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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彼此的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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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山,义一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还是把他带到巴黎吧,毕竟巴黎的医疗条件会比这里好很多。”
赤池的眉间带着些忧愁,他知道,其实比起身体的病痛,心病或许更加难解。
“可是……坐飞机会不会有些劳累,上次义一昏迷之中没办法才把他送回日本,这次的话……还是先问问医生吧。”
托生不安地说着,义一不愿再见自己,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去劝说他。
“托生,你去见见义一吧,他说不想见你,也只是一时气话而已。”
托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赤池学长,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叶山……”
看着男孩拖着疲累的身体走上楼去的背影,赤池叹了口气。
义一躺在病床上,看见赤池进来,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问道:“就你一个人来吗?”
赤池忍着笑说:“怎么,你是惦记你母亲,还是……”
“我可没说我惦记他!”义一立刻反抗道。
赤池的笑容有些掩藏不住,“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义一你既然想叶山,干嘛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义一脸上出现些许红色,“你在胡说什么?”
“义一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总是这样口是心非掩盖自己内心的想法,小心叶山真的走了不回来了。”
“怎么会……他……不会离开的。”
赤池好笑地看着义一,“你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叶山?你都让他不要回来了,他那个脾气,说不定一伤心就去找那个樱井凉介,不让你再找到他了呢……”
“我相信他……”义一的口气有些不自信,却仍不愿去相信托生会再次离开自己。
“义一你还是这样的话,小心我也帮不了你。”
义一仿佛听出了什么,问道:“章三你这话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樱井凉介日前已离开日本,回到法国了……”
“他回来了?”
托生,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愿意立刻原谅你。
傻瓜,我怎么真的舍得生你的气,只是我放弃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份骄傲罢了。
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愿意陪着我。
托生……
“凉介少爷。”
樱井凉介走出机场时,便看见了一个黑衣男人走到自己面前。
“你是?”
“我是特地来接少爷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朝他鞠了个躬。
“谁让你来的?”即使心中有个人的影子蹦了出来,樱井凉介却有些迟疑。
“是俊介少爷。”
果然还是那个男人吗……
从小到大,为自己细心地处理好一切事情,体贴自己,不拒绝自己任何请求。
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果换做是任何一个女人,想必都无法抗拒吧。
“凉介少爷……”看着面前的樱井凉介陷入沉思中,男人不禁出口喊道。
樱井凉介笑笑,“走吧。”
上车时,男人听见他轻微的叹气声,然后说:“布罗涅。”
“医生你是说义一现在的情况可以坐飞机吗?”
“是的,目前崎先生的身体状况有了很大改善,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只要小心些就好。”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医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托生的脸色有些好转,义一的身体变好,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走到病房门口时,托生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敲了下门。
“进来吧,章三你又不是没有直接进来过,还敲什么门。”里面传来义一慵懒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有了不少力气的感觉。
托生笑着打开了门走进去,看着义一头也没抬地问道:“今天有带什么来吗?”
“义一,是我……”托生发出细碎的声音,然后他看见义一的头猛地抬起,眼神里充满一种未知的情愫。
“托生……”义一坐了起来,微笑着说道:“过来吧,坐这里。”
托生走到义一的床边,迟疑后仍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他淡淡地问道:“义一的身体好多了吧?”
看着义一没说话,托生自顾自地说着:“我刚刚去找了医生,医生说义一的身体状况好了不少呢,可以坐飞机了呢。”
义一“哦”了一声,“是之前章三说要去巴黎的事是吗?”
托生点点头,“嗯,赤池学长说巴黎的医疗设施会好很多,对义一的病情有很大帮助吧。”
“那托生是希望我去巴黎治疗吗?”义一的眼神中投下一片哀伤,“托生的想法呢?”
“义一的病早点好,对我们都是件好事吧。义一不想出院吗?”
“是吗?”义一的声音黯淡了不少,“托生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托生不太明白义一的意思,只是点头说着:“是的。”
义一苦笑了一声,“那就听托生的意思吧……”
“义一……你怎么了?”
义一别过脸,“没什么,我想再休息一下,托生你回去吧。”
“义一答应了?”赤池看着托生的脸,不相信地问道。
托生笑着说:“是的,这样对义一的病会有很大帮助吧。赤池学长打算什么时候去巴黎呢?”
“再看看吧。”赤池垂下头,不再坚持要带义一回巴黎。
“赤池学长你怎么了吗?”
赤池的脸色黯淡不少,他突然不明白,义一又怎会在明知他在巴黎的情况下,依旧答应了呢……
“凉介。”
布罗涅的校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樱井凉介,笑道:“你是回来问叶山托生的事吧?”
“嗯。”
“这是他的离校申请,你还是自己看看吧,还有,这是他让我留给你的。”
樱井凉介看着校长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信封,叫到他手上。
“这个是他塞在申请书下面的,写了你的名字呢。”
“那我先拿走了。”
樱井凉介走出校长办公室时,心中说不清的欣喜。
或许,他也不是毫无希望……
托生……
六月十五日。
托生在临去普罗旺斯前偷偷回了一趟日本。
哥哥的忌日,他没有找任何人,独自前往,或许是内心被凌乱的思绪困扰着,托生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放下手中的鲜花,托生蹲在墓碑前,轻轻呢喃道:“哥……我该怎么办?”
他没有流泪,忍住所有的冲动,咬牙离开了日本,再飞到巴黎后,却没有直接转机到普罗旺斯。
托生偷偷在放到校长室的退学申请书上放了一个信封。
然后他离开布罗涅,乘上了飞往普罗旺斯的航班。
樱井打开信封时,是托生在给哥哥扫墓时放在那的鲜花,照片上的鲜花看上去很是清新。
樱井还记得,那是他去年和托生去扫墓时他亲手挑选的花。
樱井凉介的心突然疼了,他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托生的意思已是如此清晰。
他可以没有自己,也不再需要自己的保护,他独自面对了曾经的伤痛,明白地告诉自己,去年和今年,早已不同。
樱井的眼泪没有留下,他在微咸的液体充满眼眶时抬起了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他苦笑了一下。
“大少爷,二少爷已经离开布罗涅了。”管家走到樱井俊介背后,平静地说道。
男人转过身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知道了,继续跟着吧。”
“是,少爷。”管家刚要离开,又欲言又止般犹豫着,“少爷……”
“怎么了?”樱井俊介看着管家脸上不确定的神色,有些疑问:“有什么事吗?”
“二少爷之前有打电话来,因为大少爷您说以后一律不接二少爷的电话,所以我就告诉二少爷您不在家……”
“什么时候的事?”男人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度,他居然还会打电话回来……
“是一个小时前。”
男人不知如何掩盖自己内心微微升起的兴奋,只是说道:“你先出去吧。”
樱井凉介知道自己不该对他有任何恨意,可是却出自私心,他还是宁愿固执地相信是他的出现才让托生这么快离开自己。
他想自欺欺人着,或许本来,这样的时刻不会来得这么快,至少托生还会把他当作最好的朋友,托生不会一声不响地消失……
但是,他却也不愿这样去想,因为他这样想时,会觉得心突然变得很疼很疼……
那个男人,骄傲得如同太阳一般的男人,是那样热烈地爱着他。
至少,为了自己的爱情,又会有什么错。就像他当初明明知道托生不爱自己,却还是无法对他放手,甚至自私地想把他据为己有。
“樱井俊介,我终于还是了解了你那时的心情……”
凉介蹲在地上,身体无力地靠在墙角,捂住嘴哭着。
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