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I do!》小炮灰

5、第五章

　　米沙梨并不是因为做小三而成功，而是因为她做每一件事都相当的认真，所以做小三也成功了。
　　她曾经想过找个未婚的有钱男人就这样过一辈子，但是心里却抗拒着婚姻。也许是因为婚姻在她心里依然是神圣的，她不想为了钱而玷污最后的梦。也许，只是因为她还没遇到想嫁的那个有钱人。

　　米沙梨煮了小米粥和鸡蛋，拿冻鱼肉和小黄瓜佐粥，南骏倒也挺喜欢吃。
　　他吃着早饭，她就帮他挑了一套淡蓝色的休闲西装，等他出门前帮他穿上，柔声嘱咐道，“穿阳光点，心情也好点。多笑笑。”她帮他仔细打了领带，动作娴熟、心境平静。
　　这样的事米沙梨做过许多次了，早就驾轻就熟。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没有结婚，倒是有点特别。

　　南骏不曾有过女朋友，他第一个爱上的便是不能爱的人，自此将心房紧紧地关上，所有的女人都不能在他眼里留下影像。如果他肯早些放别人进来，或许不会到现在才有温馨的感觉。南雪的婚姻像是一张慢慢缩紧的网让他窒息难受，却也给了他打开心门的契机，尝试着逃离那段长久的暗恋，尝试着将别人放进来。
　　出门前，他突然顿住脚步，回头望了一眼静静目送他的米沙梨，才转身离开。
　　那一眼，意味着他开始想要去记住女人的容颜，一个不是南雪的女人的容颜。

　　中午莫邱准时造访，他编了舞会上的常见英文口语对话给米沙梨背。米沙梨恹恹的没啥兴致，她早上起得很早有些累。
　　莫邱便放了舞曲，很绅士向她伸出手，“May I？”
　　好吧，米沙梨搭上他的手掌，跳了一会便无精打采地将头靠在他胸前。莫邱一边跳一边给她讲舞会中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该如何用英文应对。
　　莫邱的声音清爽而平缓，她有些昏昏欲睡地闭上眼，却听到打开门锁的声音。

　　南骏拿着钥匙看着屋内两人相携而舞的场景，一双深沉的眼眸晦明不定。
　　莫邱像触电一般赶忙弹开解释道，“我正在教她舞会中常用的英文对话。”米沙梨则不惊不慌地上去帮南骏脱了西装外套，踮起脚尖挂在衣架上。

　　“我回来吃饭的。”南骏没啥表情地坐到沙发上，安静地打开上网本看股市。米沙梨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打起精神往厨房走，她这才想起自己也没吃饭。
　　“莫邱，你先回去吧，要是下午我有精神了再上去找你。”看莫邱站在客厅中有些尴尬，米沙梨将他送走了，然后进了厨房忙活了一阵喊南骏，“可以吃饭了。”

　　她发现南骏不爱吃青椒，所以今天把青椒肉丝换成了鱼香肉丝，南骏看着新换的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两人坐对面一起吃，她时不时给南骏夹点菜，南骏就安静地吃。吃完后他说，“Michael会说中文，你可以不用学英语了。”
　　“哦，那交了的钱呢？还能退么？”
　　“不能退，怎么，你钱不够用么？”
　　“也没。今天的海带排骨汤口味是不是淡了些？”
　　“还行。”
　　米沙梨收拾碗筷，南骏也提了袖子来帮忙，他们好像一般的夫妻那样一起享受饭后时光。米沙梨讲了一些她上午看的新闻和笑话，南骏很有礼貌地倾听。他不太爱说话，偶尔插上两句又安静下来。
　　米沙梨整理好厨房之后摘了手套往房间走，“上午没睡觉很累，现在去睡个午觉，有事喊我吧。”
　　南骏也跟着她一起躺上床，“我也困了，一起睡吧。”
　　“嗯。”收了他的钱还能矫情地不让他碰么，米沙梨也是真累了，沾了床没多久就睡着了。南骏轻轻地搂住她，将头搁在她的颈窝，这才沉沉闭了眼。

　　南骏下午没去公司，他和米沙梨一直睡到五点才醒。看着眼前小小的红脸蛋，那娇憨的睡颜如同最纯洁的婴孩，他差点忘了这个女人是个见钱眼开的职业小三。
　　他轻轻拢了拢散落在她面上的发，微微眯了眼。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能将单纯和放.荡如此和谐地糅合在一起呢？

　　米沙梨转了一个身钻进他的怀里。隔着棉质的睡衣，她能听到他沉稳的心跳声，有一瞬间失了节奏，然后又慢慢找了回来。她早就醒了，贴着他的胸膛勾起得逞的微笑。

　　晚上两人随便吃了中午的剩菜，米沙梨便将南骏从电脑前拉走。
　　“去哪？”南骏被穿上外套，踏进一双休闲牛皮鞋。
　　米沙梨披了件针织外套挽上他的手臂，这次他没有躲开。
　　“带你去逛商场，远春前面有家很大的商场。”
　　毕竟是爱钱的，有空便拉着他去消费了。南骏这样想着，将钱包揣进裤兜里，米沙梨反而抢过他的钱包，只抽了几张放在他手里便将钱包扔在了沙发上。

　　五月的夜，凉风习习吹得人舒适温暖。商场前的巨大喷水池旁边围着许多卖荧光棒、机械蜻蜓的小贩，大人带着孩子们在这里玩耍滑冰。米沙梨买了一只蛋筒凑到南骏嘴边，“你先吃还是我先吃？”
　　“你吃吧，我不……”他还没说完，凉凉软软的香草味雪糕就被塞进嘴里，一嘴的甜腻。
　　米沙梨收回雪糕自己慢慢地舔，看着南骏嘴边的雪渍摊了摊手，“我没带面纸，要不拿喷泉水洗，要不就用舌头舔干净吧。”说着她还伸出小小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给他做示范。
　　南骏皱着眉从上衣口袋里拉出一条银灰色的手帕，擦了擦嘴边。他不喜欢事情不受控制的感觉，譬如被强迫吃雪糕，譬如被拉进喷泉池。他礼貌地没有发脾气，其实多年职场斡旋他已经忘了如何发脾气。

　　米沙梨在池沿上走平衡木，她穿着露出脚趾的绿色凉鞋，细细的脚踝上缠了淡绿色的绸带。夜风拂过，过膝的香槟色雪纺裙绕着她的小腿翻滚飞扬，泉水溅在脚背上，她欢快地呵呵直笑。

　　她刚上高一的时候，学校里就有个这么样的喷泉池。妈妈是学校的清洁工，每晚放了学米沙梨就踩在喷泉池旁边等妈妈一起回家。
　　操场上有大男孩的嬉闹声，米沙梨踩着池沿走平衡木，一边走一边许愿。迎面走来几个抱着篮球的帅气男生，她抬眸看了一眼然后脚下不稳摔下池沿。
　　“你没事吧？”叶燃接住了她，他的脸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如同钻石在阳光下璀璨闪耀。
　　“叶燃英雄救美呐。咦，这不是那个清洁工的女儿么？”旁边的男孩在嬉笑，米沙梨推开叶燃，连句谢谢都没说就静静地走远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有些不欢而散。

　　“你没事吧？”南骏眼明手快接住米沙梨，她轻轻地一笑，“没事。”然后就势埋进他的怀里，“别动，让我抱一会。”
　　他们身上有着同样的清香，也许是洗衣服用的同款的金纺。米沙梨静静依在他怀里，脑海中却努力驱逐着那个讨人厌的牛皮糖影子。

　　她想，南骏会爱上她么？她按着当年叶燃追求她的路数去走，他会爱上她么？

　　米沙梨从他怀里离开，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去逛超市咯~”她像只冲出牢笼的小白兔，拉着南骏蹦蹦跳跳地跑进商场。
　　南骏却在想，只有三百块，能买什么？

　　不过原来三百块还是能买许多东西的。米沙梨拿了许多水果零食，她甚至还挑了几条领带放在他脖间比划。导购是个眼睛大大的小姑娘，眼波一直黏在南骏身上，帮着米沙梨一齐给他挑。然而每次导购将手伸近到南骏身前时，米沙梨就会很神奇地恰好接过她手里的领带，然后在小姑娘幽怨的目光下若无其事地给他配搭。
　　最后米沙梨一条都没买，拉着南骏走了。
　　南骏疑惑地说，“我还以为你喜欢刚刚那条宝蓝色的。”
　　米沙梨郁闷地撅嘴，“你没看到刚刚那小姑娘，恨不得变成只苍蝇往你身上黏。”
　　南骏无语，“我又不是吸蝇纸……”
　　“你是英俊多金钻石王老五，我可不得看紧点。”她笑着挽上他的手臂，声音中只有幽默没有酸味。

　　南骏勾唇笑笑，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哥。”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南骏身子一震，定定站住了脚步。米沙梨便也停了下来，转头去看。
　　穿着一身白色棉裙的漂亮姑娘眨着泛水的眼波，笑着走过来。她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整张娇俏的脸蛋，脸上是未经世事的单纯。
　　米沙梨想起了她的高中年代，也喜欢穿着白色的棉裙，扎着高高的马尾，虽然经常和小橙一样面瘫无表情，眼睛却是清澈的。

　　“雪儿，你怎么在这？”南骏转身和南雪淡淡地笑，米沙梨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战栗。她将他挽得更紧了些，就怕他一个支撑不住要摔倒。
　　“我和Michael一起来的，他去那边拿些牛奶。哥，你呢？这位美女是不是我未来嫂子啊？”南雪笑得灿烂，温柔地看着米沙梨。
　　米沙梨向她礼貌地微笑，“你好，我叫米沙梨，小米的米，沙沙的梨子。”
　　“好甜的名字啊，哥你艳福不浅嘛。怎么瞒着我们偷偷交女朋友，这不厚道！”南雪撅嘴假意生气，米沙梨叹了口气，她说南骏怎么突然给她钱让他爱上她呢，原来她们的小动作还是很像的。

　　“雪儿，我们还有些事先走了，你继续逛吧。”南骏看到了往这里走的Michael，忍不住告辞。
　　然而Michael已经看到了他们，他温和地向他们笑笑，眼波转到米沙梨脸上的那一刻，笑容如同折翅的金蝶凋落残零。

　　接下来周围的声音他都没听清，整个世界只剩下她淡淡的笑容和依旧清澈的嗓音。
　　“雪儿你未婚夫真帅啊。”
　　“那我和骏先走了，拜拜。”
　　她挽着南骏笑着走开，自始至终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惊讶。她就像从没认识过他，依在别的男人身边谈笑风生、淡定自若，他的心狠狠地揪痛，连自己是怎么回去的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