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蓝媛忧晨

34、首令（九）：染血

　　那双手染满淋漓鲜血的模样就像修罗转世，从此这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堕落于黑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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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杀，竟是要我来亲自抹杀掉她的存在吗？真的让我猜中了？
　　脸有点发白，心跳如鼓。因为脑子是接近空白的，所以现在的反应很迟钝，就连冷珊什么时候抓住了我的右手手腕都不知道。
　　“你做什么？”总算恢复了一点神智。
　　“殿下留给您的。”
　　一团极其炫目好看的紫罗兰色光被放到我手心中。忽的，紫如殿下的身影就直接出现在我面前。
　　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带着嘲弄地微笑着，眼角上挑。一身紫罗兰长裙高贵典雅，魅惑神秘：“看来你还是没能处理好呢。”
　　真是一时大意了啊。怎么就没想到她在听了我说的那些话后会直接来找程阙了呢？当时她一定还没有走远，是看到了我和冷珊会面了吧。
　　“她已经处于疯狂的边缘了。不过，即使没有暗楼暴虐横飞的灵力助推，她迟早也会在你面前暴露出这难看的阴暗面。”
　　为什么？
　　“你一定想知道为什么是吗？很简单，但凡蓝度的人都会有这样的一面，只是各自的触发点和程度有所不同罢了。在蓝度，没有转世也没有轮回。”
　　那么，我不也是一样吗？
　　“你忘了？你是不同的。这，也是我会当你守护神的原因。小云，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难看。”
　　是呢，惊慌失措、颤抖着双手，一副自私自利想要杀人却又因为害怕、没有勇气，迟迟不肯下手的丑陋而又挫败的模样。紫如殿下您早已预料到了吧？不想看到这样的我，所以才说要离开一阵子的？
　　“看来是我把你宠坏了啊，都让你忘记自己的立场了。”
　　没有、我没有忘！正是因为没有忘记所以才会，才会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为她求情，而是怎么抹杀。
　　是这样吗？因为从头到尾我考虑的就只有自己。让她不在纠缠也好，看她疯癫也好，想要听从指令抹杀掉她也好都纯粹是为了我自己。只要不碰我在乎的人，谁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如果没忘那就最好。小云，尽快解决此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紫罗兰光团消散如烟，仿若从未出现过。眼前的，还是处于战战兢兢状态下的林慧和一脸冰冷的冷珊。一把精致短小的匕首自冷珊手中递出，刀柄向着我。
　　手有些颤抖地接下那尖锐的、锋利的、残酷的工具。非得以这种方式解决？啊，不要想错了：这并不是要临阵退缩。我只是在想是不是非得要这么血腥残忍地杀掉一个人？
　　那还想怎么样？难道有什么方式或手段可以使自己保持着干干净净的状态并让她没有感觉到任何痛苦地死去吗？不，别自欺欺人了！杀人本来就是肮脏的，即使穿得像个天使也没有用。血污，是洗不掉的，永远也洗不掉！也许，那些到头来还不如这种最最简单而又原始的方式来得直接。
　　「真要下手吗？」羽有些闷闷的低沉声音传来。
　　「别无他法。」
　　「我可以现身帮你，用掉一片彩羽就行了。而且，我有信心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羽，你这是在蛊惑我把一切的罪恶都交给你吗？
　　「不，不用。」不能让你冒着有被发现的危险来此。无论你是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你能做到。相信我，我是不会逃避的。我可以为了任务杀人，只要你以后还在我身边。
　　攥紧了手中的短匕首，金属坚硬寒冷的触感已经直接传到我灵魂的深处。一步一步地走向我的目标，异常轻缓的那种，为了不让她发现。在最接近的时候突然放重了一次脚步，她果然如我所料地惊慌转身。就在她转身看我的一瞬间，用左手顺势挡住了她挥舞过来的右臂，以最快的速度将匕首狠狠地插进她的胸膛。
　　能不能一击毙命我不知道，匕首离心脏多远、刀刃插得多深我也不知道。只是双眼空洞地与她惊惧可怖的瞪大的眼珠相对，任由如注的滚烫鲜血喷洒到我的衣服上。
　　校服上衣蓝色的“绮兰”两字顿时覆盖上一层浓稠的血雾，像是眼眸过狠哭泣沁出的滴滴血泪。
　　伴随一声闷响，林慧倒下了。汩汩的鲜血如泉流淌，在她的身下的地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她的嘴巴怪异地微张，似乎是在最后关头还竭力想说些什么，却被抽空了力气无法说出口。
　　是在控诉我的残忍，还是在表达眼里看到的恐惧；是在述说“我不甘心”，还是在解释“一切恶果皆由己起”？她的眼睛瞪的大大地好像还要看这世界最后一眼，又好像想表示自己死得冤枉。
　　近乎痴迷地看着正对面的镜中我那染血的丑陋模样。没有一丝的惊恐和害怕，相反的，平静得近乎诡异。手中的匕首无力地垂落下去，刀刃碰撞地面的金属声听得一清二楚。头发湿漉漉的满是汗珠，捋了一下遮住眼睛的发丝，血液顺着我手的动作沾染到脸颊上。
　　此刻的我显得特别嗜血特别狼狈，也特别……妖媚——那是种只在此种时刻才能看得到的姿态，就像暗夜的黑色曼陀罗。
　　“任务完成，我送您回家。”
　　冷珊冷冷地说完此话，就打横抱起我向传送带走去。她的身高几乎和紫如殿下无异，高上我一大截，因而抱起人来毫不费劲。这个时候我的大脑已经完全呈现空白状态了，自然也没有任何反抗。
　　直到她送至我家，为我梳洗、换下染血的脏衣服又让我躺下后，内心才有些后知后觉，开始懵懵懂懂地酸涩起来。随即，无声地哭泣。冷珊掖了掖被子，转身离开，整个过程虽然简短却没有任何的言语。
　　她知道这个时候我并不需要别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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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云的第一次，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