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小小插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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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小小插曲
雷格厄姆·齐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首先，我们来探讨一下元素力的由来。众所周知，数万年之前，霍兰德大陆上并没有魔法师。后来，天生拥有元素力的喜欢隐居的精灵族们被发现，并且有少量的精灵融入了人类社会，诞下后代，祖先们这才发现了原来人类也是可以拥有元素力，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魔感的。在座的各位都拥有魔感。那我想请问大家，大家对于自己所拥有的能力，抱有怎样的看法呢？”
教室里的大多数孩子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试图讨论出一个让这位新见面的导师满意的结果。
齐格朝台下看了看，先点了一个看上去跃跃欲试的男孩来回答这个问题。那个男孩站起身来大声道：“我觉得拥有魔感是很光荣的，母亲说过，家族里有一个魔法师可以光宗耀祖！”
齐格笑着点点头，没有对他的回答表达自己的看法。让男孩坐下后，转过头，扫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坐在中间的男孩——莱特的身上。
“莱特·克里夫，你来说说看，你对魔感有什么看法？”
莱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歪着脑袋考虑了一下，站起来道：“我想还是以平常心来看待魔感就好。”
“哦？怎么说？”齐格似乎很有兴趣。
“我是觉得，在拥有魔感之前与之后，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依然还是莱特，不会变成别的什么人。可能很多人都觉得拥有了魔感便是无上的光荣，毕竟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但是只要心存善念，魔感就是伟大的，而心存歹意，魔感就成了助纣为虐的道具。魔感是好是坏，取决于人的意志，所以说到底，魔感也不过是一种附属品而已。”
银边的眼镜下，浅色的眼睛眯起，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这个孩子……
“请坐吧，莱特同学，你很有自己的见解。”完全是一个不置可否的评述，“那么接下来……斯图尔特·莫拉，你说说看，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
那个坐在窗边始终看着窗外的男孩冷漠地回过头，坐在他四周的学员都似乎感到了一丝冷意，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他没有站起身，只是和讲台上的齐格对视了几秒后，冷哼一声：“魔感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
齐格就好像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冷漠与隐藏的怒气一般，只是笑着问：“为什么是可有可无的呢？”
斯图尔特·莫拉与齐格的眼神在空中交战，谁都没有妥协，只是双方都一言不发。
场面一度降到冰点。
莱特听出了斯图尔特的声音属于那个让他让出座位的人，所以他也偷偷关注着教室里的动向。
过了一会儿，还是齐格先说话：“看来这位同学有自己的秘密，不能让大家知道，所以我们还是继续上课吧。下面，请朱莉·卡森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
跳过这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魔法学院的第一堂课上得还是比较有趣的。
莱特不得不承认，这个齐格的确是个相当有才能的人，简直不像一个普通的魔法学院导师，更像一本移动的百科全书，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上他的课也不会很无聊。
当然，如果他不要对自己那么感兴趣就更好了。
下课后，莱特抱着书本往外走。走出没几步，却听到一个略显稚嫩的女声在身后响起：“哟，瞧瞧，这不是斯图尔特·莫拉嘛，哦不对，还是应该叫斯图尔特·哈里森呢？”
莱特闻声放慢脚步，听着身后不远处的动静。
那个女声才落，一个谄媚的男声便响起：“这种家伙才不配冠上和德洛丽丝大人您同样的姓氏呢！这家伙说穿了，也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那个女声赫然就是属于去年在新生舞会前发言的新生代表——德洛丽丝·哈里森。这倒是引起了莱特的注意，周围有很多人纷纷停下脚步围观事情的发生，莱特也混迹其中，他想看看这个属于三大家族的大小姐会做些什么。
只见斯图尔特被一女四男堵在走道上，深棕色的过耳短发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那个娃娃般的金发女生自然就是德洛丽丝，四个男生看起来应该是属于“德洛丽丝后援团”的人。
德洛丽丝高声道：“我们哈里森家可不欢迎他这种连一级预备考试都通不过的废物。”一级预备考试就是新的预备生转为一年级正式生的考试，一般在新生入学后一年举行，由于考核内容都是基础知识，一般学生都能通过。
金发娃娃此刻的表情不屑至极：“可是这种废物呢，偏偏有个不懂事的母亲，非要把他往我们哈里森家塞，谁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
一个男生道：“德洛丽丝大人，您别跟这种废物一般见识，他这种人还能打什么主意，肯定是妄想成为哈里森家族的一支旁系！”
另一个男生也附和：“是啊，不自量力也要有个限度！他最多只能算个私生子，还想成为旁系？下辈子吧！”
四个男生哄笑成一团，周围围观的学生也小声地对着斯图尔特指指点点。
而那个被堵在包围圈里的人看上去丝毫没有动静，他自始至终不发一言，但莱特知道，他的心境并不像外表那么平静。
因为他的左手正紧紧攥着拳。他的愤怒与隐忍，莱特都看在眼里。
莱特看了看身边，有个看上去了解内幕的高年级生正在跟别人讲述，他也凑了过去。
只听那人道：“这也是我听我妹妹说的，她以前和那个叫斯图尔特的一个班呢。听说那个斯图尔特的父亲就是哈里森家族的现任家主，但母亲，只是个酒吧街的陪酒女，有次他父亲在那里喝醉了酒……就有了他。其实谁知道他父亲到底是谁，那种陪酒女一向是随便惯了的。不过呢，他母亲吵到哈里森家，把他扔在了那里，拿了一大笔钱后就不知所踪了。哈里森家的家主也是好心，把这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儿子的小孩留了下来。可是，家主夫人怎么可能容得了他，所以他做了没两天的少爷，就成了个下人，家族里同辈的小孩更是看到他就讨厌……”那个高年级生继续道，“喏，这样的我都看到过几次了，尤其啊，他去年好巧不巧的，偏偏和德洛丽丝·哈里森分在一个班，情况就更糟了，他也挺可怜的……”
后面几人的感叹，莱特没有听下去，他倒是对斯图尔特这个人更感兴趣。
那边的一女四男见斯图尔特对他们的话没什么反应，也有些恼火，一个男生一把将斯图尔特推得坐在地上。德洛丽丝居高临下，用看垃圾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后，当先迈步走开，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四个男生一人踢了沉默的斯图尔特一脚，跟在德洛丽丝后面走了，围观人群见没戏看了便也纷纷作鸟兽散。
斯图尔特低着头，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忽然猛地一拳砸向地面，身体更是颤抖到无法控制。
这些，隐在暗处的莱特都看得一清二楚。
下午的课是实践课。魔法学院的低年级（即一年级到三年级）以理论课为主，实践课为辅；高年级则相反，很少有理论课。
低年级的实践课就是导师教画魔法阵和咒语，学生们有样学样地自己尝试。
当莱特手中出现一个能量稳定、大小不动的光球，并击中不远处的静止目标时，导师便告诉他这一年预备课程中的实践课可以免修了，惹得周遭一众同学十分欣羡。
莱特本不想展示这样的能力的，可是，这样一个最基本的魔法光球控制居然要学整整一年，也实在是太蠢了，想当初，他跟卡尔维斯学的时候，不到一个月就成功了。
所以，他当然选择省下一年的实践课时间。那么，他要干什么呢？
当然是去找老朋友了！
手腕上，腕带型的通讯器忽然响起，莱特点开，一个半透明的光屏幕呈现在他的眼前，存有三条未读消息。
第一条：
“From卡尔：今天工作多，迟点到。”
第二条：
“From爱德华：莱特啊！你不在真是好无聊啊！老头上课实在是太没趣了！好想跟你一起去魔法学院啊!!!!”
第三条：
“From卡尔：工作扔给西恩了，下课了告诉我。”
莱特无奈地先回了个笑脸给爱德华，又安慰了几句。然后发给卡尔维斯：“下课了，老地方见！”
对于卡尔维斯·布兰特这个人，只能说，莱特对他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两人每过几日就会见一面，虽然是单纯的师生或者说朋友关系，但是在他面前的卡尔永远都不像他在人前那样凌厉而冷淡。他认识的卡尔，话不多，喜欢摸他的头发，爱吃魔法学院高级食堂的薄饼，有着温和的面部表情，长长的银发在夜里看起来美得过分。
他也知道，背负着布兰特之名的卡尔维斯，在他看不见的时候，有多辛苦。他是学生会的成员，也是五年级的级长，每年的新生代表往往都是级长。在学校他有很多事情要忙，同样，在那个争斗异常激烈的家族里，作为下任家主的卡尔维斯，肩膀上担着的东西有多重，莱特也能想象。
莱特曾经对卡尔说过，他那么忙，真的不用再多一件事，来做他的老师，虽然有点可惜失去一个好老师，但作为朋友，他不想看到卡尔那么辛苦。不想，卡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温柔地摸着他的黑色长发，淡淡吐出三个字：“没关系。”
那个时候，莱特盯着卡尔维斯的紫色眼睛看了半晌，轻轻笑了。
是了，那个人是卡尔维斯·布兰特，一个真正强大的男人，他完全不必操心，只要相信卡尔能解决好一切的麻烦就好。
这一对鲜为人知的好友，互相了解对方，即使处在的立场不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感情渐渐融洽。
步履轻快的莱特来到月光草坪，卡尔维斯还没到，他把书本扔在一边，躺在草坪上。
月光草团成一团，就像一条舒适的羽毛被垫在身下，温暖的阳光则是最好的陪衬，莱特开始闭目养神。
没过几分钟，莱特便感到有人在摸他的脑袋，眼睛都不睁，便道：“卡尔，你来了啊。”
卡尔维斯注视着地上的小孩，微显婴儿肥的脸白白嫩嫩，黑发挂在颊边，很明显的对比。不由伸手掐了下小孩的脸，就见小孩猛地跳起来：“干什么呀卡尔……”一脸委屈的样子，“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卡尔维斯不太自然地弯了弯唇角：“没有。”
莱特明白，这是卡尔维斯在微笑，这个人没表情惯了，笑起来反而僵硬到极点。
“噗嗤”一声笑出来，莱特一双小手抚上卡尔维斯的脸，然后往中间挤。看着那英俊的脸上，因为他的动作而被迫嘟起的嘴，莱特哈哈大笑起来。
卡尔维斯一手拍上莱特的脑袋道：“上课。”
莱特看着那张严肃而不失温和的脸，再想到刚才的那个扭曲的五官，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所以说，看冰山脸变脸才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之一。
卡尔维斯无语地看着小孩笑够了，两人才开始日常的教学活动……
“呐，卡尔，我今天遇到一个很有趣的男生哦。”上完课后，两人开始闲聊，虽然基本都是卡尔维斯在听莱特说话。
“他叫斯图尔特·莫拉，你听说过吗？”
卡尔维斯摇头，眼中的柔和却是淡去几分。不过莱特没注意，只是自顾自地把今天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卡尔维斯。见卡尔维斯对这件事不置一词，他又道：“卡尔，我想再多了解一下这个人，你说好不好？”
卡尔维斯的面部表情开始恢复生硬的冰冷，冷声问道：“为什么？”
莱特有些讶异于他的表情变化，心想是不是哪里说错话了，但还是回答了：“那个……我想过，你的手下不是很缺人嘛，我觉得……像他这样隐忍不发的人，不是真的懦夫，可能就是一个非常坚毅的人，他也许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这个人是真的不错，就希望卡尔维斯收下他为追随者。
卡尔维斯的表情忽然缓和下来，摸摸小孩的头：“你高兴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小小插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