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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二章 Nana与第一次发脾气（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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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戈拉斯紧紧搂着父亲，小小的脸上却毫无半点担忧与害怕。他是绿叶王子，对森林的热爱仿佛是出自本能，更何况有父亲陪在身边——这是他最快乐和安心的时刻。
瑟兰迪尔抱着莱戈拉斯在林中走得很慢，有时候他也会停下来，让儿子伸出小手去摘树上的浆果，又或者让他去摸正忙着搬松果的小松鼠——那可爱的小动物一点也不害怕这只陌生的小手，两双同样纯真无辜的眼眸对视着，在瑟兰迪尔看来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画面。
走了很远很远，一直到瑟兰迪尔自己也感到有些累了，便在一处溪流旁放下了莱戈拉斯。一路上都好奇兴奋的小精灵立刻迈开小小的步子跑到溪水旁，认真地看着水里的鱼游来游去。
在这个时候，在无人打扰的森林深处，瑟兰迪尔完完全全撇开自己的国王身份——现在他只是小绿叶的父亲。
瑟兰迪尔温柔地俯下身去，循着儿子的视线望着流水。莱戈拉斯眼睛一亮，忽然调皮地将双手快速伸进溪水里——却在抬手的时候顿了一下，原本准备用来恶作剧的溪水也默默地从指间溜走。
瑟兰迪尔伸出一只手去揉了揉儿子的金发，柔声说：“今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任何事。”
小精灵立刻欢呼起来，一边笑一边将冰凉的溪水泼到父亲脸上。瑟兰迪尔大笑着去抓他，现在他又可以肆无忌惮地笑了——密林保护着他的笑声不被更远的人听到，这里是仅仅属于父子两人的世界。
“我是怪兽，专抓调皮捣蛋的小精灵来吃哦！”瑟兰迪尔故意扮起鬼脸压低嗓音，惹得莱戈拉斯在草地上跑来跑去，他追着他跑了一阵，然后一个大步上前将小精灵举起，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怪兽来了！”莱戈拉斯捂着双眼叫道。
“怪兽已经被Ada打跑了，”瑟兰迪尔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有Ada在，没有任何怪兽能伤害你。”
父子俩尽情地闹了好一阵子，最后都在草地上展开四肢躺了下来。莱戈拉斯头枕父亲的手臂，伸出一只手开始数起从天空飞过的雀鸟。
“莱戈拉斯，今天玩得开心吗？”
“嗯，莱戈拉斯好开心！”他说着又扑过来吻了父亲面颊一下，“谢谢Ada！”
瑟兰迪尔支起上半身，故意用手指了指另一边的面颊，小精灵羞涩地笑了笑，又轻轻在他另一边面颊印上一吻。
“莱戈拉斯今天好开心，因为……”他倚在父亲胸前，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瑟兰迪尔，“因为今天的Ada跟往常都不一样，我好喜欢今天的Ada！”
瑟兰迪尔心中某个角落也随着幼子纯真的笑容而盛满了阳光般的温暖，却故意微微板着脸问：“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喜欢平日里的Ada了？”
“没有没有！”小精灵拼命摇着头，“莱戈拉斯最喜欢Ada了！只是……”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只是加理安说Ada是国王，不可能每天都陪着我玩，我也不能那么任性总是缠着Ada……”
瑟兰迪尔用手轻轻抚过幼子的面颊，轻声说：“Ada今天只是你的父亲，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莱戈拉斯没有令他失望，他立刻就绕到瑟兰迪尔背后抓起了他的金发，瑟兰迪尔只感觉到他的两只小手不停地绕来绕去，偶尔落下的几缕发丝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同时耳边传来莱戈拉斯嘀嘀咕咕的声音。
“Ada你的金发好漂亮，莱戈拉斯也想头发快快长长！保姆说过，每个小精灵到了七岁左右都会编上辫子……Ada你的辫子都散开了，不过没关系，我来帮你重新编好它……这里插上一朵小野花或许会很漂亮……Ada你看好不好看？等会儿回去他们见到了一定会夸我能干！”
瑟兰迪尔越听越想冒冷汗，不过只要儿子高兴，随便他怎么弄都好——当然底线是决不允许任何第二个人见到他这副滑稽样子。
“Ada我编好咯。”最后莱戈拉斯拍着手欢呼般宣布道。
瑟兰迪尔往溪水里照了照，差点直接栽了进去，偏偏莱戈拉斯还在一旁充满期待地看着自己，他只好一边勉强露出笑容一边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我的小绿叶真能干。”
莱戈拉斯笑得更开心了，然后撒娇般地靠过来又转过身去，说：“Ada你也帮我编，好不好？”
莱戈拉斯的头发还很短，刚到肩头，瑟兰迪尔却像宝贝似的捧在手心，任由那细密柔软的金色发丝滑过自己的指尖，当父亲专心为他编发时，小精灵则安静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编好了。”当瑟兰迪尔这样宣布时，刚才还安安静静的莱戈拉斯迫不及待地探头往溪水里望去，一边开心地欢呼一边用手摸着耳侧的小辫子。
“好好看的辫子，莱戈拉斯很喜欢！”
“还差一点儿东西。”瑟兰迪尔说着站了起来，往旁边的灌木丛里取了一截柔韧的枝条，除掉荆棘，在手里弯曲了几下，做成了一顶小小的头冠。
“你是Ada最美丽可爱的小绿叶王子。”他将那顶小小的头冠轻轻放到幼子的头上。
笑声久久回荡在森林里，似乎是受到这种最纯粹的快乐的影响，四周也渐渐热闹起来，阳光钻过浓密的树群，微风送来喜人的凉爽，野兔在他们面前的草地上蹦来蹦去。
“Ada，今天不管莱戈拉斯想做什么都可以吗？”小精灵摸了好几遍头冠，忽然问道。
“当然了。”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小精灵扭过头来，双手撑脸看着父亲。
“嗯？”
“莱戈拉斯……应该也有Nana吧？”他一边说一边往父亲身上靠了靠，“老师和加理安都说……都说你会很不高兴我这样问，可是……Ada，我还是想知道……”
瑟兰迪尔整张脸都僵住了，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阳光消失了，风止住了，草地上的那些可爱动物也躲得远远的……
“Ada？”莱戈拉斯用手摇了摇发呆的他。
瑟兰迪尔知道自己始终都要面对这个问题，只是这孩子还是那样年幼和天真无邪，他真的能接受事情的真相吗？他希望他的孩子可以远离他所经历过的那些黑暗和伤痛，所以他又怎么忍心将黑暗阴影和死亡这样残忍的字眼告诉给他？
“莱戈拉斯……当然有Nana……”瑟兰迪尔犹豫着开口。
“我就知道！我见到好多小精灵都是既有Ada也有Nana的！”莱戈拉斯先是欢呼了一声，接着却又垂下了头，“可是他们的Nana几乎天天都陪在他们身边……Ada，我的Nana呢？为什么我从来就没见过她？”
不，瑟兰迪尔，你不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那对于一个快快乐乐成长的幼儿来说太残酷了……他努力挤出笑容：“小绿叶的Nana去了很远的地方，她只是暂时离开了你……”
“她什么时候会回来？”小精灵抓着父亲的衣袖急切地问。
“她……等她做完了该做的事之后，她就会回来的，所以莱戈拉斯你一定要乖乖的，等Nana回来证明给她看你是多么勇敢和有本事，好不好？”
小精灵眨了眨眼睛，用力点了点头：“好……Ada，Nana她是不是也像其他小孩的Nana那样温柔美丽？”
明明心里很痛，面对幼子希望般的目光却只能微笑着点了点头。
“她是全世界最温柔美丽的女人，”瑟兰迪尔脑中浮现出妻子的模样，“而她跟我一样爱你，莱戈拉斯，为了你她愿意做任何事。”
“莱戈拉斯好幸福！”小精灵说着扑过来搂住了父亲的脖颈，“我也好爱Ada和Nana，我一定会乖乖等Nana回来的！”
一滴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瑟兰迪尔赶紧趁儿子还未看到之前轻轻擦去。对不起，莱戈拉斯，或许有一天你会怪Ada骗了你，但是Ada不得不这样做，只为了让你无忧无虑的笑容多存在一些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