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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不见的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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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脸上丝毫见不到皱纹,干净明亮的容颜,一如多年之前。
她居然笑着对他说:“好久不见,崎治也。”
崎治也在那一刻感到彻骨的寒冷,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当初的行为会让她恨自己,没想到她的性格还是依旧恬淡。
于是他笑了,伸手道:“结成纱衣,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她修长的指节触到他手的一瞬,时间一闪,正如她决然离去的那天一样。
“我们离婚吧。”
结成纱衣的声音冷淡不已,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你说什么?”抬起头的男人满脸不可置信,这个温婉的女人从来不肯抱怨什么,他宁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女人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他忍不住放下笔,正视她说道:“纱衣,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因为家族联姻,你根本不爱我,我也是因为一些意外才嫁给你,如今义一长大了,我不想再过这种充满争吵的无意义的生活了。”
崎治也沉思一会儿,“何必呢,都坚持了这么多年了,你又为何现在提出离婚?”
结成纱衣把离婚协议书递给坐在靠椅上的他,继续说道:“我已经订好了去法国的机票,进修关于香水制作的课程。”
他这才想起她的梦想,香水设计师。自义一出生后,她全然是一位没了梦想的家庭女性。如今,她是为了未完成的梦想决定离开......
“去法国和离婚就必须选一个吗?你真的决定离开义一吗?”
“崎治也,需要我提你的事吗?你和她的事我并不想说,离婚难道不是你的希望?”她的笑容有些讽刺,与她的柔和格格不入。
她看着他签下离婚协议书的同时,走出了书房。她要最后一次去见自己的儿子,从此后,再见或许已不识。
崎治也坐上了她的车,见她开始开车,说道:“义一的病情我已经听了不少,你也是特地为了这个从普罗旺斯来的吧。”
她专心开着车,点点头,“是的,我不能再错过他的人生了。”
“说来也有缘吧,叶山托生,他在普罗旺斯的时候,就是住在我的公寓里。”结成纱衣笑了一笑,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纱,“我一直以为,你会好好保护他的。”
崎治也的表情凝住了,他明白她的意思,事情发展成如今的样子,原就都是他的错。
“如果当初不是你为了崎家的事业硬要义一娶酒泉家族的小姐,他又怎会为了逃婚出了车祸,崎治也,你答应过我你会好好照顾他的。”
“你食言了。”
崎治也的脸色难看到了不行,“我从未想过,他和那个男孩的感情会这么深。”
樱井凉介走出电梯,便遇上了总裁秘书。
“凉介少爷,您是来找俊介少爷的吧?”
凉介“嗯”了一声,想问俊介在什么地方,却听见秘书的一句:““总裁正在开会,您要不去贵宾室等等吧。”
凉介眉间一锁,“好吧。”
秘书看见凉介的身影消失在贵宾室的门口,匆匆走向总裁办公室。进入办公室时,她明显又感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报告总裁,凉介少爷已经进入贵宾室了。”
背对着门口的书桌旁,站着一个冷傲的男人,他的指间吐出淡淡的烟雾,“知道了,出去吧。”
“不要让任何人进入那里。”
“是。”
凉介的身体微微蜷曲,缩在门边的沙发上,他突然觉得很冷,从前那个骄傲冷漠的自己,他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自从爱上托生之后,他的人生再度改变,他变得敏感脆弱,不再自己。就像托生于自己,自己于俊介。他一直以为,他是会永远爱自己的,他会像以前一样对自己。
他知道,他正在办公室内,那个秘书的身上,有淡淡却可以闻出的烟味,那是他最衷爱的一款烟。
从他十六岁那年第一次爱上别的男人时,他就开始在他身上闻到这种烟味,那时的他只是单纯地以为,他和别人一样,长大了就会尝试新事物。
看来他是故意的。
樱井凉介的心中缓缓疼起来,他在乎他,不知何时起。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的男人看见缩在沙发上的男子时,一切的冰冷变得柔软。
好想他。
樱井俊介上前紧紧抱住了他,在他反应过来时,滚烫的气息压在他的身上。
“哥?”男子怀疑的声音。
男人隐忍的声调,“让我抱抱你。”
“怎么办,见到你我就会失去控制。”自言自语般的叹息无奈。
“哥,你怎么了吗?”
樱井俊介的脸上露出邪邪的一笑,“我可以吻你吗?”
未得到回应,他就狠狠吻上了他,紊乱的鼻息尽数落在他的身上,他在他的齿间游走,啃咬着他的唇。他有力的手抚上他的发,使劲摩擦着他的身躯,“我很想你。”
贵宾室内有一个小小的休息间,他抱着他走进那里时,感觉怀里的人微微发着抖。
他弯腰吻他,想要用自己的感情抚平他的心绪。
一室旖旎,他眼角流的泪,被他吻干。
凉介醒来时,天色已暗,他挣扎着起身,却感到身上暗暗的疼痛。
肇事者已经离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很冷,他梦见了那年她离开前那愤恨的眼神,发抖得更厉害。
突然有人从背后拥住了他,温热的肩膀将他搂得很紧。“冷吗?”
他不回应,只是往他怀里靠近。
“很疼吗?”关切的声音让他觉得有些恶心。
樱井俊介摸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他为他拿过衣服,“穿上,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要。”
樱井凉介听见男人轻声的叹息,“那我去买药,你乖乖躺好。”
男人出去时,他忍痛起身穿上衣服,然后离开了带着些些屈辱的房间。
“义一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他常常头痛恶心,并会陷入短暂昏迷之中。”托生陪在义一病床旁边,看着他消瘦的身体,心疼得不行。
崎治也没有说话,结成纱衣的笑容没有出现在一向温顺的脸庞上。赤池身边是穿着白大褂的小野葵,“对不起,我们已经尝试很多方法了。”
“谢谢你,这么用心地照顾义一。”
小野葵微垂头,“没什么,我会尽力的。一定还会有其他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