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流》音渡三点七

15、第十五章 受辱

　　我点点头，不语，手里拿了根小木棍划拉着眼前的沙地，程楚的眼睛，程楚的鼻子，一点点的出现在地上，
　　韩信看看我，转头看着远处缓缓的开口：“天下事，总没有尽如人意，有得到，必然会失去，此时的分离，为的就是他日的相聚，有个念想，心里就该有希望，苏姑娘，不要过于担忧。”

　　我感激的冲他笑笑，没想到这番话会从韩信口中说出来，看起来那么粗犷，心思却很细腻，
　　天干物燥的，身上没一会儿就干了，我放下手中木棍，拍拍身上的沙粒，扭头看看韩信，嫣然一笑，“韩大哥，我们出发吧！”

　　韩信看我先愣了一下，随即提起包袱跟我一起上路。
　　为了早点到襄城，我们二人都是挑小路抄近道，所过之处不是树林就是山地，很是崎岖，也很偏僻，就着干粮喝泉水，也不觉得如何，夜晚就露宿山野，幸好是夏季，夜里合衣而卧也不会冷，不过我每次醒来身上总会盖着一件长衫，韩信则是微抱双臂，有些蜷缩的依在不远处，我多次叮嘱他不要把衣服给我，山谷露重，极易着凉，可他总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每次醒来，身上总也有他的衣服，看他略微苍白的面容，又是十分担心，可他依然我行我素，我心下极是感动却也不知该如何感激。

　　如此行了几日，我们已经进了如今河南境内，再有三四天，就该到襄城了，我们沿途经过了几个村庄，都是破败不堪，而且越靠近襄城，越是荒芜，到了最后，都是全村空无一人，这战乱给百姓带来的灾祸的确太深了。

　　我们所带的干粮渐渐有些不够，而一路上又鲜有人家，我们只好每天尽量少吃，我倒还行，只是韩信一个七尺男儿整天吃不饱，看上去就很虚弱，我对他说我饿几日没关系，他尽量吃饱就行，他立马摇头拒绝，说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不必担心，我知道他是怕我体力不支，心里更是难过的要命，想他辛辛苦苦陪我来襄城，一路上风餐露宿，我真是感激得说不出话来，

　　又走了一整天，我们在一个小土坡上休息，喝了点水，看着远处的一座若隐若现的城池出神，襄城……

　　韩信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睛里有默默的支持和理解，还有一种我不明白的感情，是什么……
　　休息一会儿，我们起身准备上路，刚站起来就听见身后的麦杆地里传来辟哩啪啦的杂音，转眼间，我们面前出现五个彪形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绝非善类，韩信微微皱了下眉头，拉着我退后几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我此时心里不是害怕，可是真是纳了闷了，从今至古，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被一群人围住了，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把身上的钱财都拿出来！“其中一个黑壮汉子吼道，一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们是五个人，韩信思量一下，把身上的银两扔给了他，不过我们本来就没几个钱，
　　那黑汉子掂了一下，皱着眉说：“妈的，这么少，还不够爷塞牙呢！”
　　随即不满的看着我俩，两只老鼠眼在我身上转悠，他突然狞笑了一下，和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几个人一拥而上，韩信把我推到旁边，迎了上去，几个回合，几个贼人都败下阵来，我在一旁看得高兴，其中一个趁我没设防，一把抓住我，右手抵上了我的脖子，我一吃痛，喊了一声，韩信一看脸色一变，立刻停住了手，怒喝道：“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对女子下手，卑鄙，有种得冲我来！”
　　那黑汉哼了一声，手滑上了我的脸，我厌恶的用力扭过头，他落了个空，恼羞成怒的说：“还挺硬，爷今天就收拾了你！”说着又要胡来，
　　“住手！”韩信大喊一声，也顾不得许多，急切之下就要冲过来，黑汉一惊，掐住我的脖子，退后一步冲韩信威胁道：“你别再冲过来，不然我扭断她的脖子！”韩信赶忙停在原地，看着黑汉冷冷的说：“你到底要如何！”
　　黑汉得意的笑了笑：“呦，看来你还真是在乎这个小娘子，也难怪，这么如花似玉娇滴滴的人儿谁见了不心疼，哼，你刚才打我们可是起劲的很啊，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好，你别碰她一根汗毛，要杀要剐随你们！”韩信看着我神色紧张得很，
　　“呵呵，我可杀不了你，只不过……”黑汉说着劈开腿，把一只脚搭到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韩信奸笑几声，说道：“只不过，劳你从这底下钻过去！”说完看着韩信，一脸得意，
　　什么！太过分了，士可杀不可辱，我狠狠淬了他一口，对韩信喊道：“韩大哥，你千万不要听他废话，他要杀便杀，你别管我！”
　　韩信脸色阴沉得很，看着那个黑汉都能喷出火来，那黑汉被他盯得心虚，仰了仰头，在我脖子上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我强忍着不出声，但憋气得很，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肯定不怎么样，
　　韩信看着我的脸色，手中的拳头紧了松，松了再握紧，
　　“喂，你倒是快点，再不钻，我可难保这小娘子的脖子不断啊！”
　　韩信低着头缓缓的走了过来，躬下身，牙齿狠狠的咬住嘴唇，猛的从黑汉□□穿了过去，
　　我想喊却喊不出声来，眼里蓄满泪水，顺着眼角无声的留了出来，韩信……为我受的胯下之辱……我宁愿死也不愿意他受这种侮辱，
　　那黑汉见韩信真的钻了，得意极了，和同伙仰天大笑，一直掐着我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放下来，韩信默默的在他身后站起来，趁他不备，一拳击到他的后脑上，黑汉一个踉跄趴到地上，抱着脑袋不住的哀嚎，
　　韩信顺势把我扯到身后，像塔一样挡着我，那几个人一看情势不妙，丢下趴在地上的黑汉一溜烟的跑了，
　　韩信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早就吓得瘫在地上不住的往后挪动，腿也不听使唤，几次想站都站不起来，嘴里不停的求饶，半天，终于勉强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对韩信陪着笑脸哆索着说道：“这……这位英雄……我不是人，我是畜牲，我也是迫于生活无奈才做山贼，我……我钻您的……钻您的！”说着，就要往韩信□□钻，
　　韩信一脚把他踢出五米，不屑的看着他，冷冷的说道：“你这种人，把山贼的名声都毁了，滚，立刻！”
　　黑汉听了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

　　半晌，韩信还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他此时心中定是难受得很，

　　“韩大哥，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受此大辱，我……”
　　韩信轻轻的摇摇头，转身查看我的伤口，我除了脖子酸痛外也并无大碍，他才放下心，柔柔的对我展开一个笑容：“我们莫再耽搁，襄城近在眼前，还是快些赶路，你也能快些和你的亲人相聚。”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的笑容里有一种凄然，我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