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永恒之约》暮色弦歌

13、第十一章 修罗之怒

　　——阿修罗无法守护，只会毁灭；而修罗的怒火，哪怕是鲜血的灌溉，也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

　　被怒火渲染成暗金色的眼瞳一缩，他看着那个温柔的女子笑着刺穿自己的心脏。殷红的鲜血蜿蜒的从唇角滑落，胸前的伤口血色蔓延。

　　自恢复记忆以来，阿修罗第一次觉得血色是那么的刺眼。

　　阿诺德和D在艾琳娜有所动作时就出手了，可是圣骑的存在阻碍了他们阻止艾琳娜的机会。

　　那个即使被人挟持也依旧优雅从容的女子最后看着天空，唇边是释然的笑容。

　　“我已经……不想再被人保护了……”如有来世，我希望我不再成为别人的弱点。永别了，我的同伴们，永别了，阿修罗……

　　道恩等人有些慌乱，手中没有了威胁Vongola的筹码，现在他们被愤怒的Vongola众人包围了。

　　Giotto等人的死气之火早已燃起，悲伤和愤怒萦绕在他们的心上，现在他们只有为艾琳娜报仇这一个念头。

　　西蒙和莱恩还能保持着一些冷静，现在众人因愤怒而气势高涨，但是对方的人数也不少，交涉地点又是他们所选择的，这附近难免不会有他们的埋伏。

　　刚这么想着，一直潜伏着的人就将Vongola包围了，道恩等人顺利的退出了Vongola的包围圈，和己方的人汇合。

　　Giotto冷静下来，“阿诺德，你和D都没有发现吗？”

　　阿诺德捏紧了手中的手铐，不语。

　　“哼，这次若不是教廷花了血本，又怎能瞒过你们！我们所有的力量都在这里，哈哈哈哈！Giotto·Vongola，血色修罗，Vongola的守护者们，西蒙·科扎特还有莱恩·加百罗涅，你们都去死吧！只要你们死了，剩下的人都不足为惧。去死吧，全都去死！哈哈哈哈……”道恩疯狂的大笑，神色有些癫狂。

　　对方的人数是Vongola的二十倍，而且他们的手上都拿着枪，即使Giotto他们拥有火焰可以抵挡，恐怕第一照面也会损失不少人。

　　道恩一声令下，身边的人都举起了枪，对着Vongola疯狂的扫射。

　　橙色的大空之火燃起，Giotto的披风瞬间变大挡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是染尽一切，吞噬一切，包容的大空——拥有绝对防御的披风。当火焰散去，众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道恩的面前。

　　他扭曲的笑着，“Giotto·Vongola，难道你能一直挡在前面吗？”

　　Giotto抿着唇，神色肃穆，这次真的很危险……

　　从刚才起，阿修罗就一直没有动静，阿诺德目光一转，看到他低着头，手上的血正一滴一滴地落下。

　　“……阿修罗？”他有些迟疑唤着，这时众人才注意到阿修罗的失常。

　　然而一向对阿诺德有呼必应的阿修罗这次却没有回应他，此时，他的眼中只有艾琳娜自杀时的那一幕，脑海中的画面回到了当初杀死龙王时的情景……

　　龙王击败大批部队后杀入深宫寻找阿修罗，却被解除封印的阿修罗一刀斩杀。
　　断颈之后他的脸上却仍旧保有对阿修罗的微笑……
　　少年的嘴角带着笑，目光中尽是柔情，染血的手指抚过阿修罗冰冷的脸，面对夺去自己生命的人，他没有一丝的恨，将逝，口中说的，仍是抱歉的话语。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阿修罗’

　　……星曜欺骗了他们，龙王死了。

　　以龙王的血为祭，开启了阿修罗的杀戮。

　　画面一转，是孔雀悲伤的脸，曾经被他当作母亲一般的孔雀在面对他的自尽时，悲痛欲绝的神情让他不敢去面对。

　　‘阿修罗，你连夜叉也舍得吗……’

　　……夜叉？

　　最后，阿修罗看见了夜叉空洞的双眼。

　　龙王……孔雀……夜叉……

　　艾琳娜的身影逐渐地和龙王重叠……

　　“……夜叉，孔雀。”

　　阿修罗的低喃传入众人的耳中，“阿修罗，你怎么了？”

　　“艾琳娜，姐姐，龙王……”

　　艾琳娜的死终究是引爆了一直存在于阿修罗心中的隐患，那是他的心魔……

　　对于亲手杀死亲如兄长的龙王时的悔恨，亲自斩断与夜叉之间的羁绊时的痛苦，还有决然的抹去自己在那个时空的存在时的绝望……

　　眼神渐渐冷冽，暗金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层血色，红莲狱火从他的脚下升起，幻火燃烧，黑发飞舞，修罗刀自火焰中浮现。
　　手中紧握着长剑，阿修罗的眼角滑落一颗血色的眼泪，唇边却勾起一抹笑。

　　‘愚昧无知的人类，尔等亲手唤醒了天界的毁灭者——破灭之神阿修罗王。’这句话被奇异的印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敌营所有人都惊恐万分的看着阿修罗，教廷的人更是不停地向主祈祷，求救。
　　然而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拦阿修罗的毁灭。

　　阿修罗笑得妖艳而魅惑，声音冷冽，“呵呵……一群杂碎，死吧，蝼蚁们。”

　　被唤醒了当初的记忆，盛怒中的修罗无情的杀戮。万马千军，不堪魔神一击，不过眨眼间便已溃不成军。但即便如此，那些溃散的瓦合之卒也没能逃脱修罗刀的利刃。伴随着生命的逝去，妖艳的红莲盛开，血染了众人足下的土地。

　　Vongola众人的怒火在阿修罗血腥的杀戮中渐渐转化成对他的担忧。Sivnora却兴奋不已地注视着阿修罗惊叹道：“这就是血色修罗吗？”

　　血色的火焰在大地上燃烧，却独独绕过了Vongola众人的所在和艾琳娜的身体，将他们守护在其中，不被外物所伤。

　　在愤怒的毁灭者面前，圣骑的抵抗不堪一击。仅仅只有一人，却让成千上万的人顷刻间灰飞湮灭，这强大的力量让人敬畏不已。

　　“叮——”

　　当Giotto他们想要去唤醒阿修罗时，一个奇异地铃声响起，清冷、安宁，阿修罗被血色覆盖的眼睛似乎因此而清醒了不少。

　　惊异地看向铃声的来源，却见到几个穿着黑色礼服的绷带人，那是复仇者监狱的人！
　　众人防备的看着他们走到阿修罗面前，正欲阻拦，却被他们的行为惊住了。

　　为首的复仇者带头向阿修罗行礼，“阿修罗陛下，请平息您的愤怒，否则这个世界将会在您的怒火中被毁灭。”

　　铃声不断地响起，直到阿修罗完全冷静，此时他已经彻底恢复了那段记忆。垂下眼睑，少年的声音沙哑而冷冽，“规则的守护者……”

　　“是的，阿修罗陛下。”他奉上一串银色的铃铛组成的脚链，上面布满了暗金色的花纹，那是咒，能让阿修罗从失去理智的怒火中清醒的咒。

　　染血的修罗似嘲似讽地看着他们，“怕我毁约？”

　　复仇者恭敬地说：“并非如此，阿修罗陛下，这只是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

　　“哼……”阿修罗接过脚链，滴上自己的血，脚链化作一道银光自动戴在了他的左脚踝上。

　　“还有什么事？”看到他们还未离开，阿修罗蹙眉。

　　“Vongola一世家族，还请您暂且不要契约。”

　　暗金色的双瞳带着杀意，磅礴的杀气直冲复仇者而去，“给我一个理由。”

　　“阿修罗陛下不应留在此处，待您回归百年之后，自会再见一世家族。一世家族有属于他们的使命，在完成之前，您不能与他们契约。”

　　规则会纵容他，是因为当初的契约，然而特定的命运不允许被打破，否则，他所在意的人将会为此而付出代价，所以阿修罗什么也不能做。
　　既然当初做出了选择，那么无论将来会是怎样的结果，他都会接受，怨不得人。

　　闭上暗金色的双眼，“……我明白了。”

　　“那么，吾等告辞，阿修罗陛下在此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阿修罗沉默的看着复仇者离开，他走到艾琳娜的身边，将她抱起。

　　“……阿修罗”

　　阿修罗没有回头，“你们也听到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经此一役，教廷再也拿不出力量来对付Vongola了，回去吧，我不想错过艾琳娜姐姐的葬礼。”

　　阿修罗一路抱着艾琳娜回到了Vongola总部，留守的人都震惊地看着阿修罗怀里那个失去呼吸的冰冷身体。

　　“艾琳娜小姐……”

　　Giotto神色黯然的说：“雨月，你去准备艾琳娜的葬礼吧……”

　　“我知道了……”

　　“nufufu，Giotto，艾琳娜是我的前未婚妻，她的葬礼应该由我来准备吧。”D冷笑着。

　　“D，你……”

　　“不用你们管，我会去准备。”D语气强硬的拒绝了其他人的帮助。

　　Giotto低叹一声，“……那就交给你了。”

　　“哼……”

　　葬礼上，阿修罗看着那个唇边还带着一丝温暖微笑，神色安详的仿佛只是睡着了的女子，满心苦涩。
　　将手中的花束轻轻放在她的胸前，抿直的唇角无论如何也提不起一丝弧度。
　　抱歉，艾琳娜……姐姐，我说过会保护你的，是阿修罗失约了。

　　直到棺盖遮住了她的身影，泥土掩埋了她沉睡的棺木，阿修罗才转身离去。

　　独自坐在Giotto曾经带他去过的海边，阿修罗曲起腿，脸靠在膝上，静静地看着大海和天空的交际线。

　　感觉到身边的幻术波动，他微微侧头，目光却依旧凝视着天际线。

　　“D，我知道你在。”

　　“……”身影渐渐清晰，D站在阿修罗的身边，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又一次，失去了。”

　　D沉默，阿修罗自顾自的说：“你看，生命总是那么脆弱，我们被星曜欺骗，以为同伴都会活着。然而以血为祭，龙王是第一个死去的。为了唤醒那个以杀戮为生命，以毁灭为职责的非天梦魇。是我亲手杀死了龙王……那个傻瓜死前还在笑，他说，‘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阿修罗……’最后活着的只有三个人，我抛弃了为我四处奔波险些死去的孔雀和牺牲了一切的夜叉，斩断了我们之间的羁绊，抹去了自己的存在，换取他们为我失去的所有，最后流落到这个世界……”他似笑非笑，神色是掩不住的疲倦。明明是微弯的唇角，却予人一种仿佛他正在哭泣的错觉，不，也许不是错觉，他的内心此刻想必正在悲泣。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阿修罗只会毁灭，根本无法守护想要守护的存在……”阿修罗的声音逐渐消散，右脚的银铃上，暗金色的花纹亮起，他的身体变得虚幻。

　　D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然而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阿修罗！”他已经失去了他的家人，不想再失去他所爱的人。

　　阿修罗的目光回转，淡淡的看着他，“D，我的时间到了。”

　　“阿修罗！”

　　Giotto和阿诺德他们都找来了，看见他变得虚幻的身体，都说不出话。

　　阿修罗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很高兴认识你们，我们会再见的，只是，你们大概要等很久了……”

　　阿诺德的手穿过了他黑色的长发，“我会等你。”

　　Giotto的笑容一如初见，“我们都会等你，阿修罗，再见。”

　　Giotto、阿诺德、D、雨月、G、蓝宝和纳克尔，阿修罗的目光一一看过，眷恋不舍。

　　“再见了……”

　　一阵风吹来，黑发金瞳的美丽修罗逐渐淡去，仿佛被风吹散一般，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