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花一笑，琉璃苇渡》我开包子铺

10、十

　　十

　　净琉璃接到素还真的电话时，吓了一大跳。素还真在组织全云渡市的警力抓捕妖刀界成员，无法亲自过来，三口组把浑身是血的一页书送过来的时候，那一瞬间净琉璃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业小灵在路上哭得有点脱力，净琉璃让他签手术通知单的时候他已经颤抖得连笔都握不住了。净琉璃凝重地看了他一眼，在家属栏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去准备手术了。

　　一页书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疼得不行，他挣扎着试图换个姿势，却一转眼看到了坐在他床边打瞌睡的净琉璃。她的手轻轻覆在自己打了绷带的左手上，睡得不算太安稳，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翕动着。一页书突然觉得心里就静下来了。他想笑，却牵动了伤口，大声咳嗽了起来。

　　被惊醒的净琉璃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动弹不得的一页书咳得面色通红，连忙给他加了个枕头让他躺得舒服一点，顺便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一页书咳了一会儿平静下来，看见净琉璃布满血丝的双眼时，一言不语地把头低了下去。

　　“还好，你终于醒了。”净琉璃的声音里包含的复杂情绪让一页书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应对，想了半天，他闷闷地说道：“放轻松。”不出意外地听到了一声叹气，然后右手里多了一点冰凉的东西。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从自己身体里取出的子弹。

　　“我伤得有多重？”

　　“我完全没有把握你能从手术台上活着下来。”净琉璃看着面前的一页书，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她扶着一页书重新躺好：“先好好休息吧，我们要聊天，以后时间还很多。”给一页书做开胸手术的时候，她设想过最坏的结局。一页书从手术台上下来以后也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她又守了两天两夜。他醒过来的时候，天知道她多想扇他一巴掌。可是这一巴掌要是真扇下去，一页书的小命估计也交代了。

　　淡定，放轻松。淡定，放轻松。净琉璃把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了几十遍。

　　一页书肺部受创严重，刚才那句话几乎已经耗尽了他如今全部的体力。他乖乖躺好，目送净琉璃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素还真专门挑了净琉璃不在的时候来探病，一进门就被浑身上下裹满绷带的前辈吓了一跳。一页书说话有点困难，好在意识清醒，一边听素还真给他汇报工作，一边吐出一些不连贯的词句发表者自己的意见。听到妖刀界全体落网，但冥轮法魁还是脱逃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估计不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了。素还真汇报完工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有件事我搞错了，佛剑前辈前两天找我了解情况的时候，跟我说那天是他给净琉璃前辈打的电话。他们两个老朋友一起吃个饭聊个天，不是‘敌情’。”

　　一页书听到“佛剑”两个字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白了又青，最后终于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滚。”然后满意地看着素还真落荒而逃。

　　业小灵和他两个兄弟来的时候一页书本来迷迷糊糊地在睡，听见门外的动静就醒了。顺着净琉璃比划的“噤声”手势看去，业小灵正眼泪汪汪地站在门口。他努力撑起半个身子，向净琉璃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净琉璃无奈地把三个人让了进去。业小灵一进门就紧紧抱着他不松手，自责说那天晚上他要是坚持跟着去就好了。一页书被他抱得有些难受，却终是不忍拂了这份心意。如果业小灵真的跟着他去了，搞不好多搭上一条人命。那天业小灵离开以后，净琉璃帮他换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责怪了他几句，他搬出步怀真式标准傻笑，让净琉璃彻底没了辄。

　　佛剑来过一个电话，说他刚到总局督察部工作很忙，过几天来看他。两个人言简意赅，加起来在电话里没说到三十个字，在一边偷听的净琉璃窃笑不已。比起现在的一页书，她倒是有点怀念话痨步怀真了。佛剑来的时候一只手牵着圆儿，另一只手上抱了一大捧鲜花。他把花放在床头，一脸正直地说道：“你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一页书的脸又青了。佛剑还有事在身，和两个人聊了一会就准备离开。走之前他看了看书净二人，然后问净琉璃：“好友，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是不是该叫你嫂子了？”见两个人都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佛剑大师想不明白所以然，抱着圆儿回去了。

　　三不五时来骚扰的人多了，净琉璃忍无可忍下了驱逐令，严格控制探视时间。一页书的恢复速度终于有了质的飞跃。等到他能够下床做简单活动时候，定禅天花园里的一池白莲都早开谢了，一眼望过去有点萧瑟。他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的时候，发现净琉璃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他踌躇了半天，还是决定这样开头。

　　“嗯。”净琉璃简单地应了一声，说道：“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解释？”他一时千头万绪，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

　　“那我来开头吧。佛剑说你小时候经常调皮捣蛋爬树掏鸟窝逃学打群架——”一页书相信他没有看错自己的主治医师眼底促狭的笑意。

　　“步怀真是一页书，一页书却不是步怀真。”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小小的失落，语气却是坚定无比，“这是我的选择，无悔无尤。”他朝净琉璃走过去，脚下还有点虚浮，净琉璃连忙扶住他，肢体接触的瞬间，气氛却突然尴尬起来。净琉璃暗暗地想，眼前这个人自己明明从里到外看过不少遍了，怎么这会儿还是别扭起来了。哎，放轻松放轻松。

　　一页书轻轻地笑了笑，完全不同于步怀真那种没心没肺的嘻嘻哈哈：“不相交，不烦恼，越相交，越情寡，清风拂过，也可以是深情一片。所以我可以默认那次的好人卡不作数？”

　　回答他的，是一个轻柔而温暖的拥抱。净琉璃靠在一页书胸前，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想到的却是那日步怀真吹给她听的那首不成调的曲子。对她来说，今后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眼前这个人的一切，而现在，她只需要感受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与幸福。

　　他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相伴到老。

作者有话说

　　终于完结了。动笔之初头脑中有一个模糊的大纲，却没想到本来打算写个全员欢脱崩坏的恶搞段子，最后居然会成了这么长的集萌虐狗血于一身的文。书大和菩萨在这篇文里面的形象，其实受到了官方新春恶搞的一些影响。不过还好及时刹车，没有把书大写成彻底的精分，也没有把菩萨写成彻底的悍妇。还是那句话，书大和菩萨千万不要祥瑞我。
步怀真是当初刷九皇座的时候头几集里唯一支持我看下去的动力，后来书大出刚来的时候我还怨念过一阵。不过九皇座的书大刻画得的确给力，刚中有柔的正道领袖形象实在戳人。而且书大和菩萨实在是很有夫妻档的感觉啊（此处省略一万字），以至于我对九皇座后期菩萨对素还真说必要的时候只能选择放弃书大的那一段剧情怨念到家。即使明知菩萨的决定在当时的情况下是正确的，但依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能释怀。所以本文里菩萨的身份只是个医生，不用去考虑那些复杂的形势问题，也是我怨念所至吧。回过头来看，整篇文里自己最满意的片段，一是开头那段小巷惊魂，二是结尾菩萨自己在书大的手术通知单上签字。有了这个细节，其实菩萨和书大最后那段互诉衷肠（大雾）从必要性上来说都不是太重要了，只不过为了达成HE，还是必须交代一下。
另外再说一些文里面没有写到，或者仅仅是点到为止的设定。第一是书大和大师是亲兄弟。这个文是一系列架空文中的一部分，所以如果以后写到大师的相关内容，很可能被拿出来继续用。最早的设定里书大的本名就是一页书，但是突然发现如果大师姓步的话，“步分说”这个名字很带感，于是书大的故事里与步怀真相关的那一部分就这样敲定下来了。回过头再看这个设定，觉得书大的成长经历太沉重了，那么欢脱的孩子最后就成了严肃正直难得一笑的好前辈……书大我真是对不起你。
第二菩萨认识大师早于书大，那时候大师还是特种兵。如果以后有兴致写到三先天的故事，可能会考虑把这一段情节讲一讲。
第三，书大和菩萨在这文里的年龄问题。如果他们都是正常人不开天才儿童的外挂的情况下，书大大概是四十上下的帅蜀黍，菩萨和大师差不多，大概三十四五左右（所以菩萨真的是大龄优质剩女一只……）。素还真二十四五的样子，业途灵更年轻一些。鉴于书大和菩萨都算中年人了，他们肯定不会像小年轻一样激情满满地谈恋爱，而会选择比较平静的方式去对待感情问题。
第四，如果按霹雳正剧的时间线走，这篇故事的时间线和之前放出来的小段子有冲突，不过如果把每篇故事独立开来看，并不是太严重的bug，但是之后应该不会再出这样的问题了。
最后感谢所有看完了这篇文还没有被我完全雷死的朋友，这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