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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猫术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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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称我为猫行者。或者,猫术师。”
“魔术师?”
“不是魔术师,是猫术师!”
“猫术师?”我愣了一下,“那是什么?”
她慢悠悠为自己倒了杯水,退坐到沙发上,抿了一小口,说道:“猫术师就是术师的一种。你知道什么是术师吧?”
我想了想,问道:“是不是俗称的算命先生?”
“NO!NO!NO!”她摇晃着食指,啧啧说道,“这就不懂了吧?算命师也仅仅是术师的一种。在恰当的时机下,他们能凭借纸牌,卦象,水晶球等一系列媒介,揣测人的心事,掌握运势的下一步走向。”
“而猫术师,就是以猫为媒介,结合咒术与灵符,再加上……哦!”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地打住话头。
“哦什么?”我不解地问。
“我现在不必与你多费唇舌?反正你慢慢会知道的。”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你呢,从现在开始,有一年的时间够你学习了。”她笑咪咪地说,“首先我给你上的第一课——不管你以前怎样,从现在开始,不能再随便告诉任何人你的名字。
“为什么?”
“名字是咒。随便告诉别人你的名字,就等于把自己的底细交由对方知道,就好像现在,”她一脸正经道,“我知道你叫高永,即将满22岁,性格敦厚沉闷,今年就要从南方一所二流大学毕业,无恋爱经验,曾经告白3次被拒……”
“打住!打住!”我慌忙道,“不要再往下说了,这些你都是怎么猜出来的?”
“这不是猜,我还可以知道更多。你低头看看。”她朝我的脚下努努嘴。
我低头,猛地发觉黑猫正在我裤腿上蹭来蹭去。我吓得赶紧把脚抽回,黑猫不满意地叫了一声,走回她身边。
“你看,通过苏三,我只要知道你的名字,就可以掌握你这么多讯息。如果让你的敌人知道你的真名,你很有可能会受控于他。”
“这么严重吗?”
“是的,所以我要帮你起一个假名,工作的时候以便称呼。”她以手扶额,一副痛苦的样子,“哎呀,我对起名什么的最头疼了。”
“……”
十分种后,她手托下巴作深思熟虑状。
“……”
又过了十分钟,她挠挠已经很凌乱的头发,依旧苦恼地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我忍不住说道:“喂,随便一点啦……”
“好吧,就这样了!”她猛一击掌。
“就怎么样了?”我有点莫名其妙。
“今后我只要喊‘喂’,你就要知道那是在喊你。”她说完就一脸轻松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喂……”
“啊,看来你很满意这个称呼嘛!”
“哪有?我明明……”
“好啦好啦!”她摆摆手,“就这么定了啊!那间房给你用,自己搞定吧。”
她一边打呵欠一边关上房门,嘴里还嘀嘀咕咕道:“困死我了,昨晚看碟看到2点,早上6点又被人吵醒……”
我郁闷地走进所谓“我的房间”,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杂货铺,而地上的积灰目测恨不得有一厘米厚。我在屋子里转了一整圈,最后才在同样凌乱不堪的厨房里找到一把疑似扫帚的东西和一条乌漆抹黑的毛巾。由此,我深刻领悟到为什么她要找人来帮她做家务了。
忙了半天,总算把房间打扫得能供人类居住了。我筋疲力尽,迫不及待地把鞋踢掉,爬到床上,沉沉睡去。
温暖的阳光下,黄埔江面泛着金光,和熙的春风如情人的手般拂过我的面颊,我拿着约定的玫瑰花,步履轻快的沿着江畔,向东方明珠走去。
越来越近了,我看见了她长发飘飘,白裙也飘飘的曼妙身影,心儿止不住地欢跳。我在她背后站定,咳嗽了一声,以有史以来最温柔磁性的嗓音开口道:“请问,是‘玉洁冰清’小姐吗?”
“嘿嘿……”她的背部开始颤抖,缓缓地转过身来……
“啪”地一声,玫瑰掉到地上,随之破碎的还有我一颗纯情的心:“你!?居然是你!?”
“居然是谁?”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我蓦地睁开眼睛,一张硕大的脸部特写出现在距我不到5厘米的地方。
“哇!”我大叫一声,把被子扯在身上缩到床角,“你,你要干什么?”
“你那是什么反应?”她不屑地说,“我再怎么没眼光也不会找你的。”
“那你,那你……”我想了一会儿,呐呐说道,“那你怎么随便跑到我们男生房间?”
“你们?男生房间?”她重复了一遍,“这个房间好像只有你一个雄性动物吧?而且整个屋子都是我的,我爱去哪儿去哪儿。”
她把一件衣服甩到我的脸上:“换件衣服!脏兮兮的难看死了!”说完转身离去。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凶巴巴的,喜怒无常!”我在心里咒骂着,开始把衣服往身上套。
嗯?
我又试着挥动了一下手臂。
小了。
她托着腮帮面无表情地注视了我一会儿,突然“扑哧”一笑。吓了我一跳。
“你看上去好像穿着潜水服一样哦!”
废话,我心里愤愤地想,都贴在身上了,能不像潜水服吗?
“你怎么会有一件男士的套头衫?”我问。
“有一段时间我很迷嘻哈风格的打扮,特地买了一件175尺码的给自己。”
“原来是你穿过的衣服?”我吃惊之余连忙用双手卷起衣角,企图脱下。
“不准动!”她大喝一声。
奇怪的是,我真的动不了了。
她又开始以若有所思的眼光盯着我看。我顿觉浑身都不舒服起来。如果你在衣服脱了一半的情况下,定格,然后被别人,尤其是异性,以这种看展览的眼光注视,你也会觉得很不自在。
约莫过了两分钟,她又“扑哧”一声笑了。法术解除了,我又可以动了。
我老老实实地把衣服放下来,不知道她下一步又会怎么样。
她笑呵呵地说:“好啦,看你可怜,带你去买衣服吧。”
一小时后,我,左肩挎一大号背包拎着三个手提袋右臂夹着一幅卷轴捧着刚买的爆米花吃力地跟在甩着小提包哼着小曲儿的她走在南京路上。
街道上游人如织,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但绝大多数路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心中无限悲哀。说什么出来给我买衣服?原来是把我当免费搬运工使!先前的形象已经够滑稽了,现在还在“潜水服”的基础上加这么多配件,害我一路受人瞩目,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她走着走着,冷不丁停了下来,低头走路的我差点撞了上去。顺着她的视线一看,不远处有一家服饰店门口写着:门面拆迁,清仓处理。
她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向它走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跟上。
进了店门,她的视线就只停留在男装部分。我心中暗喜不已。
她在一排挂件前转了一下,抽出一件明黄色的T恤,对我说:“这个,试一下。”
售货员满脸堆笑地说:“小姐,你男朋友好高大哦,可能要拿大一号的。”
“呵呵,”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淡淡说了一句,“高大归高大,可惜只是空架子。”
“……”售货员的笑容僵在脸上。
气——死——我——了!我才想跳出来对全世界澄清:“她才不是我女朋友!她是一个女——魔——头!!!”
我穿着那件明黄色的T恤站在镜子前面。售货员止不住地夸奖:“小姐,你男朋友真是天生的衣架子。这个颜色,实在太适合他了,你瞧,多帅呀!”
我不禁有些飘飘然。她却嘴里漫不经心地应着,眼睛还在四处张望。
然后,她开口道:“你们店里最便宜的男装在哪里?”
“哎呀,小姐,我们这是清仓,每件都很便宜的……”
“我知道,”她不耐烦地打断,“我是问,‘最’便宜的!”
售货员小姐脸一沉:“那边!”
她走到那排衣架前,随便抽出一件:“就这个吧,给我包好装起来,哦不,让他直接穿着走吧。”
过分!过分!过分!实在是太过分!给自己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舍不得给我买一件T恤。但是话说回来,我堂堂男子汉竟沦落到要靠花女人的钱度日,想想真是可悲。
我垂头丧气地往前走着,她突然放慢脚步,一把挽住我的手臂。
“你干什么?”我吃惊地说。
“喂,小心一点!”她压低声音说,“它跟过来了。”
“谁?谁跟过来了?”我一头雾水。
说话间,一股巨大的冲力向我袭来,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