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onfession of lo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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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ddy】
船的下方漂亮的海洋滚滚如从溶洞中冒出来的泥浆。海鸟环绕着桅杆嘶鸣，白色的羽翼扑棱扑棱响。
克罗尔的船员们都在腾出手来修缮被之前的炮火伤害的船，就连克罗尔本人也在甲板上蹿下跳个没完。在这之前的战争有多激烈我说不上，不过比起无涯号，莫威利的船损失更严重，最后是他的另一艘船驶来将浮在甲板上的他接走的，顺带着弃船的水手们。
“克罗尔，你不应该手下留情。”莫威利取下他湿漉漉的假发，发现它完全不能戴了后甩了甩水塞进了胸前。边说他另一只手还握着一瓶兰姆酒，微黄的液体如海水般在他的动作间荡漾。
克罗尔对他的老爹摊了摊手，匕首夹在指尖：“我并不想这么快赡养你的老婆们和儿子们。再等十年吧，十年内希望你不要被其他儿子砍了脑袋。”
莫威利爬上他的船，站在船舷：“我的儿子，你的父亲更希望你不要死在海中才好。”
然后我就听见克罗尔骂骂咧咧的往回走：“真没见过这么残忍恶毒的父亲，竟然诅咒他儿子死。”
……我也没有见过这么残忍恶毒的儿子，时时刻刻想害死他父亲。
吹着海风，我睨了眼隐藏在肉眼可见视线中的阿澈，然后勾了勾手指：“来，我来告诉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然后这个十分欢快积极向上的家伙移了过来，然后哀嚎一声：“干嘛揍我！”
我嗤笑一声：“因为我实在受不了有人一直看着我，并且还不承认对我有意思。”
阿澈举手解释：“我还不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害我吓了一跳，觉都不敢睡。”
“还怕我大晚上来袭击你吗？”我现在的心情是想要撂个爪子将他撂到海里去。
“啊啊，不是啦。”阿澈抓了抓头发，“因为……你说的话都不靠谱啊……”
“知道就好。”我翻了个白眼，“那就不要脸红。”
“啊——”阿澈开始撂蹄子了。
他叉腰看着海面：“因为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我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所以我一直睡不着。”
我嗤笑：“还不承认喜欢我。”
“对啊。”
“哈？”
“诶？”
……我可能要面临人生的第一个难题了。
【Delighted】
如果说这辈子做过最难忘的事情，我可能会说——
“在阿澈承认他喜欢我之后，我噗地大笑起来，然后不小心将他推下了海。”
船员将湿漉漉的阿澈捞上来后，我看着一身狼狈的他，开始猜测自己可能会大笑三天三夜。
阿澈龇牙咧嘴：“我果然和你很合不来！”
我伸出手指将他湿淋淋搭在额前的头发挑到一旁，十分无辜的替自己解释：“你知道的，人一兴奋起来什么都可能会做。”
“你是鸟不是人！”阿澈甩脸不看我。
然后在我也不搭理他的这几分钟，他可能是耐不住这种沉默的寂寞，又悻悻的转过头来和我说话：“喂，我说你……之前干嘛笑成那个样子。”他抬了抬手臂，海水顺着他的胳膊流了下来。
我左顾右盼，然后自然的回答：“笑不就是高兴吗？”
“高兴什么？”阿澈继续用他的眼睛当做射线。
我回答：“你啊，你不是很好笑嘛……啊，你敢揍我！”
阿澈沉吟了一下，想了个解释，以至于我没办法报复他。
他红着耳根问：“你这么喜欢揍我，也是喜欢我？”
我当即捂住脸，我对这种别扭的事情实在是太不擅长了。原本大大咧咧的阿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有点接受无能。
“喂，你说话啊！”阿澈这只炮筒十分不耐烦的蹭了蹭我胳膊。
我几乎要用尽我一生的力气来回答他了：“我觉得，你现在最好马上给我恢复成原来的那个阿澈，不然我会揍死你。”
我真的面临了人生的第一个难题。我要如何才能正视这样的阿澈这个问题。
“好啦，真是拿你没有办法！”阿澈甩了甩头，将水珠甩到了我脸上后不急不躁的说，“我以为你恋爱史无数，根本不会感到这么为难。”
“那是雌性，在这之前没有雄性……阿生不算，阿生连完整的雄性都不算。”
“你最好不要告诉他，会很伤他的心。”
“谢谢提醒，我早已经学会了不说实话。”我继续说，“我曾御女无数……”
“得了吧，你御女无数？”阿澈不屑撇嘴，“你不过是一只鸟。”
我举起了我的拳头。
我真的没见过这样的人！不，饕餮！啊，你好意思说你刚才跟我告白了？！像吗？！
“都在船上呆了三天了，可能明天黄昏就可以靠岸了。”阿澈的脑回路不被我所理解，“你说我们可能在这海里遇到美人鱼吗？”
我借机嘲笑他：“怎么可能，这里的海水根本不能适应美人鱼生活，你脑袋真的进水了？还是海水？可能没有办法清理干净了，因为脑袋里还会剩下融入脑袋的盐，嗯……你的脑袋都是咸的了。”
阿澈龇牙抓狂：“我这是在转移之前尴尬的话题！”
我摊手：“你不觉得我吐得一手好槽吗？”
“……我觉得眼睛瞎了。”
“我以为你会说，正是这样你才更喜欢我一点。”
“我能收回我之前之前之前那句话吗？”
“我知道你说的哪句，别想。”
我准备回去后在日历上刻下这个令人印象深刻的日子。并且可以在今后可以对自己说：“喔，阿澈那个傻逼比你先告白。”
“得意什么啊，明明你一直问我不就是想要我说！”阿澈咧咧嘴，可爱的小虎牙暴露在空气中。
我摸摸鼻子，嗯……怎么说呢，阿澈还算有点聪明？
就在我打算继续调侃他一下的时候，船身猛地震了一下。你以为我会扑倒阿澈身上然后不小心吻到他？怎么可能！
克罗尔很快出现在我们面前：“怎么回事？船触礁了？！”
“你当这里是一米二以下的浅水区吗？”我提醒他，“这里是成人游泳区……”然后被阿澈拖着后领拉走了。
“阿澈，我觉得你越来越大胆了，你仗着我喜欢你？”
“仗着……什么？”
“……我说，你仗着我说过喜欢你。”
“……”
“烦死了，阿澈，要不我们的记忆回到初遇那一天？”
“我们初遇……可能我们初遇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今后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完，阿澈转过头来咧开嘴，露出小尖牙，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
可能我……今后真的会一直记得这天吧。
“死狗。”
【Direct】
一个矮小的船员跑来报告克罗尔：“船长！是美人鱼！是美人鱼啊！”
“美人鱼？”克罗尔这么问的时候，我瞥了眼置身事外的阿澈，不禁对他的乌鸦嘴刮目相看。
“美人鱼在集体撞击我们的船！”他说的时候我们脚下的船体也在震动。
然后唰唰两竖光线射到我脸上：“阿梦，你可不可以……”
“我是一只鸟，船长。”我打断他，也打断他的念想。“鸟不会游泳的。”
“你不是说过会帮我吗？”海盗船长眯了眯眼，暗金色的瞳孔忽隐忽现。
我利索的移动到阿澈身后，提醒他：“挡住我！”
“……我觉得你还是别掩耳盗铃了。”阿澈这只死没良心的死狗如是说。
我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夫妻……？”
“喔，我在想阿生呢。”
“……”
在我彻底领悟人生艰难人心冷漠之后，伯爵捧着一瓶兰姆酒进了船长室，那瓶酒的香味和我顺来的那瓶有99%的相似度。
他带着歉意的笑容，又不是那么歉意说：“抱歉，那……船下的客人是我请来的。”说完，他抱着酒幸福的蹭了蹭，补充完，“不，小，心。”
伯爵可真是什么都能招啊，让人家大老远跑来见你这个还没见面的散发着吸引美人鱼的雄性。
此时，船又很强烈的震动起来，几乎要把整艘船拆了。
不过在我说完这句话后才意识到真的不是“几乎”……差不多就在我那么想完之后，整艘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四分八裂。只听见阿澈说了句“小心”后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再次睁开眼后，我推开眼前的脸：“死狗，水全滴我脸上了！”
他抓了抓头上湿淋淋流着海水的发，咧咧嘴笑了起来。我意识到他这并不是书中美好的男主角那般欣喜于我的醒来，然后关切的说：“太好了，你醒了，没有事。”
而是——笑我。
“让你今天还笑我！噗哈哈哈——”
呵呵。
我应该这辈子都不会回应这个家伙了。
然后，我发现我们在一只名叫“鲸”物体身上，说他的大小，可能是那艘船的两倍。这样的动物，想来肯定是伯爵的杰作。然而伯爵跪坐在鲸的边上，捧着一条美人鱼的脸，似乎在交谈。
用目光抓到克罗尔，我问他：“你打算怎么办？以后做骑鲸海盗？听起来很酷。”
“没什么好笑的。”他送来一个不太优雅的白眼，然后说，“跟着你们回海湾，继续去抢，反正无涯号也是抢来的。”
我躺在大鲸身上，听着海水滑动的声音：“抢你老爹的当然简单很多。”
“别忘了，我是海盗。”克罗尔回我一个桀骜孤高的笑容，像开始认识他那样，像一直认识的他一样。“而且，我还有水手们！”
克罗尔的声音引起很多回应。
“我们可以烧杀抢掠，可以无恶不作。”他这么说。
我闭眼又睁眼，蓝天白云，温柔的海水。
我还是不太了解海盗到底是好是坏。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onfession of lo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