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N个女友》周若然

2、入学

　　我去的学校是P县的第七中学，简称七中。这是一所并不算大的学校，学校的设施也有些陈旧，但是，那丝毫没有影响我重回校园的喜悦。
　　当时已经是五月底了，南方的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到夏天了。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有点微风，不算很热，自然更不会冷，可以说是一年四季里最舒服的日子。我穿着一身运动服，踩着一双运动鞋，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迎着微分，跟着爸妈开心地来到了学校。校长让我们直接去二（一）班，他已经和班主任打过招呼了。我们便找到了二（一）班。
　　当时，班里正在上课。我们不好打扰，就先去办公室找班主任。班主任是个胖乎乎的，矮矮的，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身材不好但长得很和蔼。听说，我是新来报到的学生后，热情招待了我们。然后，带我直接去了班级。
　　由于，初二时候我已经有一米七，当时在同龄人里算是蛮高的了，班主任就把我安排在了最后的一个位置，同桌是一个男孩。他个子比我应该稍矮一点，长得还算清秀，却一脸的嬉皮笑脸。
　　课堂因为我被打断了一下，全班的同学都看向我，然后，轻声议论起来。我面红耳赤，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在供人参观。估计那时候脸的颜色和猴子屁股应该差不多吧。
　　班主任给我安排好座位，让我好好听课，就走出去了。课堂又恢复正常。
　　那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女的，大概三十来岁，长得挺漂亮，嗓门有点尖，说话的语气有点凶，当时她正在分析一张试卷。她对我说：“新来的同学没有试卷可以和同桌拼用一下。”同桌就热情地把试卷往我这里推了一下。我看见试卷上到处都是鲜红的叉叉，记分数的地方龙飞凤舞写着35。不用说了，这个同学的成绩肯定很差。我又看到了他写在卷子上的名字，字迹歪歪扭扭：张春山。
　　张春山冲我笑了笑，露出两排有点泛黄的牙齿，大概他一直没有同桌，今天来了一个，让他很开心。我不好意思地点头，也回以一笑。我很清楚，像他这样成绩差的学生是不得老师喜欢的。
　　这时，语文老师在上面又开始讲课了。
　　张春山瞟了一眼老师，往我这靠了靠，轻声对我说：“你是哪里转来的？”他是用方言说的。由于我从小就离开家了，听不懂方言，只能耸了耸肩。张春山见我不懂，便又用普通话轻声说了一遍。我轻声地回答他：“我是T县转来的。”
　　“哦。”张春山点点头，想要再说什么，又看到语文老师好像在看他，便不说了。
　　我环视了一下教室，看到了一张张青春、鲜活的面孔，都仰着头在认真听课。这些同学穿着普遍都比较朴素，让他有一种亲切感。
　　语文老师在上面说：“谁知道‘钻’字有哪些组词？”
　　同学们稀里哗啦地在下面回答。我也回答说：“钻研，电钻。”我想我的回答是没有问题的。不想张春山听了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这笑声在课堂里显得非常突兀。全班同学的脸都转向了我俩坐的这边。
　　语文老师课堂被打断，漂亮的脸瞬间充血，红了起来，愤怒地吼了一声：“张春山！你给我站起来！”她的吼声很大，气势相当摄人。
　　张春山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看得出，他还是害怕语文老师的。
　　“你忽然大笑起来干嘛？”语文老师杏目圆睁，怒视张春山。
　　张春山低着头，嗫嚅着说：“我同桌说电钻。”
　　全班同学也哄笑起来。
　　“电钻有什么好笑的吗？”语文老师很生气，“你们是不是在开玩笑？这是课堂！嘻嘻哈哈像什么样子！你给我站到下课。”她说完又对我说：“新来的同学，他是神经病，你不要和他在上课说话，知道了吗？下课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我暗叫不好，第一天来就惹麻烦了。可是，我真的没有和他开玩笑啊！我是不明白电钻有什么好笑的。看着站在身边的张春山，此时，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畏惧，又挂上了嬉皮笑脸，我有些无语。
　　下课了，我跟着语文老师去办公室，她是和班主任一个办公室的，办公桌就相邻。
　　班主任看我被语文老师领进来，猜到我肯定犯错了，问语文老师：“怎么回事情？”
　　语文老师没有回答班主任，没好气地指着我说：“呵，第一天来就给我一个好印象啊？”
　　我自然听得出这是在讽刺我，忙为自己辩解：“我没干嘛啊。你让用‘钻’组词，我说了钻研和电钻。然后，我同桌就笑起来了。”
　　语文老师显然不怎么相信：“我看见你在和他说话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班里的垃圾生！有神经病，你和他开玩笑？”
　　班主任在边上看着我，脸上神色也不太好，谁都不希望自己班里进一个捣蛋鬼。
　　没等我回答，语文老师又问：“你在以前的学校成绩怎么样？”在老师心里，通过成绩大概就可以了解一个学生了，甚至学习成绩就可以代表一个学生了。
　　我说：“基本在全校第一第二吧。”
　　“哦？”语文老师又有点不相信，“你说是全校第一第二？”
　　“对。”我说的是实话。
　　语文老师点点头，像是在思索什么。班主任插进来说：“等会儿我给你换个位置。我们班是全校成绩最好的班级，所以，你要好好珍惜。今天的事情我不管了，我看你以后的表现，如果你吵闹的话，我会把你调走的。”
　　我点点头。这个班主任给我的第一感觉，我还是蛮喜欢的，她这么说了，所以，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
　　“以后少和张春山打交道，知道了吗？管好你自己。我也看你的表现。”语文老师说完挥挥手，让我回去。
　　“哦，等下。”班主任把我叫住，“你爸妈说放学了会来接你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老师。”我说完走出办公室，长出了一口气，还好，也没怎么挨训，否则真是丢脸丢大了。
　　出门的时候，我看见一名女生向办公室走来。她身材高挑，苗条，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披在肩头。她的脸很小，五官精致，很像刘若英。而她散发出来的气质带着淡淡的忧郁和叛逆。她款款地走过我的身边，我闻到一股柔和的清香，那香味让我有些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