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山河》瑞者

51、第 51 章

　　“你敢打我……”

　　丽姬醒过神来，当场便疯了，还手向花女子打过去。

　　“别打……别打……”梳女子冲上前，却同时挨了丽姬和花女子几下，吓得她忙又退后，不敢再上前拉架，只能急得在边上团团转。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大吼传来，地动山摇，将打成一团的丽姬和花女子都骇住了，二女分开，才发现竟是徐仆站在那里。

　　“仆大伯，是她先打姐姐的……”花女子抢先告状。

　　“一个仆从，哪里轮得到你说话，此处是内院，也是你能进的，还不退下。”丽姬整整头发，压根就没把徐仆放在眼里。倒不是她真没眼力，而是自公子旦从荆山中带回狼玄机三女之后，徐仆为避嫌，就极少进内院了，丽姬哪里知道，这个被她当成仆从的老者，其实是公子府中第一家臣，地位还在狼玄机之上。

　　“哈，敢这么跟仆大伯说话，你死定了……”花女子顿时幸灾乐祸。

　　徐仆看着三女，眉间皱成川字，内院之事，他不好掺和，只是重重一哼，大步迈进公子旦的寝室，进门才见公子旦与彩女子相对而坐，脸上笑意未退，分明是已经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却故意不去阻止。

　　“公子……为何不让彩女子阻止她们？”徐仆大为不解。

　　公子旦笑笑，道：“时机差不多了，丽姬也不能留，正少个借口将她遣回去，这可不正好。”

　　徐仆精神一振，道：“公子已有决定？”

　　“彩女子，备笔墨。”

　　吩咐了一声，公子旦随即取过一方竹筒，于其上书写数行，待墨渍干后，将竹筒装入帛袋，交给徐仆。

　　“明日你往淹城一行，将此书简交于定陶君，而后留下相助。”

　　“诺。”

　　徐仆接过帛袋，毫不犹豫，起身便走。若是平日，他绝不放心独留公子旦在府中，但此时有狼玄机在，心中无忧，暂离几日倒也放心。

　　外面争执声又起，公子旦嘴角微撇，对彩女子示意，让她出去处理。

　　彩女子不慌不忙将笔墨收起，道：“公子，日后纳女子入府，像丽姬这样儿的，不能要。”

　　公子旦失笑，宠溺道：“成，都听你的。”

　　花女子被罚笞掌十下，梳女子被罚去了晚餐，丽姬被送回了陈郡公子顺的府中，丽姬哭哭啼啼不肯走，闹腾着要见公子旦，彩女子直接在她面前扔下一把短剑，道：“走或死。”

　　丽姬当场骇白了脸。

　　狼玄机默默地从头看到尾，被彩女子的举动也骇了一下，这比她还小一点的少女，平日里天真烂漫，却不想竟还有这般狠辣之时，一时若有所思，似乎只要与公子旦相关之事，彩女子便一反常态。

　　沉默片刻，她转过身，迈入了内院中，来到了公子旦的寝居之外，屏息片刻，而后扬声。

　　“玄机请见公子。”

　　“嗯？”

　　公子旦微感意外，平日如无相召，狼玄机从不踏足他的寝居，起先他还有所不明，后来方才悟出，这女子是恪守士的身份，为避嫌而不肯亲近于他，放下刚刚拿起的书简，他缓步而出。

　　既然狼玄机要避嫌，那么无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他便也不与她单独相处于寝居中。对这女子，他很欣赏，因欣赏，故而尊重她的想法。

　　“玄机因何事而来？”她既来了，必定有事，所以他直接相询。

　　“玄机有一事，欲向公子请教。”狼玄机稽手为礼，神色郑重。

　　公子旦微微挑眉，也端正了神情，道：“请讲。”

　　“丽姬此去，必然下场凄惨，公子决意逐她之时，可曾想过这一点？”狼玄机沉声道。丽姬是做为眼线被送进公子府的，如果送来时，公子旦便拒不接纳，倒也无妨，可既然留下了，却又逐出，丽姬一弱女子，何处可去，只能回到公子顺身边，差事办砸了，公子顺岂能饶过她，即使不要了她的性命，只怕也会被贬斥为罪奴。

　　“丽姬如何，与我又有何干。你为她求情么？”公子旦大为愕然，更不解狼玄机为何要替丽姬说话，这女子明明知道丽姬是他人眼线。

　　狼玄机摇了摇头，道：“并非求情，当初公子明知她是眼线，只因有可用之处，故而留下她，如今用完了，便要逐她，玄机想请问公子，为人主者，当赏罚分明，丽姬有功，公子不赏，反逐之，又有何公道可言。莫非公子也是狡兔死走狗烹之人？”

　　不管丽姬是否心怀不轨，至少，她对公子旦是有功的，而且至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公子旦的事情，即便要将她送走，也不该是逐走，正因如此，狼玄机才会出面质问公子旦。

　　她只想，求一个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