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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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人声，没有一会儿就静了下来，却又响起了两人说话的声音。
“有些话，你自己知道该怎么说。”
“我就是搞不懂，她又不喜欢你。陆行止，你可真是执着，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承诺，你就这样被她套牢？她之所以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想要气周行而已。”
“我心甘情愿的，怪不了她。”那个声音依然沉沉的，没有带着一丝一毫的情绪，可她却是听出了缠绵的苦意。“倒是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女声没有在说话，而是沉默了一阵，接着响起了一下下的高跟鞋与地面相碰发出的声音。
关亦走了。
她睁开眼，尽管有一层厚厚的白色窗帘，可阳光还是照样透过了它们，刺得她下意识敛眸。
陆行止正双手抱胸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陆行止。”她习惯性地要喊出那个名字，但最后还是改了口。
“醒了？”他的声音很温柔，和他面上的表情相辅相成，好像他是真的十分关心她一样，如不是不久之前关亦的一番话，她几乎要把这一切当真了。他上前来，坐在了床沿，扶起了她，手仍然没有收回去，牢牢地托在她的背后，面上竟然是少有的喜形于色。“都要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呢。”
她刚踟蹰着想要开口冷冷嘲讽他一番，却不想让这句话砸了个措手不及好。半天她才终于反应过来，那样陌生的一个词，如今竟然离自己那么近，有一种微妙的喜悦和遗憾在她的心中渐渐蔓延开来。她几乎要忘记了这种奢侈的心境，自己竟然要成为母亲了，而自己的身体里，正有着一个小生命在孕育着，关情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了头，一脸戒备地看着陆行止。
寒冰一样没有温度的眼神陌生地让陆行止的笑意在嘴角竟是微微一滞，很快又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角“干嘛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是孩子的爸，难道要让你一尸两命不成。”
不久之后，这句话却差点让陆行止一语成谶。
看着他一脸欣喜的神色，她忍了又忍，终于把那句到了嘴边的孩子与你无关吞了下去。
“孩子很好。”他想了想，又说，“掉进了水里，竟然也没有什么大事，说不定就是未来的郭晶晶。”
他那样疏松平常的语气，就好像落入水中是一件天天发生的事情一样，关情终于忍不住出声奚落“我可不希望未来的"郭晶晶"再走她妈妈的老路，嫁给了未来的"霍启刚"”
陆行止并没有接她的话茬，似乎根本无心要与她吵架，而是端过了一边的瓷碗，白色的骨瓷碗里盛着微褐色的姜汤，冒着阵阵热气，“妈妈连夜为你做的姜汤，喝了吧，祛袪寒。”关情的心里没由来的烦闷“我不喝。”
陆行止没有说话，而是依然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吹着勺子里的汤汁，递到了她的嘴边，她偏过头，勺子也跟着转了过去，“我说了我不想喝。”关情有些不耐烦想要推开，却不想用力过猛，碗微微地倾斜，热烫的姜汤尽数翻到在了陆行止的手臂上，他的手却没有动一动，而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好看的眉峰蹙在了一起。
几乎没有用思考的，她就要伸出手去解开他的袖口，但最终还是讪讪地缩回了手。陆行止把一切尽收眼底，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将袖管折了上去，声音和语气还是淡淡“我再去倒一碗。”
转身的瞬间，他的神色竟是一松，接着无尽的疲惫蔓延了上来。
再端来的那一碗姜汤，她劈手从陆行止手里夺过来，喝完了直接拉高了被子，躺倒睡下。陆行止就这样站在边上，没有离开，也没有坐下。
关情终于觉得有些窘迫，推开被子直直坐起身来，“你怎么还不走？”
陆行止却开了口，“关情，我们结婚多久了。”
“两年。”
“过去的两年里，我们相处的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总是这倔呢？”
“倔？”她有些好笑“这个词不是用在你的身上才更合适吗？”
不给陆行止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她又接着说“我实在不明白，我早就说过我一无所有，可是依然要娶我的还是你不是？再说了，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只要你愿意，想要嫁给你的人，可以从城东一直排队排到城西，可为什么偏偏是我？”
她说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若说，我们关家有什么欠你的，也早已经还给你了。就算我的母亲对不起你们兄妹俩，害死了陈妙，我也替她还地一干二净了。父债子偿，所有的后果都已经报在我的身上，那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我也算心甘情愿。求你们，也适可而止吧。看在……”
“看在你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的份上，我们之间，就当做两不相欠好不好？”
陆行止闭了闭眼，像是极力要忍住喷薄而来的激奋情绪一样，快步往外走，目不斜视“你累了。好好睡吧。”
陆行止一定知道了关亦已经把一切合盘脱出，当然不会再那么顾忌自己的情绪，她有些嘲讽地想着，他的心里一定很高兴，再也不用演戏，演给全世界的人看，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得对她一往情深，想到这里，她就笑了，有着狠狠报复后的快意：“你演的太逼真了，对我的家人说你爱我，对你周围的人说你爱我，就包括我，都几乎信以为真，就差那么一点点，”她甚至用手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竟很难受。
就差那么一点点。
他的眼里瞬间风暴积聚，手捏紧了复又松开，过了一瞬神色却又温柔了下来，只咬了咬牙回头看着她，“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摊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