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蠢蠢欲动 ...
-
这天，来陆家的，除了钱暄婧外，还有抱着小宝的赵长卿。
赵长卿一进大厅就看到优雅坐着的古典美女，真是温柔如水，举止得体，叫人挑不出毛病的大家闺秀，赵长卿对她点点头，钱暄婧也对着她含笑示意。
赵长卿又对着陆夫人笑道：“陆阿姨，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正给炳麟哥相嫂子呢？”
陆夫人直说没事，又顺手抱过小宝：“哪里哪里，叫他们聊好了，小宝跟奶奶去玩，好不好呀？奶奶也正想着小宝呢。”小宝撒娇说要去厨房玩白泥巴，陆夫人宠着小宝往厨房去，当然，临走时，也不忘把赵长卿也带走了。赵长卿对着陆炳麟求助的目光，摊手：没办法，你自己应付吧。
客厅只剩下陆炳麟和钱暄婧两人，还有三杯散发着热气的上好白茶。
说是给儿子相亲，刚刚都是陆夫人在你一句我一句，现在陆夫人一走，陆炳麟倒觉尴尬，比在谈判桌上还废脑力，状似无意实则绞尽脑汁问道：“钱小姐爱好古筝？”
“嗯，跟着淳师傅学过几年，说起来彭姐还是我师姐。”钱暄婧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委婉表达了好几种意思：一是本家书香门第，风雅世家；二是自己天资聪慧，家世不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着淳师傅学古筝；三是家族关系渊源，与膨大小姐师姐妹相称，到底是有些门道的。若是放在别家，估计夸奖这姑娘会说话，有涵养，能够当家，但在陆炳麟看来，只有疲乏，在公司勾心斗角，猜心算计了一天，回家还要对着老婆玩你猜你猜你猜猜，不累才怪。
钱暄婧一直保持着嘴角标准的笑容，不瘟不火，不紧不慢，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端坐云中，如在雾中。确实是大家闺秀的风范，可不比直达心底的邻家妹妹。直到赵小宝举着粘满半湿濡面粉的小手，跌撞着向钱暄婧扑过去的时候，她才露出今天的第一个不加粉饰的表情。
赵小宝口中的白泥巴就是面粉，他在厨房用面粉团子捏东西玩，边捏边念念有词：“这个是灰太狼，这个是喜羊羊，这个是美羊羊。”在赵长卿看来，赵小宝手中的狼和羊是一个模样，都是一团长长的面粉堆。直到宋妈说准备开饭了，赵小宝才依依不舍去洗手，结果洗了一半就咧着嘴巴从厨房里冲出来，还呵呵呵笑得流口水：“姑姑真丑，哈哈，姑姑真丑。”赵长卿脸上印了个面粉巴掌，气急败坏在后面追他。赵小宝哪里跑得过长卿，一看要被抓住了，他跑着像陆炳麟求救，结果没来得及扭身，只能往钱暄婧那边去了。赵长卿还在后面作势要打他，他拔腿就要往钱暄婧身上蹭，可那暄婧一脸惊慌失措，边退边避开，结果不知道小宝被什么绊住了脚，“哐唧”一声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立刻把陆夫人引了过来。
陆夫人着急问道：“好小宝，怎么了？怎么摔着了，疼不疼？”
小宝哭得涕泗横流：“漂，漂亮阿姨不让我抱，漂亮阿姨不喜欢我。”
钱暄婧忙开口解释道：“没有，我没有不喜欢小宝，我只是，我只是没想到小宝会扑到我身上来。”
陆夫人哪有心思听钱暄婧解释，全部心思都在楚楚可怜的赵小宝身上，她摸着小宝的小脑袋瓜，对着他额上一红块吹吹：“不疼了，不疼了，奶奶吹吹就不疼了。”
赵长卿在哄着小宝：“乖，小宝不哭，姑姑给你用面粉涂脸，好不好？”
陆炳麟也在一边劝导孩子：“小宝不哭啦，你是小男人，不能轻易掉眼泪，知道吗？”
钱暄婧尴尬万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连午饭也没吃，只得起身告别说家中还有事，陆夫人客套留了一下，也就随她去。
是夜，陆炳麟下楼找水喝，结果发现黑暗中，陆母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他开了大厅灯：“妈，您怎么一个人一声不响坐在下面？”
陆夫人背对着儿子抬手擦了擦眼，才转身对儿子说：“没事，妈下来喝口水。我这就上楼去。”
陆夫人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却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倒把陆炳麟震住了，只有在陆父去世的那段时间，他才见过母亲这样的表情，他快步走到母亲前面，关切问道：“妈，到底怎么了？”
陆夫人眼神躲闪，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真没什么。”
陆炳麟拦住陆母的去路：“妈，您还要瞒儿子什么事情？
陆夫人无奈开口：“是妈对不起你，妈不应该逼着你去相亲。
“妈……”陆炳麟完全没想到母亲会说这句话，平时看母亲忙乎得自得其乐，怎么突然一下子就看开了？
陆夫人继续对着陆炳麟说：“妈知道，今天你是特意让长卿过来的，妈也明白了，以前都是妈多管闲事，你既然真心不喜欢妈给你挑的女孩，妈以后就再也不提这事了。”陆母挣扎片刻，说出一句，“炳麟，你要真是喜欢男人，妈，妈也不为难你，都随你的意思，只要你开心就好。”儿子翅膀硬了，有主张了，不再需要母亲时刻惦记担心了，母亲也猜不透儿子的想法了，丈夫又离世好几年，孤独寂寞，是遗孀母亲的伤口。陆母一副伤心欲绝，视死如归的神情，丝毫不像是装出来的。
看着陆母悲恸哀痛，陆炳麟吐出了一句叫他自己都惊骇不已的话：“妈，我已经有喜欢的女孩了，您别着急。”
陆母一个笑还没显上脸来，惆怅醒悟道：“妈知道你孝顺，可别在骗妈，让妈白高兴一场了。”
陆炳麟见母亲不信，便说道：“妈，是真的，那女孩子还在上大学，就和长卿一个班。”
陆母这才带着一脸惊喜：“真的？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看看？什么时候结婚？”
“妈，你刚刚还不是说都随我意吗？”陆炳麟无语凝噎，这进度也太快了吧，你儿子还没把人追到手呢。
这一次，陆夫人以一招“以退为进”完胜，杀得陆炳麟城门打开，缴械投降。
钱多多回校后没几天，就在宿舍楼下遇着一个的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双手放在口袋里，随意站在女生宿舍前。不少来往的女生对着帅哥把头转，他不为所动，目不转睛盯着宿舍楼里面，直至看见那个多日未见的身影徐徐走来，他才换了个姿势，下意识地整了整衣服。
钱多多望着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的陆炳麟，格外诧异，往日见着都是衣冠楚楚的陆总，怎么头发有些凌乱，姿势有些僵硬？更何况还站在彭师大女生宿舍门口？
钱多多笑着过去打招呼：“陆总？您怎么在这？”钱不多多早已不是多梦的少女，不会天真地以为陆炳麟是在等她。
“我来问你讨饭吃的。”陆炳麟笑嘻嘻地对着钱多多道。
“哈？”钱多多睁大眼睛，一脸的不相信。
“你上次不是说请我吃饭么？我又没你号码，所以只好自己找来了。”陆炳麟一本正经，仿佛真的就只是来吃顿饭。
上次在金典，陆炳麟和彭启江帮过她一次，应着大家的要求，她唱了一首歌，结果大伙饱受其害，她只得再说：“这样吧，下次我请陆总和彭少吃顿饭吧。”她确实是对他们有感激之心，可她的一顿饭在陆总和彭少看来应该微不足道吧？今天，陆总怎么会亲自来彭师大就是为了她承诺的一顿饭？钱多多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你不会自食其言吧？”陆炳麟眯着双眼，像是被欺骗了的狮子。
“不会，不会，我在想去哪吃呢。”钱多多顺口说了句，倒也解释合理。
陆炳麟听了这话自我感觉良好，大方道：“这个简单，你们平常在哪吃，我就去哪吃。”
陆炳麟说是这么说，钱多多可不敢把大老总往路边小摊带，就找了一家学校附近的小餐馆，虽然不是什么名馆佳肴，但环境挺好，价格也适中。
钱多多带着陆总进了小包间，把菜谱往陆大总面前一递：“您先选。”
陆炳麟也不客套，对着上面的菜单细细看下来，最后点了一荤一素一个汤，钱多多再加了个素菜，两人这些菜也多了。
钱多多取了消毒餐具拆给陆大总，结果发现印着“消毒”字样的餐具外包装已有些破损，钱多多有些赧然，毕竟陆炳麟是大老总，不能随意应付，她起身就要去问店家换一个，陆炳麟出声制止她：“没事，我不介意的。”还半开玩笑道，“再说这标着消毒和没消毒的有什么区别，可只有店家自己知道。”
钱多多赔笑，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每次钱多多和陆炳麟单独相处时，钱多多始终摸不透他的想法，连带着也都不知道说什么话题，所以气压又是低沉沉。当餐馆服务员端着酸菜鱼进来的时候，看到这桌生分寂静的氛围和其他小包间的情浓意密完全不同，奇了个怪：“俊男美女怎么就不擦枪走火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陆炳麟在那边淡淡开口：“我没那么金贵挑剔。十八岁以前都是一个人在美国生活，吃得苦也不少。想这酸菜鱼，那时可以想都不敢想，现在吃起来，倒是带了别样风味。”
听陆炳麟说起孤单一人在美国的生活，钱多多也有些好奇，大着胆子问了几句，陆炳麟也耐着性子一一作答。但凡说陆炳麟现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生活习惯可圈可点，这与陆父把他搁在美国的经历是分不开的，现在想想，总是感谢过去父亲对自己的付出。
陆炳麟点的两道主菜是酸菜鱼和青椒炒肉，钱多多又点了个麻婆豆腐，都是辣的菜，吃得两人不住吸气吐气，陆炳麟更是红了脖根，湿了眼眶。钱多多看着陆炳麟伸长脖子散热的样子，活像一头长颈鹿，不禁一笑来：“陆总点这些菜，我还以为陆总很能吃辣。”
陆炳麟喝了一杯白开水，漱了漱口，这才说道：“我是爱吃辣，可又不太能吃辣，这可苦煞了我。”
这样两人一来一往，气氛才活络些。
吃过晚饭，陆炳麟说要送钱多多回宿舍，钱多多婉言拒绝，陆炳麟也不再坚持，与钱多多在校门口道别，直到他就这样转身离去，他都没有说明其他来意，真的只是来吃了顿饭。正当钱多多踏进校门的时候，陆炳麟又折回来了，走到钱多多身前，眉飞眼笑问道：“钱小姐，方便留个号码吗？等三个小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哦。”
钱多多没多想就报了自己的号码，因为此刻她正在盘算陆总裁三小时损失了多钱人民币。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假如盖茨掉了100美元在地上，他才懒得去捡，因为这一弯腰的时间他已赚回1000美元。陆总虽不至于如此，但在这白白浪费三小时，也是掉了不少钱啊。
直到再次不见陆炳麟远去的背影，钱多多才纠结着回了宿舍，这陆炳麟到底是什么意思？赵长卿正在阳台上晒衣服，见钱多多这么晚才回来，问她：“怎么去买了个泡面，就不见人影了？”
钱多多也不想多做解释，随口说道：“遇到个熟人，聊了会。” 说完，她摇摇头，想把某些景象从脑海中挥去。
陆炳麟在校门口绕了一圈才回到自己车上，短短十几分钟时间，却是遇到不少情侣。刚开学，一个多月没见着的小情侣，一对一对腻歪在一起，搂着抱着亲着，以解相思之情。男欲亲密女带羞意，个个脸上都带着一脸满足，就像是鱼儿回了水里，鸟儿离了笼子。
陆炳麟解颐，青春真是好啊，感染得他也有些羡慕了，看来，得加把劲了。
狮子在捕猎时，锁定目标后，都是先一步一步接近猎物，选择最佳狩猎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蠢蠢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