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长留相思意》凌顷之

11、一树梨花一溪月

　　“那白公子……喜欢小姐？”我小声的问道。柳韶阴没有即刻回答我，转而望向天空，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暗淡的天空只有一轮孤月，方才的点点星辰竟是一点影踪也无，明日，大抵又有一场免不了的雨吧。
　　“你知道吗，我们差一点就成亲了。”说完，柳韶阴苦笑了一下，我还来不及表示我的惊讶，她复又继续道“那段时间，我也像你这样认为的，只可惜，命里有缘，却注定无分……。”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
　　“一语怎能道尽……。”柳韶阴携过我的手向房里走去，“这么晚把思贤姑娘扰醒真是韶阴的不是，不如就此回房歇息吧。”
　　我回到房中，我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点滴，传闻中的长安第一才女就在我眼前，然而却是像迷一样的存在，如她所说她与白落羽尚未成亲，那她为何会有身孕，又或许，她是为了躲避什么才来到此处，而宜雅，又去了何处……？
　　透过窗子看见柳韶阴内屋的灯已尽数熄灭，想是她已经睡下了，我走到窗边，月光撒在窗棂上，在地面映出幽长的图案，周身漂浮着似有若无的梨花香，如哀伤般的一点一点爬满我的心头，多少红颜如梦，醒来的时候才知千年已逝，再难回首；多少佳人似泪，淌过脸颊后才知沧桑历尽，再难抉择……
　　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第二天清晨醒来，天空果然下起了濛濛细雨，我将做好的饭菜从膳堂端去前堂，柳韶阴还是如往日般绾着简单的同心髻，无任何珠钗装饰，只项上戴着简单的水晶珠串，上身着藕丝琵琶衿上裳，下身着金丝白纹梨花雨丝锦裙，远远看去，绝胜烟柳，傲然出尘。
　　“小姐醒了，用早饭吧。”说着我便要退下。
　　“思贤姑娘尚未用过吧，坐下一起吧，没有分别的。”
　　我不好推脱，便去膳堂取了著来与柳韶阴一同坐下。
　　“思贤姑娘可曾听过‘有凤来仪，不见长安’？”柳韶阴冷不丁的问道。
　　“思贤从未听过，小姐问这做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
　　见柳韶阴不欲多说，我便没有多问。
　　那日雨停之后已接近戌时，白落羽见天色已晚，便坚持要送柳韶阴回去。
　　“今日多亏公子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白落羽轻扣着手中的素折扇道。
　　柳韶阴凝视着白落羽手中的折扇，启唇道：“若公子不嫌弃，韶阴可为公子的素扇提写一首新词。”
　　柳韶阴说完，白落羽的眸中便露出惊喜之光，“实乃在下所愿。”
　　接过折扇，柳韶阴酝酿了很久，终于开口：“公子……本是金陵人，此番为何不远千里来到长安？”柳韶阴的声音听来很平静，然而内心却波澜四起，她很怕白落羽说出“专为小姐而来”之类的话，可白落羽的回答却令柳韶阴一时有些恍惚，
　　“为寻家父生前的一位故人……冒昧问小姐一句，令尊……可是柳遇夏柳公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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