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暮然回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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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爷，什么都别问……酒送您。我去找解九去！”说着把一坛酒递给张启山脚底抹油般，不见了踪影。
“这是告诉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么？”张启山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真是好酒，醇香四溢，又看坛子上贴的红纸，竟是没有名字的酒。
身为军人，张启山很是节制，尝了一口把盖子盖上，准备穿过夜市回去。
中秋快到了，夜市里多了很多买灯笼的人。
“佛爷！”张启山听到身后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觉得自己想太多大概听错了，可还是忍不住回头……
身后，二月红白袍红褂手里提了个圆圆的灯笼，正朝张启山笑着。晚风吹起他白色袍子的一角，却比晚霞还要耀眼。
张启山转过身来，不想挪动脚步，破坏这如画一般的景色。
“佛爷怎么？喝醉了？”二月红走过来问。
“不是……”张启山看着二月红“没想到真的遇见你……”
“我出来散心，遇到铁嘴，说你在这里得了好酒，我怎么不来？”
“二爷，我想明白了。”
“……我们去湖边慢慢说，顺便给佛爷醒酒。到时候你再告诉我想明白什么了，可好？”
张启山点头，二人一路无话，来到夜市边大桥上。此刻人们都在夜市，桥上反而冷清。
“说吧，佛爷。”二月红笑着说。
张启山又喝口酒，把酒坛递给二月红，二月红喝下也觉得果然是好酒，没想到齐铁嘴酿酒的手艺也这么好。
“二月红，我喜欢你。不对，我喜欢狗五，但是我爱你。”张启山总算明白的说出了这些话。
二月红拿着酒坛的手一颤，黑亮的眼睛里最后的那层雾气散去，柔声回应：“嗯。”
张启山心口的石头也消失了。
“呵，不管二爷你娶不娶丫头，张某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
“佛爷，红某觉得这好酒怎么泛酸？”二月红哈哈笑道。忽然左手一暖，已被张启山握住。
“二爷，又怎么看张启山怎么看丫头？”张启山看着二月红，二月红只觉得自己陷在张启山的眼里移不开视线。
“我……我，我不是说了‘嗯’？”
“什么？”
“这种时候，佛爷怎么反而笨了……”二月红这么说笑着，却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我爱的是张启山，喜欢的是丫头。”说着脸颊已经绯红，不似女儿家的娇羞，二月红这样坦荡的神情更多了几分味道。
“那，二爷……咳，如此好兴致，还买了灯笼？”张启山看着二月红，一时间只想拥他入怀，可是冷清的地方不代表没人经过，或者没有汪家人暗中窥视，只好作罢。转眼看见二月红放在一边的灯笼，只好转移话题。
“快过节了，给丫头买的，也算是给她压压惊。”二月红说着，又把酒坛递回去，继续道：“来，佛爷再尝一口这带着酸味的好酒吧。”
张启山被他这么一说，终于笑出了声，说了个好，接过酒又喝了一大口，深吸一口气，感觉着酒香在身体里扩散着。
以前喝酒，张启山大多是为了公事，所以再好的酒也只是稍作品尝，再要多喝也只是应付而已，但是今天的酒不一样，身旁的人不一样原来喝起酒来不止心境就连味道都会变得不同。
“陪二爷喝酒和喝茶果然都是一样。”张启山缓缓开口。
“佛爷也会说笑了么？酒和茶怎么会一样？”二月红看张启山一脸正经说出的却是这样不找边际的话，眼中带了笑意问道。
“对张某来说……的确一样。有二爷在，喝什么都别有一番风味。”张启山说完，淡淡一笑。
“哈哈哈。”二月红看着这样的笑容心里也一下子畅快起来，继续说：“那么，佛爷以后便一直同我喝酒品茶还有……喝白水，可好？”
这看似玩笑的一句话，说的人眼里满是真诚，听的人也是痴迷。晚风拂过，灯笼也缓缓地晃动着。
“一言为定！”张启山答道。
晚霞，小巧，两个人的身影，一切本以为会持续更久的纠缠犹豫，随着一个小小的风波有了转机。
可是接下来的路，又会出现什么样的转机风波，又有谁知道呢？
后来，二月红问张启山可曾后悔过当时的决定，张启山摇摇头，却再也没有多说一字，移开了目光，不去看二月红。自然他也就看不见二月红脸上的悲伤和内疚。可是张启山即使看不到二月红的表情，也知道二月红心里是怎么想的。
当然这是后话，世事难料，有能够交付真心的人已经不易，在这样的时代，相遇相知已是无憾。
大理狗场，太阳还没有下山。虽然狗五把狗带进山里去了，但是车大还是在认真的打扫着狗舍。
“汪！”
车大听到声音，直起身转过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一个藏人怀里抱了一只小狗站在了自己身后。
藏人笑着向车大点了个头，便把小狗递了过来，说：“这是给吴老板的，他应该和你交代过。今天就只有这一只，请好好照顾它罢！”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车大怀里的小狗极其的小，狗五走之前交代过他一定好好照看送来的小狗，于是他不敢有丝毫怠慢，抱着小狗，停下眼前的活照顾小狗去了。边走边盘算着，这么多天了，小狗也已经送过来了，看来狗五快要回来了，这么想着，车大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忙，给回来的受伤的狗准备好药品，狗舍最好也要再仔细清扫一遍……还有狗五回来要换洗的衣服等等 “要赶紧的了！”车大自言自语着加快了步伐。
此时远处大山里，狗五坐在一棵树下，数着他身边狗儿的数量：“恩……今天，又少了三只。希望你们来生能够平安快乐……”说着拍了拍身旁小狗的头：“为难你们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不要害怕了。天亮了，就动身吧。”
“呜呜。”小狗似乎听懂了，冲着狗五直摇尾巴。
狗五回到狗场，是第二天的夜里。
因为车大勤快得力，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和每次进山一样，这一次，有十几只狗没能再回来。狗五顾不上换洗自己的衣服，洗干净了手和胳膊就和车大一起给狗洗澡上药。
以前车大会劝过狗五，说照顾这些狗自己来就可以了，让狗五先顾及自己，每次回来除了狗儿狗五自己也会多多少少的受伤。可是狗五一次都没听过，总说：“我没事。这些狗是我带出去的，那些回不来的我没有办法，但是这些活着回来了的，应该由我来处理……如果不是有我这样的人，他们也不会受伤，是他们一直在帮我。”
车大和这些狗日夜相处有了感情能理解狗五这样的心情，但是他一直觉得，如果没有狗五这些狗会一直在街头流浪，这样恶劣的日子下，它们又能活多久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狗场的狗也算是幸运了。
两人就这样忙活了大半夜。狗五一回来就知道他要的小狗已经被藏人送来了，所以洗完澡换了衣服就跟着车大去看小狗。
一进车大家门，车大的儿子就扑到了狗五怀里：“哥哥，哥哥，你回来啦！爸爸这么晚没回来我就知道你要回来。娘给你煮了面条，你快去吃！还有还有，那个小狗真可爱！对了，娘说你肯定累了，就睡我家里，娘把床都铺好了……”
狗五看见车牛牛也很高兴，大半夜的这小子还这么精神，便哄他快去睡觉不然长不高。
狗五吃着车大媳妇做的面条，看车大大小狗抱了出来。
小狗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狗五。
“真不错，果真是西藏獚。不要怕啊，小家伙。”狗五吃着面含糊的说着。
“要叫什么名字呢？这么一点点……我就叫你小家伙吧！”说着几口吃完了面把汤喝了，伸手抱西藏獚，这种狗很怕生，可是奇怪的是它在狗五的怀里却一点都没有挣扎，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狗五怀里眯起了眼睛。
“看来，我们很有缘啊？不过，你也不怕车大他们是不是？以后你就呆在我身边吧。”狗五轻轻抚摸着小狗。
车大看狗五也累了，就把他带到了铺好床的房间里让她好好睡上一天。
狗五累了这么多天，看到软软的床铺倒下去就马上睡着了。枕边的小狗看主人睡的香，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往狗五怀里钻去。狗五却含糊的说着梦话抱住了小狗：“小家伙，不行……手帕在怀里放着呢……”小狗看着狗五睡着的样子打了个呵欠，干脆钻到了狗五袖子里去了……
次日中午，车大本想叫狗五吃饭。看到狗五睡得香甜，阳光从窗户格子里透进来，在狗五的身上镀上一层暖暖的金色，被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开了一半，小狗身子在被窝里，毛茸茸的金黄色脑袋搭在狗五的右手背上，也只好过来帮狗五盖好被子。
车大摇摇头想着狗五就算是老板救命恩人但也还只是个少年啊……一时之间感叹着要是自己的弟弟没在逃难时死去，睡觉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
小狗听见动静醒过来，看见是车大，也不出声叫唤，起来换了个地方趴在枕头上靠着狗五又闭上了眼睛。狗五翻个身，一手搂着小狗一手放在胸口，一脸安心的样子，直睡到了太阳落下又再次升起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暮然回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