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北碗

3、命之轮

　　男人的手指拨弄着手心里柔软的、胭脂色的花瓣。
　　“Magret”他低声地重复着那个名字，伸出手扣了扣他的桌面，“玛格丽特菊的花语，知道吧？”男人眼里的期待藏得很深，说话的语气就像是老师提问学生，藏着笃定藏着小心翼翼，就如同问着“第三课的第二段，知道吧？”“作业的第五题，知道吧？”诸如此类的话。
　　他回给男人一个有些挑衅意味的眼神：“命运。”
　　“嗯，是的，the flower of destiny.”男人把字眼咬得很清楚，温柔地纠正了他的一个发音错误。
　　“命运……啊。”每个人说起这个词时都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你相信命运吗？”他随便挑了个话题引起下文。
　　男人失笑：“都说了我只是一份心意。”
　　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话题就被生硬地断开。男人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开始低声吟诵起一些句子，抑扬顿挫地仿佛一首古老的歌谣：“两个小王子呵……他们居住在黄金的宫殿里。他们死去了呵……一起深埋地下。他们一个去了水里，一个去了火里。”
　　“我不明白。”他将下巴搁在木制的桌子上，静静地、很耐心地听他念。
　　男人的声音不再有吟诵时那种大的起伏，又变得波澜不兴：“你当然不明白……命运可是太沉重了……一个人怎么背得起来？你当然不明白……”男人的话往后越发的急促，甚至有好几个地方都出现了初级的文法错误。
　　他眨眨眼睛笑起来，男人在害怕些什么？
　　他不明白，他不会明白的。
　　我等了一万年来到你的面前。
　　——只是想从你手中接过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