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慕青的歌》茶君乃吃货

9、09.第一寸光，无尽森林

　　木青呼出一口气，
　　侧过头朝帮忙录音的男人一笑。
　　亮晶晶的眼睛，暖暖的笑容，刚直起身的男人又是一愣，很快也笑了出来。
　　“这首歌很棒，demo还是电子？”
　　木青想了想，回答道：“电子就好。”
　　录下纯乐还算方便，接下来就是演唱的部分，木青坐在琴凳上，拿出笔记本，翻看着原先按照谱子写出来的歌词，
　　当初所有的歌曲都是为齐媛做准备的，所以走的都是押韵路线，
　　可规规整整的歌词适合齐媛的唱腔，但对她这个新手来说反而会暴露出技巧的不足，
　　改成空灵的长音留人畅想会不会好一些……
　　“沙沙沙”
　　笔尖摩挲白纸的声音，修修改改走走停停，在安静的录音室里，很是好听。
　　邱泽仍旧坐在地上，被刘海藏住的落拓面貌里，一双温柔的眼睛望着眼前的少女带着浅浅的笑意，
　　铅笔的声音，让他想起几年前的自己，
　　为音乐疯狂，追求最完美的旋律，
　　像眷恋着太阳一样执着着音符，好像只有在这个世界里才可以自由飞翔。
　　但是……
　　“好了，可以试一下吗？”
　　木青随手将铅笔“咔擦”盖上笔套插在后口袋里，折叠好笔记本，好奇地盯着坐在地上似乎有些梦游太虚的男人，
　　“嗯。”
　　男人点点头，直起身来打开琴房之后演唱录音室的门，
　　少女像只小兔子似地窜了出来，乌黑的秀发带着清香扫过秋泽的鼻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可就在做出这个动作的一瞬间他有些呆愣地停了下来，
　　嗤笑了一声，邱泽倚靠在录音室的门框，白色松垮垮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搭配起来，独有几分不羁的味道，
　　因为那个不自觉动作而产生的疑惑，在男人模糊的眼睛里渐渐沉入湖底，
　　只剩下名为“同道中人”的星子若碎光，浮在深潭的水面上。
　　木青颇有些兴奋地打量着这一间标准的录音房，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麦克风！？
　　隔音玻璃的制作室！？
　　多孔的音箱！？
　　浅浅的惊叹从木青的小口里流溢而出，
　　虽然没有去过齐媛的录音间，无法两者相比较，可这里设备的齐全程度已经超过了她的想象。
　　看到小女孩崇拜的模样邱泽一笑，
　　木青不知道的是，这个阁间录音室里的器材，绝对超过了门外摆在众人眼前录音房里的任何一间，最齐全的设备，最细致的调节，最好的音效。
　　这原本是属于邱泽自己的录音室。
　　帮木青架好耳麦的架子，邱泽低下头询问一旁小兔子似的少女，“有什么其他的需要吗？”
　　“不用了，谢谢。”
　　调整好眼前的麦克风，木青朝玻璃后的邱泽比了一个大拇指。
　　“剪一叶须臾听四时封存，
　　折一枝亘古等破茧日出，
　　薄如蝉翼的自由像芯子里的光点随时可借，
　　可不及扑火伸手只剩氤氲阑珊，
　　我看不见……
　　我听不清……
　　……”
　　玻璃后的邱泽浑身一震，他怔怔地抬起头盯着闭上眼睛歌唱的少女，质朴清灵的声音毫无技巧，却最打动人心，
　　如果说钢琴曲描绘的是那片森林模糊的初样，
　　那加上歌词就宛如真正进入了纳尼亚的世界，
　　原来那只破茧而出的精灵，在收获自由的一刹那，失去了光明和声音。
　　所以千年的沉睡，百年的等待换来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木青的声音原本就是少女的空灵，如今演绎这样的歌词根本毫不逊色，
　　干净，纯真，迷茫。
　　邱泽痴迷地闭上眼睛，他原以为钢琴曲如此优美，加上歌词不过是累赘，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歌词赋予了这首让他一听就着迷的歌曲，更丰富的内涵。
　　“如果我看不见，你可不可以用温度告诉我，
　　如果我听不清，你可不可以用触摸告诉我，
　　能不能让无垠的等待，像花瓣一样柔软，
　　能不能让一瞬的绝望，像光芒一样温暖，
　　请你告诉我，
　　请你告诉我……
　　……
　　即使我无能为力，
　　也请让我拥抱你。”
　　最单纯，却也最真实的声音，
　　像来自丛林深处一抹光晕笼罩着的，精灵抬头泪水纵横，
　　即使期待在重生的一刹那破碎，即使绝望在睁眼的一瞬间如黑暗吞噬，
　　但善良的精灵，还是用纯真的心，祈求能够拥抱森林的一切，用身体，用生命。
　　邱泽不禁握紧了拳头，似乎有泪水盈在眼眶内几要挣脱而出，少女唱完最后一句，沉默地推开了麦克风。
　　温柔的眼睛，就像是歌词中的那个精灵，
　　即使绝望，也要用爱，去拥抱这个无边无尽的森林。
　　邱泽触及少女的清澈柔软的眸子，一下子泪不自禁，终于滑落在两颊，他下意识地按下了录音设备，然后轻轻地鼓起掌来。
　　“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
　　玻璃后的少女脱掉了眼镜，将更为漂亮，更为温暖的眼睛露了出来，她微微一笑，说：
　　“谢谢。
　　这，是我想要的音乐。”
　　邱泽恍惚似地盯着眼前的少女，他不知道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有什么感想，只是有一面鼓，怦怦地敲个不停。
　　时光在这句话的句点定格，
　　“是很棒的音乐。”
　　邱泽向对面的少女比出大拇指。
　　几年后，邱泽回忆起这一段琉璃般的木青自述，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悸动，是从歌曲里传出来的爱，也是这个少女，坚定到让人一点都无法忽视的，对音乐的信仰。
　　“这首歌叫什么？”
　　“无尽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