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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节 ...

  •   JY市这几年忙着跟进城市化建设发展,眼见着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买不起房子的依然住在西郊区的矮矮的民房之中,买得起房子的,早早的就搬进了小高层,过起了城里人的日子。于是西边郊区空下来的许多民房都出租给了外地人,人多庞杂,治安一向混乱。

      江上寒走进常去的那家小餐馆,环境谈不上,有张椅子,有个摆放碗筷的地方就已经很不错了。见江上寒在这个点上来,老板不用询问吃些什么,直接朝着黑乎乎油滋滋的后厨房喊了一声,“再加一碗阳春面!”

      江上寒埋头吃着飘着两根青菜叶子的阳春面,就听身后两位民工打扮的男人正一脸惊恐,低着头说起了悄悄话。

      “今天梁包公没来,你知道吧?”其中一位消瘦的民工说道。在他的身旁坐着一位皮肤黝黑,胸口憋下去一个碗口大的坑的农民工。光看胸口凹进去的坑,可以想见当时那场凶险的事故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此伤势之人,还干建筑工如此劳累的重体力活儿,让周围路过的妇人们无不惊叹又怜悯。

      “知道——”感觉到周围异样的注视目光,有残疾的农民工不自觉的紧了紧敞开的领口,用缺了衣领的绿色迷彩服衣襟遮挡住伤残处。

      “知道是为什么吗?”消瘦的农民工凑到跟前,一脸的神秘道,言词间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老实巴交的残疾农民工眼眶一热,差点没绷住,声音哽咽道,“我知道,是憨子昨晚来了——”

      见残疾男人如此表情,消瘦男子颓废道,“也是,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跟憨子一起南下打的工,又是老乡——”消瘦男子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抓住残疾男人骨瘦如柴的手臂,紧张的问道,“昨晚上他也来找你了?!”

      残疾男人眼眶里的泪水还是没有绷住,滚落了下来,男人用满是尘土的袖口胡乱的摸着,在他沧桑黝黑的脸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声音抽泣道,“来了,他让我帮他照顾家中老母跟幼儿,至于他媳妇,要走就让她走,如果有赔偿金,分一半给她——”男人“呜呜”哭出声来。

      消瘦农民工眼眶一热,摇了摇头,满脸愤怒道,“许是憨子泉下有知,知道那狗东西不想负责任,所以昨天晚上专门找的他!这下子好了,也许憨子家中老母及幼子能得到一笔不小的赔偿款,也算没有白白——”消瘦农民工说不下去了,赔款再多,那对于失去儿子,失去父亲,失去丈夫的家庭而言,又能补偿得了什么呢!

      江上寒将最后一口清汤喝完,从口袋中掏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在桌上,站起身朝着居住的阴宅走去。穿过正在修建的工地,远远的江上寒看到一团黑影缩在墙体与墙体的黑暗缝隙之中瑟瑟发抖。

      这是一团人死后不甘,化作的怨念。只要地点合适,经历时间的积累,等到这团怨念吸收了越来越多的阴气,便能化身为真正意义上的鬼。话虽如此,怨念升级成为有形的鬼,几率何其渺茫。

      而且,人死后能留下怨念,条件过于苛刻。第一,人必是遭厄运而亡,怨气冲天。如是得病或寿终正寝,即使再不甘心,那死后就像这漫天的灰尘,飘散了无痕迹。

      第二,死去的时间要合适,有阳光的大白天阳气过重,阴气退避,除非农历七月十五,否则再多怨气也难以凝结成型。第三,死亡地点恰当,必然要背阳属阴,位置正好东南角的方位。符合这三个基本条件,枉死之人的灵魂便能化作怨念继续存在。

      而怨念只是死前的执着,没有自我意识,所以当听到那位残疾农民工的话时,江上寒知道,那是人由于思念,主观意识里给出的答案,不可能由怨念托梦相告。直到怨念升级成为鬼,有了死前人的容貌,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死前的意识,只是凭着死前的执着行事,这也是鬼大多行恶事的原因。只有当鬼气吸收了越来越多的阴气,化身为灵鬼,八卦显象上讲的“阴鬼”,才有了自我分辨的意识。

      在江上寒看来,那团缩在墙体缝隙里瑟瑟发抖的只是一团没有意识的阴气,而江上寒需要阴气,源源不断的阴气才能让他的身体继续存活。可那名叫憨子的怨念,其阴气太过稀薄,江上寒连收的欲望都没有。

      于是江上寒回到居住的阴宅,穿上一件纯黑色的斗篷,从头罩到脚,提起门口摆放着的大箱子,又从院中东南方向的白果树窟洞中取出那一块有了些许淡淡绿色的玉佩,随后,朝阴宅后一排废弃的平房走去。

      推开平房大门,长约三十米,宽十米的空间里,除了两张椅子,一张办公桌,空空荡荡再也寻不见其他物事。吼一嗓子,甚至能听到七八个由近及远的回响。

      江上寒将手中的木头箱子放在地上,人坐到办公桌旁的椅子上,黑袍罩下,瞧不见江上寒的面容,不过从他一动不动的姿势,可以想见此时必定是在闭目养神。在江上寒的身后,一个足有一米长宽高的“静”字,足以吸引人全部心神。

      天渐渐暗了下来,此时从平房外跌跌撞撞走进来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长相富态,女的姿容艳丽,举手投足略见风骚由余,修养不足。三人闯进平房,其中一肥胖男人“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苦求道,“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要多少钱,我都给!”

      说着肥胖的男人朝后一招手,紧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慌忙将一黑皮公文包打开,里面一摞一摞崭新的红头人民币,不下十摞!整整十万元现金!红哗哗的钞票,引得身侧姿容艳丽的女人一阵眼花神迷,望向黑袍下的江上寒也多了一丝算计。

      江上寒抬起头,透过纱质斗篷往外看,只见那富态男人身后黏着(zhuo)着一股凝结不散的黑气,黑气如狂风肆虐,时常变幻出一颗狰狞的男性头颅,朝着肥胖男人身体里钻去。每深钻一分,肥胖男人便痛苦一分,他身后象征生命力的光线便暗淡一分。

      “跟你纠缠不清的是个男性,你该庆幸他只是一股怨气,还称不上鬼,否则你性命不保。”江上寒的声音冰冷,毫无起伏,在这空空荡荡的平房间显得尤为阴森恐怖。原本还打算“以色侍人”的艳丽女人此时亦是吓得浑身寒毛直立,本能的往边上靠了靠,不敢与那肥胖男人走得太近,害怕“死鬼”迁怒于她。

      “对!对!对!是个男的!叫熊憨,大伙都叫他憨子!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肥胖男人凄厉哭号了起来,直接将地上的黑色公文包毕恭毕敬放到了江上寒的办公桌上。

      “该补偿的还是要尽到责任。”江上寒清冷的声音像一位循循善诱的老者,充满了怜悯世人的慈悲。跪在地上的肥胖男人不断点头,口称,“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办——”

      “世人可欺,鬼不可欺!这个道理你要明白。”江上寒说着站起身,从木箱之中取出墨斗,在肥胖男人跪着的地方划出一个开了口的圆形,而江上寒一身黑袍便站在豁口处,以桃木剑取食指尖端之血,直刺肥胖男人的后脑勺。

      一剑下去,就在直径两米的墨斗圆圈之中狂风大作,周围空气陡然下降七八度,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怒吼声响起。胆小的男人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艳丽女子直接白眼珠子一翻,瘫倒在地。最后所有的狂风止息于江上寒紧贴胸口的那枚散发出暗淡绿色光芒的双兽玉佩之前。

      “回去吧,记得你该负的责任,否则怨念卷土重来,化身为厉鬼,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你性命。”江上寒黑袍一挥,带动周围一阵幽冷气旋,重新坐到椅子上,端若神灵。

      其实怨念已被江上寒吸进玉佩之中,世间再不会有这个叫“憨子”的怨气,江上寒如此说只是为了能够让跪在自己脚下的男人记得好好赔偿“憨子”一家。虽然钱不能够让死去的人复活,然而总能让他的家人今后的生活不至于那么辛苦,这是最后也是唯一的补偿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肥胖的男人哆哆嗦嗦勉强站起身,拨通电话,很快来了三四个畏首畏尾的农民工打扮的男人将瘫软在地上的女人七手八脚的抬起,慌慌张张走出这间特殊的“静”室。江上寒的玄子静室在神棍界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很多外省市的人慕名而来,大多贡钱还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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