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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太聪明就会希望自己更愚蠢一点比较好。
他到底没能阻止克劳德陷入沉睡,或者类似沉睡的休克。
扎克斯一下下抚摸着那金色的带着不同寻常的光芒的头发,他总是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思考沉重的事。
青年断断续续的回答和描述让他知道即将到来的命运不那么美好,可是人不能因为未来不如所愿就拒绝它,克劳德。
就算明知道会失去,也要追逐着想要拥有。
就算明知道附加值是恨,也要倔强的去学会爱。
就算明知道无论怎样最后迎来的都是生命的终结,也要竭尽全力、义无反顾的向着它前进。
这才是生命。
绚烂光火的生命。
无论为谁而死也好、被谁杀死也好,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个人“是”我,是“我”选择了这样。
谁都没有错,不是谁的错误才造成了我的未来。
是我自己。
因为我绝不会看着信友在迷失后伤害自己、绝不会放手让怀抱仇恨的搭档迁怒无辜、绝不会在终于到来的解脱时刻丢下共难者不顾、绝不会放任还没有找回自己恢复意志的孩子……被永远的黑暗吞没。
那是我。那才是我。
就算换一个未来,名为扎克斯的男人还是会为萨菲罗斯、为克劳德而战、而死。
因为那是我。
你怎么能因为我这样的决定而责备自己,到这种地步?
还有其他的人……相信我,没有人会怪你。
绵长轻微的、简直能够被忽略的呼吸,克劳德像一幅画那样舒展的躺在那儿。
静止的睫毛和微微张开的唇缝,你不会以为这是一个被众多牵挂所累、苍怆不堪的人。
如果没有这些让人心疼的多余的怨怜的话,扎克斯还是很愿意见到来自未来时空的克劳德的——尤其在听说了自己在中途就会挂掉的现在——能亲眼目睹原本不能知晓的东西,还是相当期待的那个,就是该开心的吧。
你成长的相当好,娴熟、睿智、敏捷、强大……
拥有曾经梦想得到的。
克劳德、克劳德、克劳德、克劳德……
黑发战士呼唤着友人的名字,然后忍不住笑了。
在寂静中度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也许不算长,但也不是很短,Box开始地震一样的震颤。
双重边界在相互碰撞,以至于框架内的空间被切割削除,稳定的部分渐渐只剩下了不规则的体积。
作为精神输出终端的克劳德也在不断的痉挛,完全的身体的悸动,没有表情,没有呻吟,就像被电流击中的一个漂亮精致的人形,令人不忍卒看。
萨菲罗斯回来了。
怀抱着一个更细弱无力的孩子。
扎克斯不能放开臂弯里的克劳德,但也不能不向着银发男人怀中的人冲过去。
“克劳德——!”
那是“另一个”——少年人模样的、穿着士兵制服的克劳德斯特莱夫。
除去面貌,他们更加相似的是,都是那样虚弱。
“我在生命之泉的边缘处找到他。”
英雄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说着,每当他向着扎克斯和青年所在的中心前进一步,box和金发的两人就分别发生一次抽搐。
但他还是强硬的让他们并排紧挨着,于是造成的效果在逐渐合拍,最后竟无比协调的重合在一起,就像是心脏的律动。
“萨菲……”扎克斯用难以置信的目光询问他。
“没有人能杀死过去的自己……”
男人看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存在,幽幽的说:“……这根本是违反定义的……”
“但是他几乎做到了。”
“因为他也不会回去。”
黑发的战士摇着头否定他想到的状况……不、不、不……克劳德……你不会那么做……永远的、牢狱……
“他的主意不错。”萨菲罗斯拨开少年脸上一束挡在眼角的额发。“可是我不喜欢。”
不……喜欢?
扎克斯不确定他的朋友是不是真的被克劳德惹火气得神经不正常了,不喜欢?这种话从这个……好吧,他也确实从来没有被要求做“不喜欢”的事……
从某种程度来讲,克劳德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孩子。
但是他还是要确保现在将正宗拔出来的银发男人不会是要将这两个与众不同的青年一劈两瓣或者四瓣什么的……
“萨菲……你看你既然可以来去自如……我是说,既然克劳德的精神力已经无法约束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虽然他在还没弄明白对方的意图之前他就已经坚信着乖乖坐在这等着,并且还信誓旦旦的向另一个保证过,但他、真的、不确定……
“你‘带另一个回来’……然后打算怎么做?”
扎克斯以为只说服克劳德自我解除Mind就可以回到正常世界了,不是吗?就算他很虚弱,但至少……至少没有到……那种、地步……
顺着自己的思绪想象下去的扎克斯瞬间惶恐了,上帝啊,不会真的……?
“你乐观的过头了。”萨菲罗斯将长刀放在一边,用覆盖着魔法光芒的手在两个克劳德的额头注入一些力量,那让他们稍微好过一点儿——律动的间歇慢慢变长了。
“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因为过度消耗而……疲惫?”
“不止消耗。他做的,可是将自我、生生、劈开,然后再任其自生自灭。”
银发的男人将莹绿的眼睛转向他,“你能想象用一把最钝的刀割开喉咙的感觉吗?那就是他正在体会的。”
扎克斯全身的毛孔都被一层冰冷的舌头舔过,肌肤下每一处的神经,都仿佛被那把刀蹂躏了一番。
“不……克劳德!他为什么要怎么做?”黑发的战士差一点就要拽住昏迷的人发飙了。“就为了将你这个未来的混蛋关在这儿?”
“是的。”萨菲罗斯迅速的回答,对于谩骂毫不在乎。
“……我也不喜欢这个……”扎克斯忧愁的看着青年的脸。
“除此以外,他还在和我不知道的‘谁’在对抗。”
“?”
“在体内,”萨菲罗斯收回了双手,现在金发人的状况至少看上去让人觉得没那么难过了。“某个打算让他彻底‘扼杀’我的人,或者人们。”
扎克斯不明白,让克劳德倍感压力的,不仅仅是这个孩子要求自己永远、必须、过分、自责的坏习惯?
“他被‘自己’和‘他们’里应外合的谋杀。”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