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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   夏末一直呈现出炎热和焦躁的感觉,这在湿润又高温的岛屿上持续的格外明显。每年的入学时,都是怀着这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重新踏入新的地方,新的班级。就算几个月前刚刚和翻过这个学校的墙,践踏过这个教室的桌子,甚至暑假还溜出来在操场打过篮球,遥望过自己读的教室,但是眨眨眼在九月阳光乍好的时候,还是觉得,新教室陌生的晃眼。更何况是这一年新入学的新生,一切更是陌生的让人烦躁又好奇。
      师大附中的校服和他的校训一样,健康的要死。新生崭新的淡蓝色蓝色套在身上,和另外一边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的淡蓝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校服是是蓝天浅了个度的清新颜色,吸一口气仿佛能够闻到整天天空的清新。
      新生陈信宏站在人群里的时候,顶着大太阳,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所谓的紫外线过敏这种听起来格外像吸血鬼的病,他甚至跟随者每个男生的步伐,想把皮肤晒得黝黑黝黑,虽然一直没有实现。对他而言,穿着象征着蓝天之子的衣服,除了努力,更多的是好运气。他成绩一般,尤其是数学烂到老师见了就摇头,能考上这所台北最好的高中,几乎是惊掉了身边一半人的下巴。唯一反常的是他老爹,看着他的录取通知书,格外淡定的眯了眯眼,吸了一口烟,然后从自己的收藏品里扒拉出阿信垂涎很久的披头士的珍藏版唱片交到儿子手中作为奖励。阿信捧着手里的黑胶唱片就差手滑,心里把最后一点不能和前排暗恋了2年的小姑娘一起去念美术的小遗憾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新生入学的大会每个学校都是一般,翻來覆去都是校長那幾句振奮人心的故事,不管是那个學校都是一樣。陳信宏在人群中偷偷打了個哈欠,左顧右盼起來。尚未長成型的身高,但在一群高一的少年里,還是占了優勢,被排在隊伍的末端,做點小動作也離得主席臺山高皇帝遠,老師睜眼閉眼。因為站在最後,只能看得到別人的後腦勺,後腦勺有什麽好看的,高中男生都一個標準,很難指望有個什麽新潮的小劉海小髮型出現在的高中校園裡,更何況,每個學校都有個對髮型格外關注的教導主任。
      這個是五五分頭,打理的還挺整齊;那這個是三七分,好奇怪,好吧,還不錯,這個的後腦勺好大,小腦比較發達不成。這個同學的背頭梳得真一絲不苟。审阅完毕自己班级的,就侧过脸看隔壁班级的,台上的校长怎么才讲到端正校风啊,旁边那个站的笔挺的小姑娘是不是等下的新生代表长得还蛮好看的不过头发太长了还是卷发不是他的菜没兴趣。
      视线就像个弧线,拉着拉着突然定格到某个鼓鼓的脑袋上。阿信站在他的斜后方,大概这能看到那个人的头发鼓得特别奇怪,人本来不高,似乎脑袋也不大,就是那片头发不知道是睡相问题,还是故意吹得,似乎遮住了半个脑袋。阿信饶有兴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看,等着对方侧过脸来,结果左等右等,对方似乎是个十足十的好学生,一直笔直地看向前从未回过头,不知道身后有道期盼的目光快把他已经够鼓得头发炸的更鼓了点。
      阿信旁边是他的新同桌陈伯良,刚上台发言的新生代表妹子是他的菜,刚刚沉浸完美女的发言,就看到新认识的好友一脸诡异的看着斜前方,“看到美女了?”
      阿信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没志气,”在身下偷偷比了个方向,压着嗓子让他看排在隔壁班第15个的男生。阿良在心里默默的吐槽15个这么不前不后的数字而且观察的对象竟然还是个男生,不过还是依着阿信看过去。挺正常的啊——他不解的看阿信。
      “你看他的头发,像不像放了半个月长了毛最后分不出是毛还是瓣的蘑菇?我打赌他的整张脸都不如那个头发鼓得长……”
      “哪里哪里?”陈伯良也想象力偏丰富,脑补了一下阿信的说法表示太贴切了。他转过头,压低声音,正想说话,却看到阿信突然撇撇嘴。回过头,刚刚那个被他们时候的少年已经把头转向他们了——

      真的是一张很小的脸,他很少看到男生的脸这么小了,还带了点娃娃脸的感觉,五五分的头发衬得整个脑袋上就是脸和头发更加的五五分。陈伯良更加乐了一下,那个少年本来停留在阿信脸上的目光随即转向了他,带着不爽和挑衅,微微的怒意。
      本来就没有男生愿意被人指手画脚的啊,更何况他们说的还是那么扯淡恶心的形容。
      阿信倒是毫无愧疚,眼睛看着对方,说话的声音倒是对着阿良,“我又没说错!”
      15号少年似乎更听到了这一句,眼睛瞪得更大了,原本的不爽换了挑衅,然后用口型比了一句“干”,比了个中指,然后转过去,不再理他们了。
      陈伯良看了一眼阿信,阿信也微微不爽起来,低下头开始去踢自己鞋带,抿了抿嘴唇藏住了差点回骂过去的脏字。
      好在终于开学典礼的废话连篇终于收场了,各班老师组织着同学回到各自的班级。阿信和陈伯良走在最后,刚刚自作自受讨来的骂没还的回去似乎憋得少年还有点不爽。两人走得比自己的班级快了几步,却正好跟在隔壁班的背后。
      那个刚刚被他们嘲笑也骂了他们的少年应该正好是隔壁班的,原本走在队伍里的男生走了一半被一个从后边追上来的老师喊住,“谁是温尚翊?”那个班的人都停了一下,然后那个15号少年走了出来,有点疑惑,有点不解,刚刚骂他们的时候的戾气早就消失不见,标准的好学生啊。陈伯良心里不屑的想想,他是艺术生升到这所台北超好的高中的,算不上标准的好学生。
      追上来的老师急急忙忙的说了几句,那个叫温尚翊的男生点点头,跟着老师走了。往回走的时候正好又看到了跟在自班队伍后面的阿信和陈伯良,眼里闪了一丝不解,随后就是深深的厌恶。
      陈伯良耸耸肩,阿信想了一下,回瞪回去,气势十足,不过少年已经跟着老师跑走了。白瞪了后脑勺一枚。
      回到教室后,陈伯良指了指隔壁教室的位置,偷偷问阿信,“刚刚那个骂人的小子好像在隔壁啊。”
      阿信从阳光里回到阴凉的室内,倒是不高兴减少了几分,懒懒的趴在桌上,有的没的听老师讲接下来的课程安排和学校活动,想了想,“算了,我笑他他骂我,扯平了,下次别再犯在我手上了。”鼻子里哼出来的气,倒是想着刚刚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乱七八糟丑的要死的发型下,还挺好玩的。还有那个没听清楚的名字,有的没的留在开学日记本里。

      开学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各种体检测试,各种入学须知,各种第一次的课和各种老师给你讲我们这课有多么多么重要。
      阿信本来学的是美术班,后来他家里觉得这种班级没有前途,怕儿子被人影响,暗中拖了关系隔天转到了另外一个普通点的班。反正是新班级,大家彼此都不是太熟,除了台北市里读了国中的还能觉得脸熟,像阿信是从北投过来的,而且带了点轻微脸盲症,熟不熟也没什么差别。倒是刚刚认识的朋友陈伯良表示了自己的惋惜,顺便用一则温尚翊的消息给阿信送别。
      阿信搬着自己的椅子去隔壁教室的时候,脑子里一闪而过刚刚陈伯良讲的废话,“那个温尚翊原来是数学满分入的学,上天果然比较公平,送了他一顶那么诡异的头发顺便还附赠了一颗好用的数学脑袋。”陈伯良对数学一贯深恶痛绝,好在开学摸底考试他找到了他的同僚,比他考的还要烂的阿信,从此以后一旦对数学有什么吐槽的地方他绝对找阿信倒一大堆废话。
      虽然没有发育完全,不过阿信的各自还是蛮高的。他在傍晚放学的时候把自己的凳子搬到了新班级的最后一排,靠窗,窗户正对着学校的中庭,有人背着书包刚走,远处是夕阳,红了一片天空。
      他整了整今天刚布置的作业,最上面的刚巧了他最深恶痛绝的数学——要是把那个家伙的附赠品给他就好了,不过他绝对不要他的头发。停了一下,阿信又想,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原本是隔壁班的教室,现在拉开的更加风马牛不相及,不就是自己最贱说了人家几句被人骂了不爽,反正本来就不认识,有什么好想的。这么想着,窗外的夕阳好像打翻的可乐,嗯,等下回家的路上去买罐可乐好了。

      待得和新班级熟悉了几分,算是高中生涯里阿信最期待的一项活动也拉开了序幕,社团开始纳新了。丝毫没有犹豫的阿信直接冲向了吉他社的纳新桌子,而纳新的师姐见到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笑眯眯的立刻把入社表格送到人家手里。而另一边,早上就去过社团纳新场地的少年温尚翊则各种乖巧的博得在在场一众学长的关爱,在阿信到场地直接直接和某个副社学长别的地方私下教学了——学长们都喜欢乖乖巧巧又认真的小学弟,虽然没有小学妹来的温柔可爱,不过小学弟欺负调戏一下也是不错的,
      于是还没有发育完全长到高高肉肉的少年阿信,拎着吉他站在吉他社门口的时候,对上的尚且不能考究是否发育完毕但彼时身高差不多的少年怪兽。
      少年还是那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信看来千奇百怪的五五分头,蓬松的头发顶的整个脑袋又大了一圈。少年提了个吉他盒子,看到阿信的时候几乎当做阿信不存在,只有鼻子里偷偷跑出来的一句哼轻飘飘的搓揉着阿信本来无所谓的心情又想上前去揍人——只可惜阿信本人的打架实力和他的未来身高完全不成正比。
      往后在吉他社的练习,一般也是两人凑不到一边。吉他弹得不错的那个少年叫温尚翊,阿信听到学长无数次提到过,好像弹得很好,身边一般都聚着一些很有技术的家伙,或者是温尚翊自己跑到某个学长地方求教切磋。阿信的技术那个时候不过是初学,当然不会被人说烂的人神共愤,就是学的慢了点,他本身的课业也比较麻烦,学吉他的时间比不上温尚翊,技术不差也不好,和同时进吉他社的人都差不多,就聚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对温尚翊那边的人弹得一溜烟的炫技表示羡慕嫉妒以及不屑,另一边,默默的抱着手上的公用吉他用力弹,然后转给下一个。
      完全就属于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那种,什么社办结束把两人关在一间的情节,怎么可能,陈信宏绝对不会放过校门口拐角冷饮店限定发行的可乐冰,每日社团活动一结束窜的最快的总有他。而抢吉他矛盾升级这种事也轮不到他俩,一个自己有一把电吉他阿信还弹不来,另一个似乎一直好运的能抱着吉他社学长们提供的公用吉他有的没的在练习。
      时间也就这样摇摇晃晃过了大半个学期,怪兽已经和他的新电吉他熟悉的成了新麻吉就是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上学来回或者是校外活动过于频繁吉他盒子有坏掉的倾向。阿信终于磕磕绊绊的和一天一换的吉他混熟了,知道哪把吉他上来就要松弦,哪把吉他好像背面缺了一块不过没有人在意,哪把吉他被哪个学长弹了之后必须要调一下第一个弦——学长的大拇指太有力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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