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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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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你最好想清楚,王怜花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洛阳牡丹倚枝头,不就是盼着我来折么?”
“哼,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沈浪愣怔了片刻,脑海中的声音与此刻身下人的身影忽而就重合了,他呆呆的看着王怜花。那人微皱的眉头,斜飞的鬓角,眼波勾勾绕绕着似乎开启了记忆的阀门。
“沈大侠!”王怜花看着上方的人似乎有些不对劲,“沈浪?”
“沈浪,仁义山庄也好,朱七七也罢,我给你十天时间去处理。十日之内我会在云梦阁等你,十日之外,沈浪……便只是仁义山庄的主人了。”
“哈哈哈!承君一诺,黄泉不负!”
“王怜花。”沈浪循着本心慢慢低下头去,“怜花。”
王怜花有些迟疑,双眼紧盯着沈浪慢慢靠近的五官,既不躲闪也不迎合。堪堪触及时,沈浪微微笑出了声,凑到他耳边道:“眼睛闭上。”
灼热的气息从他双唇中倾泻而出,带着还属于沈浪的那份调笑味道在里头,都灌进了王怜花的耳中。
交颈重叠,王怜花禁不住身子有些发颤,轻声开口问道:“你是沈浪?”
耳畔传来那人一如既往的轻笑声:“嗯,沈浪,王怜花的沈浪。”
王怜花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沈浪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这样静静的依偎着。唯一不同的是,本来是为了制住身下人而紧握的两人的手已被沈浪放开,变成了沈浪一根根的把玩着那人精巧绝伦的十根手指。
王怜花不过愣了片刻,不久便返过神来,那人一手拨弄着他的十根指头,一手居然趁他不备已然环过了他的腰!王怜花挑眉一笑,左手反握,与沈浪右手十指交扣住了,右手绕过沈浪脖颈,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坏意。他微微朝里侧了侧头,下一瞬却是张嘴咬住了身上人的耳朵!
“嘶!”沈浪冷不防被王怜花咬住耳朵,瞬间抽了一口凉气,哭笑不得,“怜花。”
王怜花用力环住沈浪的脖子不让他后退,再磨了磨几下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了他的耳朵,重重哼了一声,放手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什么时候想起来的?!”王怜花揉了揉被沈浪抓红的手腕,恶狠狠地盯着沈浪,“为什么不说?!”
沈浪翻身从床里侧下来,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朝他笑道:“自遇见你之后便零零碎碎的想起了一些,只是十分模糊。你先是把我关在地牢里折磨,得知我失忆后又不辞劳苦为我解毒,那时我便在想,王怜花究竟与沈浪是什么关系。”
沈浪低低笑了出声:“却原来是这般……因爱生恨。”
王怜花瞪了他一眼,撇过头去不说话。
沈浪在他身边坐下,拉过他的手接着道:“白日里,我叫你怜花时,似乎想起了一些,可是却不敢确定,直到方才握着你的手,看着你的脸的时候,才想起来这一切。”
王怜花猛然间转身扑进沈浪怀里,沈浪轻抚着怀中人的背,沉声道:“对不起。”
怀中人的身体微微有些发抖,“黄泉不负,黄泉不负,还没喝孟婆汤你就把我忘了!”
沈浪苦笑:“你受苦了。”
“你可知我那时是真想杀了你的!你可知从来没有人从囚魂里活出来过!沈浪!沈浪!”
一声声,一句句,那声音里竟然带了些许的哽咽之意,沈浪只能紧紧的抱着他:“我会活着,我不会让你杀了我的。”
沈浪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完完整整的回来了,王怜花为他受过的那些苦终于找到了地方可以述说。只是此时此刻,他窝在他怀里,真真实实的感受着他带给他的安心,他忽然间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纵然是千般委屈,万般忿恨,他回来了,他待他一如既往不改初衷,他便觉得释然了,甚至是欣喜欢悦。
他舍不得放开他,他亦是如此。
当窗烛影摇,同枝比翼老。
时光悄然间流走,银钩暗收,东方初白。沈浪看着怀里的人轻笑,王怜花居然就这样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王怜花从不相信任何人,他就像一只飘荡在茫茫大海中的小船,警惕的注意着一切危险,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不会安下心来,只有沈浪才是他的港湾。他飘摇过二十年终于找到了他,却又因为各种原因他失去了他五个多月,可是这五个多月的时间却比那二十年更加难熬。
尝过了安心的味道,却再次失去才是最可怕的。
现在他终于又再次回到了他怀里,他的伪装在他面前便是再也不需要了。他沉沉睡去,不理朝夕,世间不过一个沈浪,亦不过一个王怜花,适逢有缘,玉露金风。
“教主,左使已经启程前往中州了。”韩卿匆匆推开房门进来,一脸担忧,“长老们出关听闻教主……震怒。”
秦尹转过身来,他仍旧是一身白袍,衬得本就苍白的脸更加的惨无人色。韩卿最近已经不怎么来见他了,骂不醒,打不醒,劝不动,便也只能随他去了。可他到底还是关心他的,不然他不会罔顾自己身为圣教右使的责任义无反顾的随他来到中州,也不会时时留意教中动静,为他了却后顾之忧。
韩卿只是不忍见他,秦尹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成了什么样子,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左使,一个人?”秦尹抿唇,沉思。
韩卿回道:“是的,教主。”
秦尹微微一笑:“这倒好办了,韩卿,你带着人先回栖梧山,我在这里等他。”
韩卿盯着他:“你还没死心?!”
秦尹别开眼去:“沈浪就在仙客来,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我怎么可能放弃!”
“可是左使……”秦尹猛地转过眼来打断韩卿的话:“圣教左使听命于十长老,专门处理教主失德之事,你们就算路上相遇,只要不见我,他自然不会理会。”
韩卿看着他:“你知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秦尹笑笑:“我知道,可是你留下来也是无用的,难不成你想要我叛教?”
韩卿皱眉不语。
秦尹道:“我会随他回去,刑堂虽然可怕,我到底还是教主,你留在这里帮不到我,带着人回去才能帮我。”
“左使找到这里还需一段时间,而我们现在已经找到了沈浪。你现在带着人回圣教没人阻止,只要回到了栖梧山一切就会有转机。我留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拖住左使,另一方面便是引沈浪上栖梧山。”
韩卿不禁有些失神,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时刻躲在他和萧皇身后的人也有了这般算计?他留在开封当饵引住左使和沈浪,他带着人畅通无阻的回到圣教,朱七七在圣教,沈浪必定会找到圣教去,沈浪上得了栖梧山,不管是为了往生莲咒还是圣教颜面,十长老断然不会放过沈浪。
中州武林处处是贪图玉璜的人,沈浪不会找他们合作,这样一来便也不会给圣教带来多大的威胁。
秦尹,秦尹,韩卿苦笑:“好,我走,你一定要活着回去,萧皇……萧皇还等着你去救他。”
秦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你也要保重。”
“韩卿。”秦尹叫住转身欲出门的韩卿道,“你要记住,圣教右使必须无条件服从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