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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卷一 游园惊梦忆经年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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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人早就看不见影了唐蓦才回屋,却发现叶秋凉一反常态的已经上了床。
嗯,是上床不是睡觉,叶秋凉外衣都没脱就这样背朝外侧躺着。
唐蓦好歹跟他相处了那么许久,自然知道他这是吃醋了。可又有点头疼,见惯了他平日里温柔无赖的样子;如今这般不理人倒让他怔怔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但又不能就这么放着,只能凑过去道:“阿凉,要睡把衣服脱了,也睡得舒坦。”
叶秋凉只当没听到,整个人没有半点反应。
这下子唐蓦无措了。
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谁也没有动作。又过了半响,唐蓦轻轻叹了口气,“那今天我先去隔壁睡了,你等等好好睡,别委屈了自己。”说完就往外走。
眼见到了门口,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唐蓦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在门口又站了片刻,最后还是推门去了隔壁。
床上的人始终不发一言,睁眼至天明。
第二日,子桑按惯例去先服侍唐蓦起身。刚进院子就听闻这两人分了房睡,眼皮一跳。进了屋子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刚要走就被唐蓦拦下。但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贴心问道:“公子可是跟爷闹别扭了?”
唐蓦点头,将昨日叶秋凉的反应说了个大概,又道:“我同他说话也不理,实在是没办法了。”
这倒也不能怪他。自小他跟他唐然被唐怀义收做了关门亲传,一直是被唐怀义带在身边亲自教养。虽没明说,但长眼睛的都知道唐怀义是将两人当做半子来对待了。加之他二人的父母本也是旁系的一支,故他们本身也就算是半个内堡的人,所以仆从也从不敢怠慢。整个唐家堡除了唐无乐那个小霸王,即使许多比他俩大上许多的弟子,也是尊称他俩一声师叔的。何况他跟唐然也算是身份特殊,不参与内堡事宜,便更没了人际纠结了。若是唐然不爽利了,自然是会跟他闹,他哄了便是。可叶秋凉这样,他真是第一次遇见,实在是不知如何处理。
子桑跟叶筠早就料着昨日唐然来,定是要鸡飞狗跳的。所以为求自保,他们昨儿一天都没敢在叶秋凉面前出现。现在看到唐蓦满眼期待的看着他,顿觉压力有些大。但若是这两人不和好,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炮灰。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
叶秋凉一晚上没睡,早上也不想起。子桑从唐蓦那儿知道他在闹脾气,自然是不会去触他霉头的。故依然是过了午时,听到屋子里有声响了问了句,才进去服侍。
叶秋凉面无表情,便是原本艳若桃李的面孔也因为他眼里的戾气,让人想退避三舍。
子桑小心服侍着,等一切收拾妥帖了,这才跟两个婢子断了用具铜盆出去。
不一会儿,有端着杯参茶进屋。
叶秋凉一贯不爱喝参茶子桑跟叶筠都知道,故没有动作只是挑眉,“嗯?”了一声。
子桑低垂眉眼解释:“公子亲手泡的,说给您补补气。”
叶秋凉是知晓唐蓦为人的,自然也知道他话里没什么揶揄的意思,面色这才稍微有些松动。顺手端起三才杯。两指夹住盖钮,拇指贴着盖沿。掀了杯盖惯性拨了拨汤面,才饮了一口。
期间,子桑一直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句。
半响,叶秋凉放下杯子,问道:“人呢?”
“回爷的话,公子正在后院子里练剑呢。”
“练剑?”
“是。公子早晨许是觉得无聊,便和叶筠切磋比武。谁知叶筠屡战屡败,公子便干脆弃弩用箭。于是叶筠就耍了套问水诀的入门剑法给公子看。两人相约午后再比。”
听了这话,叶秋凉冷哼,“我藏剑山庄的剑法,岂可随便传给外人知晓。”
这下子桑语塞了。站在那里接话也不是,不接话也不是。也不知究竟该走还是该留。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备饭?”叶秋凉见他呆呆杵在一边,开口道。边说着又端起一旁的参茶。
子桑这次回过神,应了一声快步出去备饭。
“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备饭?”叶秋凉见他呆呆杵在一边,开口道。边说着又端起一旁的参茶。
子桑这才回过神,应了一声快步出去备饭。
再说唐蓦这边。他虽天资聪颖但不过仅学了入门剑法,比起叶筠轻重双剑来回自如的切换,还是有些吃力。不过倒也算不得难看,两人战了个平手,叶筠立刻狗腿道:“公子累了吧?我去给公子倒杯水。”
结果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冷哼,叶筠惊的一个哆嗦,心道:师父怎么来的那么快。
叶秋凉也不多言两步走至他二人面前,顺势从唐蓦手里拿了剑就直攻而上。他自然是与唐蓦不同的,下手毫不留情。却又只是逗弄着自己那苦逼的小徒弟。
叶筠是若不是顾及他现在看着心情不大好都要嗷嗷直叫了。
两人又过了个几招。叶筠被挑了轻剑,重剑又脱手。
叶秋凉一剑停在他喉口处三寸,“剑有锋而行不露,以心为剑是为藏剑。当年师祖教你的剑法的是不是就着村口的蒸饺一并吃了。”
叶筠诺诺的不敢答话。
唐蓦接过子桑递来的茶水送到他边上,“他不过是个孩子,何须如此严厉。”
叶秋凉反手一送轻剑插入一旁树干之上,端过唐蓦手里的杯碗:“我如他这边大的时候,早就已经独自出入江湖了。”
“这不正是你这个师父太过疼爱,所以他才方可在你的羽翼之下成长么,何必又急在这一时。”
叶筠心里腹诽,若真是这么疼爱,我可消受不起。
“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叶秋凉斜了他一眼,分明就是闲杂人等赶紧走。
叶筠向来也是会看眼色的,赶紧捡了轻剑提了重剑跟子桑一并撤了。
见人走了,唐蓦眉眼含笑轻声问道:“不生气啦?”
“我哪有生气。”说着又喝了口茶。
“你不生气,那我便去书房了。”唐蓦说着便作势要走。
叶秋凉哪儿肯一手端着杯碗一手搂着人就往怀里带,“回来,谁让你走了。”
唐蓦被他抱了个满怀也不挣,笑道:“你不是说不生气?既然你不生气,我自然不用陪着你了。”
“笑什么笑,我还生气呢。”
“哦,那你刚刚又说没生气。”
“你偏要撩我是不是?”
唐蓦又轻笑了一声,拿过他手里的杯碗放去一旁的石桌上。
叶秋凉松了手,自己回身去捡那剑;又交到唐蓦手里,“我教你,阿筠自己都是半桶水。”
问水诀,婉若游龙翩然千里。锁情丝,缠肉入骨三生三世。
如此唐然的事情倒也算是解决了,不过叶秋凉却是在广都镇又墨迹了几日才跟唐蓦去的唐门。
当年唐怀义闭关出来,得知爱徒一死一走;走的那个还武功半废,当下雷霆大发。堡中之人从来都见他和和气气何时发过这么大火?自当是战战兢兢要派人去寻。但他发完了脾气,定下心来一想,自己这爱徒平日里性子温和,但内里却固执的很,只得作罢。
不过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又难免伤心一番。自己当年怎就一是糊涂允了这两人参与堡中买卖。
所以这次唐蓦回来,唐怀义自然是高兴的。结果等他看到唐蓦带回来的人之后,突然就觉得不太高兴了。叶秋凉看着唐蓦那种赤裸裸爱慕的眼神,就算说这两人没什么,他都不信。
果然一听得他来意,唐怀义脸色一沉。
叶秋凉还不及说完,便被赶了出去。
唐蓦刚想开口,唐怀义一抬手,“你随我搬去亭南苑小住几日,我倒要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再说叶秋凉被赶出唐门,本想半夜摸黑寻了去。奈何发现居然连路口都多了些人把手,想到师父再三叮嘱不可打草惊蛇,只能作罢又折返回广都镇,另作打算。
再说唐怀义提溜着唐蓦搬去亭南宛一住便住了将近一个多月。期间唐蓦收到叶秋凉那只凤头鹰传来的笺信,他匆匆回了四个字【稍安勿躁】。之后每每他想要溜出去给叶秋凉捎带个口信,唐怀义却总是出现在那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