路所见满目繁华。所有人都在称赞盛世明君，天下繁华。
　　他却看见满目苍凉，百姓窘厄。
　　他的皇父沉迷在那些明君盛世的梦里，一睡不醒。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皇父老了。
　　天下魑魅魍魉横行，皇帝高坐，冷眼旁观。
　　他喜欢我，他给我选了最安逸的一条路：贤王，能臣。
　　下一任皇帝需要贤王，他只需长伴君侧，兄友弟恭；皇帝需要治世能臣，那他只需做新帝手中的剑，我所向，天子所指，封王拜相，人间富贵指日可待。
　　他曾以为他会按着皇帝给他选的路走下去的。
　　国库空虚，党羽纷争，诸子夺嫡，而圣心不见。
　　如此江山，最多二十年就亡了。
　　江山窘厄，苍生窘厄，圣心不见。
　　他观诸子，亦自忖自观。
　　相争皇位的多得是，但谁能治理好这片满眸沧夷的河山？
　　而且，他终于发现我不喜欢对别人下跪。
　　他想，除了他的皇父，其他人谁有让他下跪的资格？
　　他终于决定成为皇帝。
　　最后他成了皇帝。
　　“夺得帝位，我不悔；圈杀兄弟，我不悔；杀子夺爵，我不悔。”子辛声音不疾不徐，整个人端华明净，蓝衣美貌偏偏逶迤出一种璀璨到极致的骄狂高傲：“我之一生，所行所思皆出自于心，无一不是。口口声声自称奴才却从不把自己当奴才；口口声声称着皇父，却不干人子之事。令出于上，君要臣死，如此而已；骨肉性命皆出于我，父要子亡，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