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萌物VS疯子 ...
-
车子嘶啦的刹住的声音响动，林宪看着醍醐从对街冲了过来，嘴巴紧紧的抿着，憋红了一张小脸蛋，一脸线条都是惊疑不安和恐惧心痛。
醍醐箭步上前，小爪子一把拉住林宪往后拉，瘦弱的身体好像想要拉开那两个人的距离，卡入两人之间的距离，“老师，你没事吧？你的头……”都是血，少年眼中燃烧怒火，攒劲着捏住手心，不管这人是谁，都太过分了！
慢慢轻触林宪头部的少年的指尖微微颤抖，瞳孔收缩，醍醐不敢用力，血慢慢的沿着光洁的额头往下蔓延，林老师会不会有事？
林宪摸摸额头的小口子，“没事，就是……看着有点恐怖，过会我会包扎的。”男人平静而惨淡的一笑，身体僵直着，现下林宪也没有认真的搭理醍醐，反倒是拉起那个男人的手仔细前后看了看，好像在细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醍醐有些难过他用力咬了咬嘴唇眨动眼睛，……要不要这么过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视若无睹林宪头上的伤口，只能让自己故作无事的笑笑，彬彬有礼的少年温声问候，“林老师，我们都先进去呗？这位是……？是老师的朋友吧？”
林宪这才转身正视醍醐的存在，平直克制的脸上带了迟疑的温和的敷衍笑容，“醍醐，不好意思，最近老师家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还是早点回家吧。”语调平缓的交代了一句就想离开，明明男人摇头的时候血还是不停的在流，把平日干净刻板的脸流出了另一种不明的抗拒诡异神色。
醍醐没有做声，眸子里只有坚持，他现在，唯一的念头是哪里……有纱布？看着血迹的流窜，醍醐开始焦躁起来，男人是死人吗？难道不会痛，不会难受……少年安静的等着林老师停下劝告，笑眯眯的瞳孔里都是冷冷的警告，林宪一下呆住，无法反驳。
边上那个男人甩开林宪的手，猫着身子转动脖子，好像突然对醍醐有了兴趣喈喈桀桀的笑了，咧开的牙齿都是红色的痕迹很明显都是刚才咬林宪留下的。
这个男人……不对劲！
身上的衣服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还散发出恶臭的酸味，嘴巴里不知道在嚼动什么，方才咬着林宪手臂留下的血蜿蜒下来，他伸出舌头舔了舔，无限回味的在对醍醐傻笑？！
直到和他面对面醍醐才发现了此时的异状，狼狈的男子拥有刻画出来一样柔软分明的精细五官，皮肤白皙，修长而有些偏瘦的身体，脸上却看不到明朗的活气，只是一双颜色很淡的眼睛盯着你，有点像是恐怖片里的傀儡娃娃，醍醐觉得后背莫名发冷。
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纯粹残忍，哪里是个正常的人？“你……疯了？！”醍醐低喃出声，那个男人好像更加的兴奋了，手扭曲成一种奇怪的弧度，眼睛里漫溢出来愉悦和诡异的粗大喘/气，然后死死扣住林宪对着醍醐不停的笑，裂开的嘴笑的整个红色的牙齿都闪动着寒意。
路灯在屋子前面不算是很明显，昏黄的暗淡的光时而穿过几人的脸上，幽暗不明，树影斑驳投影在其间更加的狰狞可怖。
林家的房子在上来的斜坡上，醍醐每次过来都是低着头懊恼的被硬扯过来。他甚至都没有仔细打量林老师的屋子。
现在定眼一看，才发现很多事情可能都不是他想的那样，整个透着暧昧不明的诡异。厚重的黑色铁门耸立在他面前，屋子外围还有一圈的细铁丝，隔不远处角落里居然还藏着一两个监视器，比普通的学校还要严密幽暗的样子。
以门为中心，左右的墙面都是医院的那种白色，白色里面杂合着灰色，很高的疏离着，让人看着很不舒服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小别墅，更好像是一个小型的疗养院。
醍醐有些惊异的看着林宪和男人，这时候冷静下来看看不禁有些生疑，惴惴不安的抬脚靠近林宪，“林老师？”以前的时候，醍醐想着自己怎么没有注意到呢？那么，这个男人，醍醐视线一转，看向男人的眼光不能免俗的戴上了同情可惜和疑惑探究的光芒。
林宪架了一下眼镜，调整了下表情，转过头低沉的笑了一下，终于愿意正视起自己的学生。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这辈子与幸福也许早就没有了缘分
林老师带着一贯的温和笑了，抚弄了一下醍醐头顶的小软毛，以后估计没有这种机会了吧……“醍醐，这个是我的弟弟……叫林岳，山岳的岳。他以前是律师，只是，只是暂时生病了，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这么客气的跟自己说话的林宪，礼貌的与自己隔了一层无形的门，摆足了老师高高的架子，狠狠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醍醐张了张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回答，林老师……终于泄露了一些烦躁的情绪，起码像是个活人，刚才那个如同一个稻草人被咬被打的林宪好像就是少年的错觉。
林岳好像玩累了，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林宪和醍醐，就如同一个正常人一样，当然前提是没有那个牙齿和奇怪的衣服造型。要不是因为他身上的血迹和撕裂的衣服，大概没人会相信他是一个疯子，他的眼睛藏在很长很长的刘海下面，明明很是清明和锐利。
醍醐突然有些不能置信，平时这么温和沉稳的老师原来心里也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吗？他静静站在林宪的身后，看着林老师利落的按下密码锁，另一只受伤的手还死死的搂着林岳。
接着，门缓缓的打开，夜晚的院子显得有些阴森这本来是个让人觉得温暖的房子，但是空气里多了血腥味道莫名的染上了一丝丝的诡异。
他们三人安静的来到房子中间，客厅还是温暖的老样子，却坐着一个醍醐看着很眼熟的人——校医陆青瓷。
“陆医生？你怎么在这里……”醍醐看着眼前的校医问题脱口问出，学校里几乎没有见过林宪和陆青瓷打招呼，原来两人是旧识？
陆青瓷瞧见他们回来，便马上站了起来，脸上冷冷的理也不理会其他，他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醍醐的问题也没有看到他和林宪，只是对着林岳微笑，伸出双手，“岳，到我这里来。”
醍醐看到陆医生很自然的接过林岳的手，一点都不计较那些血污，熟悉而宠溺的笑着，“你怎么又调皮了，害得哥哥受伤了是错的，知不知道？”
林岳看到陆医生之后有些站立不安僵硬的把手乖乖的放在医生的手上，停顿了好半晌，好像才回过神来转头生疏的看了一眼醍醐，然后略带着微笑转身，“哥……他？狗狗？”
随着陆医生的安抚林岳疯狂的表情慢慢的温和了下来，不知道是拘谨还是衣服上的血让他很不舒服，他有些站立不安的想要逃离在场人的视线。
醍醐看着他的表情，林岳他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方才自己疯狂的举动，一点记忆都没有，只是无辜的微笑着，安心的靠着陆医生的肩膀。
林宪的表情带着些许安慰和有疼爱，方才刚进来醍醐已经把他的头擦了一下，包扎的不算是专业，但是现在红色已经不是很明显了。“没事，这个是哥哥的学生，你去玩吧。”林岳的目光又在醍醐身上评估般的转了一圈就掉到远方，视线幽暗不明，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步走向洗手间。
陆医生这才对着醍醐点头示意，然后利落熟练的把林宪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眼睛也懒得对上林宪的视线。“不好意思，林岳这个病人比较特殊……所以只能优先处理。小邱你没事吧，没被吓到吧？”醍醐摇摇头，他只是刚开始有些震惊，后来明白了看到这样的场景更加不敢多问。
这个时候，醍醐不是幸灾乐祸不是好奇生疑，不是质问不休也不是故作安慰，他松了一口气，只是有些庆幸，他知道了这件事，他想，他终于跟这个人接近了一点，起码知道了他一个秘密。
醍醐看向林宪的目光带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心疼，林宪用力的握紧自己的手，微小的偏开头。这时候走到半路的林岳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刘海被他拐到了一边，醍醐这才注意到林岳上部分侧脸尤其干净漂亮，他的双眼呆滞中带着阴森，是琥珀的颜色，很淡……直勾勾的看着醍醐，远远看去就如同被丢弃的瓷娃娃，让人感到脖子里都是冷意。
他的嘴巴一动一动，醍醐心头一颤，他好像听到了却又似乎听的不真切？太不真实了，站在这里的自己还有这间屋子，屋子里熟悉又陌生的老师和医生尤其是对面林岳的神色。
一切的一切明明自己就在经历着，却又感觉到非常非常遥远陌生。
静谧的夜晚，温和体贴的哥哥可爱缠人的弟弟，还有担心的宠溺的医生，房子里被类似温暖的迷雾笼罩着。醍醐瞬间又有一种格格不入的错觉，他稍微起身后退，正想要离开之际，林岳忽然跟动物一样纵身跳过来双手捧住他的脸，这个突兀的动作让他们都吓了一跳，吃惊的严阵以待。
林宪有些迟疑的开口，“小岳？”一边防着林岳突然的爆发，一边试图慢慢的接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但是醍醐……不可以！
凑近凑近，直到鼻尖相抵，林岳整个人因此而煞住，“你很眼熟，好像柠檬酱，”林岳笑眯眯的说，“就是以前哥哥的……那只狗狗，”咯咯咯的诡异笑着，两人的呼吸很近很近，淤血的味道和衣服长久没有更换的酸菜的腐烂味道，林岳认认真真的直视着他，笑的既爽朗又张狂，看到了最新的心爱玩具一样。
手上很温热，眼睛因为太近了看不清楚，醍醐不敢刺激林岳，只能平静的看着他，直到陆医生温和的把不听话的调皮病人抱了回去。
林岳直直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醍醐，依旧是乖乖巧巧的笑着，一派的天真无邪。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萌物VS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