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惑朝心》Shampoo

24、进宫前奏二

　　一个时辰过去以后，莫小妖躺在软榻上歇息，睡的不熟。当小蒲端着晚膳进屋的时候，她听到了小蒲的脚步声，但却不想睁开眼睛。小蒲唤了几声，以为她睡着了，欲将饭菜端走时。“站住！”莫小妖睁开了眼，小蒲被突来的一喝，吓了个大跳！显些将手中的托盘丢了出去，迈出去的步子只得小心翼翼地退了回来。
　　感觉她的小姐在审视着自己，愣是不敢抬头，“小姐，是要用膳了？”
　　盘子里两菜一汤，香味儿满满地溢到了莫小妖的鼻尖儿，色香味倒还是俱全，但她没有胃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小蒲，这丫头一会儿喜得不得了，一会儿又悲的莫法。现在还一脸的憋屈样，莫小妖强拉着小蒲，与她并排坐在软榻上，方便莫小妖问话，话还没说呢，小蒲一下子“扑通”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给莫小妖磕头。
　　小蒲的反应倒一下子把莫小妖唬住了，没认识多长时间呢，就被人家跪了两次。莫小妖不悦地皱着，骂道:“跪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爹娘，有事好好站起来说！”莫小妖的厉声，没能将小蒲站起来，反而跪趴在地头磕的更勤了，忍无可忍，莫小妖抓住了她的双肩，迫使小蒲抬起了头。把莫小妖逼急了的小蒲，看见她的脸时，一下子愣住。此时的她早已哭的花容失色，头发又凌乱的很。莫小妖的心一下子软了，理了理小蒲前额的头发，拉着她起来坐下，叹息道:“你看你，现在变得好丑，丑的我都不想看见你了。”
　　小蒲努力止住了哭声，双手使劲儿地擦着自己的脸，哽咽道:“小姐……小姐都不要小蒲了吗？那这世上还有谁要小蒲……呜呜呜”
　　“傻姑娘，跟你开玩笑呢！等你到嫁人那天才准许你离开，那在这之前的日子你都必须得陪在我的身边。”这丫头心肠不坏，又护主的很，这么个大院子里，能陪莫小妖谈谈知心话的就只有这个丫头了，她哪舍得不要她！
　　本是说的安抚小蒲的话，却不曾想到这话头里有哪个字眼激到小蒲了，这下哭得更惨烈了，“我不要嫁人，小蒲要一直陪在小姐的身边！”
　　莫小妖并没有说要现在把小蒲嫁出去啊，这是哪壶不提哪壶，“我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小蒲用手巾擦着泪，说的断断续续:“小姐不是还有半把个月作为秀女进宫去吗？”莫小妖点点头，她进宫的事府上皆知。
　　“所以呢？”
　　“这自古就有个规矩，秀女进宫是不能带自己的陪嫁丫鬟进宫的，我七岁就进了北宫府伺候着小姐，如今……如今却不能再伺候小姐了……”说到伤心处，又是忍不住一阵哽咽。
　　莫小妖听罢，心里一阵寒。七岁，七岁的莫小妖还在过着她无忧快乐的童年，而小蒲却打小就要学会怎么伺候人，造化怎得如此折磨人。
　　“小蒲，我……”小蒲知道小姐是为说了她的父母歉疚，使劲儿摇了摇头，“不，小姐的确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是小姐铁了心硬是将我留在了府里，我的爹会把我卖到窑子里去的。”
　　“这是什么爹啊？简直是个十足的恶人！！”莫小妖咬牙，气得拍案而起。
　　小蒲倒很平静地摇了摇头，“我不恨他们，我家穷……”小蒲的麻木容忍，让莫小妖有点寒心，她很想让小蒲知道，在她的那个世界，她爹的这种做法，就是一人贩子，是要被法律制裁，蹲牢的。
　　“你放心，我会找六哥想办法帮忙将你一起带入宫中。”
　　莫小妖细心地将今天小蒲似乎永远也流不完的眼泪擦去，原本以为她会宽心许多，却只见脸上还挂着泪珠子的小蒲摇了摇头，“就算宫里头允许了，我也不能陪小姐入宫了。”
　　“为何？”
　　“原本小姐进宫以后，老爷考虑暂时将我留在府里的，可是二夫人说我的年纪也不小了，应该嫁的人了，并在老爷面前说好，会给我找一个好婆家。”
　　“哦，是这样？”这个二夫人什么时候对自己丫鬟的事如此上心了？
　　“如果真是要像她说的一样会给我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我就一个做丫鬟的命，也能顺了。但是，早前与张总管碰了个面，他似真似假地告诉我原来二夫人打从开始就不是想着为我找个婆家，而是想把我卖了。”小蒲现在想起这事儿，心尖儿就忍不住颤抖，想想心都发寒。
　　“竟有这等事？”莫小妖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这个千媚娇还真不是个省心的货，心眼竟如此毒辣！
　　“你别怕！有你小姐我护着你，别人敢都不敢动你半毛！”莫小妖信誓旦旦地对小蒲做着承诺，小蒲感动的差点儿又要下跪给她家小姐磕几个响头，可又想到她家小姐不喜欢，便忍住了。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丫鬟就是下辈子为你作牛做马我也乐意！”
　　“傻姑娘。”上次是北宫妖救了你，我莫小妖占了你家小姐的身体，怎得能做事不理。
　　搞清了原委，看见小蒲破啼而笑，莫小妖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走到桌旁，端起了碗筷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快下去洗洗，一张脸脏死了。”莫小妖嫌弃地看了小蒲一眼。
　　“是，小蒲这就去。”小蒲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当前脚跨出去的时候，小蒲回头问道:小姐要不要沐浴？”
　　莫小妖点点头，这么折腾了两天，泡个澡是最惬意的了。
　　“是，小蒲马上去准备！”小蒲的脸又笑成了一朵花，也许刚才见着自己，想到没有几天能呆在她的身边，所以才觉得珍贵。
　　水雾环绕里，弥漫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莫小妖惬意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在温水中全身放松的舒适。
　　半睁开蒙上一层水雾的双眼，余光中发现重重纱幔外，立着个端端正正的人影。
　　“不用站在那里，我洗好后自然会叫你。”
　　那人影依然不动，语气愉快:“我不累，我就要在这陪着小姐。”
　　莫小妖无奈，这丫头感觉与自己更亲了。
　　但两个人就这么着默声，感觉挺闷。莫小妖想了想，一抹妖艳的红闪到了她的脑海中，几乎脱口而出地问道:“六哥那官夕表妹是何人？”
　　“嗯？”小蒲一愣，“小姐见过她？”
　　“在马场的时候碰到的。”莫小妖想起那官夕的脸蛋，人生的倒美，但就是脾气太臭！那一巴掌差点儿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本打算不躲开这一巴掌的，让那人解了气，没想到萧景冒出来受了这一掌，那官夕的气没撒成，又眼尖儿的看出了她是个女的，她的六表哥护着她这个外人，官夕还不在心头恨死她了！这梁子，莫小妖算是跟这个女的结上了！
　　“小姐怎得遇上了这个三郡主的？她可是全国出了名的泼辣！撒起娇来，连皇上都没撤，只有顺着哄着她！”
　　“哦？如此得皇上的宠爱？”原来背后有这么座大山靠着，难怪连皇上的儿子都不放在眼里。
　　“三郡主能如此得宠，一方面她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胞妹，另一着就是他的父亲官雄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曾多次出征打退了入侵中原的蛮人，立下了赫赫战功。先帝封他做镇国大将军，可好景不长，官雄杀了那么多蛮人，早已成了他们眼中必须拔出的刺，他们用重金收买了官雄身边的亲信，将他害了，先帝极其痛心。将还未满十岁的官夕接到了宫中入住，破了先例，封了她做三郡主。”
　　莫小妖听小蒲一口气讲，一点儿都不含糊。便轻笑道:“你倒很了解这个三郡主。”
　　小蒲摇摇头，“不是我很了解，这档子事全国百姓都知道，还有这个三郡主可是出了名的小辣子，曾经她还闹到了四爷的府上。”
　　四爷，不是将她看不入眼的萧胤吗？莫小妖眉毛一挑，兴趣似乎更浓了一些，“他们之间又有什么故事？”
　　小蒲望了望左右，刻意压低了声音，说的很小心:“四福晋因为难产，不幸走了。满一百天以后，三郡主竟然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到四爷的府上去提亲。可四爷就是不肯开门，僵持两天以后，她竟扬言要放火，四爷无法，只得上报给皇上。气得皇上连下了两道圣旨，都不能将这三郡主召回来，最后皇上不得已出动了御林军，才把她给架了回去，关了她五天的禁闭。”小蒲想起这个三郡主的作为，同为女人的她都不禁替她觉得羞脸。
　　莫小妖听完，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官夕还是新新女性的代表，但方法极端了，与抢人无异。而这个四爷也会有怕的人？不过想起这个男人曾同时失去了妻子和孩子，倒有些可怜，那四福晋叫兰，想起萧胤府中花圃里枯萎了的兰花，怕是生前兰的最爱，他还能这么上心，倒是个专情的男子。
　　莫小妖想的脑袋有些晕，从木桶里站了起来。小蒲听见水声，连忙进来，拿着浴巾擦净莫小妖身上的水滴，“小姐以后还是和这个三郡主接触的好。”
　　莫小妖点了点头，心头却暗叹道:“晚了，已经惹上了。”
　　不过，这个皇上对自己的侄女还真不是一般的溺爱，弄出一个全国的笑话来，没有让官夕挨板子，就只是面墙思过。
　　收拾妥当以后，莫小妖叫小蒲下去早点歇息，明天她会去找千媚娇说清楚小蒲的事。
　　吹息了烛光，在黑暗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