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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影里的黑暗 ...

  •   “老师,我来啦。”
      看着第无数次翻窗进屋然后毫不客气的往桌旁一坐就开始点名自己今天想吃些什么菜的小小白发男孩,兰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理会他,而是上上下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不放过。就像老鹰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但眼里时不时闪过的戏谑的流光又像是瞪着小丑以便不错过每一个爆笑点。
      终于被盯得浑身发毛的男孩再也淡定不能了。他怪异的看了看兰,丢出一句“你吃错药了吗”。
      眉头一挑,兰和颜悦色的回答了一句“没有”。
      “哦,我知道了。那就是还没吃药。”
      “我不需要吃药。”
      原本以为兰会和自己火起来的男孩有点吃惊。瞧了瞧窗外,正午的太阳精神饱满的普照大地——奇怪,太阳没有打西边出来啊。
      兰一脸笑吟吟的。那样子,倒有几分水门发怒前的预兆。因为他是那种能够一边把人整得死去活来又能一边笑得再温柔不过的人。而作为他的妹妹,兰这方面的才能自然也是百分之百的克隆。于是有些害怕自家老师的这种脾性,所以最后还是男孩先泄气般的老实发问了。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我只是想看看一个人可以无耻到什么境界。”
      (我去!)
      男孩内心挠墙,有种自讨没趣的挫败感。兰则是像偷了腥的猫一样满足的笑了笑,开始了一如既往的调侃,不过比以往多了几分认真。
      “我前天下午才出院。到现在为止,你已经在家里吃了七顿饭了。你一天饭量多顿数多我也就不说了,小男孩嘛,就是张身体的时候。可是你这样大义凛然一副别人该伺候你的样子是要闹哪样啊?都老大不小的十四岁了,还这么不懂事,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不但总是翻窗进屋,而且已经有两次是从我的卧室里翻进来的了。你不知道女生的房间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入内吗?一坐在餐桌上就开始点菜名列要求,饭菜出来了还挑三拣四的鸡蛋里挑骨头。水门没和你计较让着你,你还说他只知道傻笑。哟,亲爱的卡卡西,水门他该吗?”
      “呃……”
      卡卡西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后已经冒了不少冷汗,不禁在心底感概兰的生起气来不好惹的程度可比水门大多了。又在不经意间想到了自家老师对另外一个红发女子低头认错的情景,最后总结——女人真是惹不起啊。
      “嗯哼~这算是默认吗?亲爱的卡卡西,原来水门他该啊~”
      “不!不该!!”
      颤巍巍的连冷汗都不敢擦,卡卡西挺直了脊背吼出了无比肯定的答复。兰满意的摸了摸他的脑袋。这个动作若是在平时的话,卡卡西一定会挥开她的手然后很冲的一句“别摸我的头”。他最讨厌别人仗着比自己高而这样俯视自己了。不过现在他只是浑身更加僵硬罢了。
      “那么,你该怎么做呢?”
      “我,我去厨房帮他!”
      话还没说完,卡卡西就急忙动身去了厨房。那速度,比逃还快。

      到了厨房后,卡卡西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看着忙左忙右的水门倒也有几分愧疚感。于是夺过水门手里的菜刀,他无视水门一点也不意外的表情,卡卡西擅自切那没有切完的萝卜去了。
      “老师,你知道我会倒霉?”
      “呵呵!”
      水门不禁笑出了声。兰和卡卡西从相遇到现在,见面都得互相逗弄几句。不过每次都是卡卡西真正的吃瘪。这让他觉得兰淘气得很是可爱。于是接收到卡卡西传来的幽怨的双眼,水门收了收明显的笑意。拿起另一把菜刀,切鱼肉去了。
      “这怎么能说是‘倒霉’呢。是在为你好啊,卡卡西。”
      “什么为我好啊!她明明就是护着你吧!比师母还宝贝着你呢。”
      “卡卡西,我说过别那么叫的吧。”
      “老师害什么羞啊。不是从十四岁开始就已经定情了的吗?这样叫也没问题吧。”
      “咔!”
      一击重击让鱼头和鱼身一分为二。卡卡西咽了口口水,觉得刚才的那一下,水门一定是把鱼头当自己的头切开的。
      “卡卡西,老师的话不是拿来无视的。”
      转过头依旧笑得温柔,水门的天使笑在卡卡西眼里硬是扭曲成了魔鬼笑。拼命的点了几下头,卡卡西的小心肝是一波未平又再起一波的狂跳。最终低下了头,默默切萝卜去了。

      水门看了看安静了的卡卡西,暗自叹口气后又去准备午餐了。
      (为什么大家总是拿我和玖辛奈开玩笑呢?虽然我和玖辛奈也确实是……)
      想到这儿,水门突然加快了切鱼速度,满脸的通红。脑海里全是那个红发女子的颜容和姿态。可是忽的闪过一个金色的身影,大脑里的色彩突然由红转变成了金。那个金发的少女最初一身是血的狼狈样子。还有第一次见面时,她满眼的不可置信和复杂情绪。没有预兆的就那么哭了出来,然后愣了几秒后,她又奇迹般的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样子却不让人反感,反而惹人怜爱。还有她痛苦皱眉的神情,冷汗打湿了她颤抖着的身子。她隐忍的看着自己,说她想和自己一起活下去。以及她得到了名字的那一刻的欢喜,那灿烂纯粹的笑容竟让自己感到了满足和幸福。切速不断减慢,水门有些惊讶——没想过她的一言一行会在他的脑海里这么的清晰还占有了大片的空间。他是什么时候把她看得这么重要的?不行不行不行!他已经有玖辛奈了,何况她还是他的妹妹!等等,不该这么想的!他对她原本就没有那个意思!!水门的切速又猛的加重加快,看得一旁的卡卡西默默的忍气吞声,心里默念——今天这对兄妹一定都发神经了。惹不起躲得起,他可不要遭殃。

      客厅里,兰正一心向上的摆弄着手里缺了一角的死角水晶风铃。对于厨房里时不时传来的重重的声响也完全无动于衷。她大概认为,那是从未下过厨房的卡卡西的笨手笨脚所致。只有卡卡西知道,那是水门突然脑抽的发神经所致。而只有水门自己知道,那是自己对自己前所未有的感情混乱所致。
      那个风铃是水门送给兰的出院和回家礼物。天蓝色的四角顶盖下是七彩的水晶和铃铛,在阳光下还能折射出彩虹。风吹来就会“叮当”作响,铃声清脆悦耳。是兰的珍宝,被她挂在了窗上。可是早上从兰的卧室进屋的卡卡西一个不小心就让风铃掉在了地上,还碎了一角。所以到了中午的时候,兰才会那样发火的刁难卡卡西。

      等她伤心的再把风铃收回卧室又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三人坐下开始就餐。无视没精打采的卡卡西,兰诧异的看着明显面露苦色的水门问道:
      “水门,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没有!”
      被兰凑过来的脸吓着了,水门连搭话的音调都拔高了几分。随后看了看兰更加疑惑的脸,他强行冷静了下来,恢复平日里的一张温柔的俊容。
      “抱歉,我没事。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很麻烦吗?”
      “不。只是小事而已,别担心。”
      被兰这么一问,水门又想起了满脑的红与金,那窘迫的感觉让他自己都感觉脸部升温了。于是生怕兰再开口询问,马上转移了话题。
      “兰,下午再去买个风铃吧。”
      “嗯?啊,你说这个啊……其实也没事。我能把它修好的,不用再买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赔你一个的。”
      “你认为我会让一个小孩替我掏钱吗?”
      “我哪里是小孩了!我马上就是上忍了,你这个下忍。”
      “是呢是呢,了不起的上忍小孩。上次比试真是多谢你大恩大德的放水,不然我连赢的机会都没有呢。”
      虽然成功的转移了兰的话题,不过水门又为兰和卡卡西的小吵小闹感到头痛。他甚至觉得兰有时就是故意挑起战争的,就像她上辈子受尽了卡卡西的欺负然后这辈子要狠狠的还回来一样。就好比她刚才那句话,那可是百分之百的讽刺和挑衅。因为从兰前天下午出院的时候,水门就叫了卡卡西过来帮忙。因为兰很讨人喜欢,医院的护士送了她不少用品和衣服,这让他一个人根本搬不完。然后兰看到卡卡西过后就激动万分的就差直接扑上去了。没过多久,兰和卡卡西就熟了起来,或者可以说是兰单方面的自来熟。随后三人一路聊天的到了家,兰的话题全部扯在卡卡西身上,而且总是围绕他的真面目展开,而卡卡西自然是不会主动摘下来的。吃了晚饭后,兰因为多收拾了一会儿衣物而错过了卡卡西吃饭亮相的机会,抱怨了卡卡西很久说他吃得太快。最后帮忙收拾完毕的卡卡西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就被兰拉住了。据卡卡西所说,那力道根本就不像是才出院而要求需要静养的伤患。兰一脸兴奋的指着卡卡西的脸罩说要和他比试,她赢了就要看他的真面目。卡卡西当然不想理会,可是被兰的各种嘲笑挑衅说没度没胆后,青涩又好胜的卡卡西自然是中了激将法。在水门的再三阻拦下,当晚的比试改到了第二天的一早。出乎意料的,兰看到卡卡西竟然准时到达了,并且抱怨着自己的不守时和说出一条条忍者规矩。跟着他来的还有同一小队的宇智波带土和野原琳。然后再次在水门的再三阻拦下,他们用影分身代替了本体决战。不过按各自影分身所有的查克拉量来看,卡卡西吃亏了很多。于是一场数招下来,年幼的卡卡西当然比不过连年长的卡卡西都比不过的兰。所以他非常颓败的输了,还被同队的带土嘲笑了好久。所以回到此刻,卡卡西立刻不服的提出了单挑的要求。水门无奈扶额——真是头痛啊。不过更让他头痛的是,她很是纵容着兰各方面的调皮任性。在外面,她乖巧听话到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可是面对他的时候,他总觉得兰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这让他有点自豪,还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可是就是这种满足感让他感觉尤其头痛啊——他为什么会觉得她能依赖自己很好呢!他为什么觉得这样自己就可以独占她了呢!!

      “水门?”
      “啊?!什么?”
      兰唤醒了水门又开始混乱的感情线路。正对兰,水门一脸疑惑。
      “有事吗,兰?”
      “……该我问你吧,水门。你……脸好红哦。发烧了吗?”
      “不,没有……我们吃饭吧。”

      刨了几口饭,兰又按耐不住性子的找水门搭话——开玩笑,现在她一直梦寐以求的真人老爸就在眼前说下午去为她买礼物,她不兴奋死也就是高兴死。
      “呐呐,水门!下午买风铃,你会陪我去吧!”
      看着兰闪亮亮的双眼,一副期待的样子就差拉着自己的衣角撒娇了。
      (这样子真是可爱呢!还想再看看她的其他表情呢!)
      正准备开口答应的,结果脑里突现红发女子的身影。水门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带着些别样的意味。一种复杂的感觉的由下至上的盘绕了他的整颗心,这让他很是烦恼。

      【“嘿,水门!你又在发呆了?这么最近发呆的次数变多了?”
      “笨蛋!玖辛奈不是去执行长期任务了吗,水门当然是想她了!你没看到他脸红得跟那什么似的!”
      “诶呀,水门,你别想着老婆就忘了兄弟啊!不是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吗?既然你有马子了,也给兄弟几个帮帮忙啊!对了,你妹妹挺漂亮的。就不介绍认识认识?”
      “兰?不行!你们几个想都别想!”
      “干嘛啊水门?这么激动?你打鸡血了吗?真是的,一点都不像你啊!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他压力大?谁信啊!不过……你把你妹妹保护得怎么严谨干嘛?反正以后还不是照样嫁人?再说了,我们只是认识一下,又不会怎样。”
      “我只是不想她那么早知道什么叫做‘肮脏的大人’。你们赶紧该干嘛干嘛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喂!等等啊!水门你这个妹腔!!”】

      想着昨日里的损友的话语,水门更加觉得自己的不对劲了。不仅会在发呆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想起兰的样子,就连朋友的玩笑话也会冲动起来。认真的想了想,水门觉得自己应该暂时和兰保持距离以便冷静下来看清一些东西。于是他把到嘴边的“没问题”硬生生的变成了“不,我就不去了。下午想看一下卷轴。让卡卡西陪你去吧”。
      “诶……啊,好。我知道了,那你好好加油吧!我和卡卡西会在晚饭前回来的。顺便一提,我晚上想喝番茄牛尾汤!卡卡西呢?”
      “我嘛……就牛肉炒面好了!好久没有吃了,老师别忘了加些甜酱。还有……”
      听着有些挑事的卡卡西的一条条要求,水门的目光却是有一下无一下的瞄向兰那边,但都巧妙的躲开了两人视线对撞的可能。他看到她先是惊讶,然后有些痛苦和失望的垂下了眼。略微的抬头后,她又扬起了一脸笑容的说着“加油”,还扯着卡卡西带离了话题。只是掩藏得还是那么笨拙,她捏紧筷子的手被水门望在了眼底。狠狠的下定了决心,水门还是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他不能对不起玖辛奈。一丁点的异心都会让身为人柱力的玖辛奈感到不安。他已经答应了她给她幸福,那么另一个人就只能狠心推开,或者自己远离。亦或是,逃避。
      “那就拜托你了,卡卡西。”
      “老师放心吧。这么一个大活人,她走不丢的。”
      “那是自然。就算走丢了也别来找我哟,卡卡西。我怕上忍小孩一不小心迷了路,我这个下忍可是费尽心思也找不回你啊~”
      “很好!我就来比试比试,看谁先买好风铃回到家!”
      “可以啊。谁输了算谁的~”
      “正合我意!”
      “那就再抱抱自己的钱包吧,卡卡西。它马上就会空掉的~”

      默默的看着又小打小闹的两人,水门这次并没有马上劝架。他知道她的强颜欢笑,可是他却不会戳穿。“兄妹”让他们之间横了一条界线。红发女子就站在他的身边,他无法向着对面的金发少女迈步步伐。他告诫着心说不可以,却不知道另一颗渴望却又绝望的心。
      (水门,好不容易可以一起活下去了,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了活下去而来找你,你也明明已经接受我了的。然而现在……为什么要推开我……我只是……只是想尽可能的呆在你的身边啊…… …… ……笨蛋爸爸……)

      下午的太阳有些懒洋洋的,安逸得让人想要美美的睡一觉。可是房间里的金发青年却是干劲十足的在铺满卷轴的地上盘腿而坐,一举一动都沉浸在自己的忍术修炼之中。完全忘了身边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个人。
      “哟,水门。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啊~”
      自来也的第一声“哟”着实的吓了水门一跳。埋怨的看了自家老师一眼,水门依旧是有气生不起来。
      “老师,不要突然出声啊。还有‘目中无人’是贬义词。我真是那样的话,你早就连进屋的机会都没有了。”
      笑着耸了耸肩,自来也用脚在地上扫开卷轴腾出一处空地,也跟着席地而坐。
      “水门,你又在研究什么忍术?或者说,新开发吗?”
      “嗯,都有吧。是漩涡一族的封印术。”
      “封印吗……呵,你小子福气真是不错。学了漩涡一族的封印术,你就可以算是样样精通了。”
      “哪有,老师你就别取笑我了。和你比,我还差得远呢。”
      “哈哈,说得没错!不过你小子福气确实不错!有那么漂亮的老婆,又有那么漂亮的妹妹,还有不少女孩子追着你。真是艳福不浅啊,水门!”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了。”
      被自来他天天挂在嘴边调侃的事情已经产生免疫力的水门决定无视自来也看起了卷轴。自来也看到调戏水门没戏过后,无聊的拿过一旁的水门自制苦无开始把玩起来。
      “水门,这些苦无都是今天制作的?”
      “是的。”
      “你做多久了?”
      对于自来也这种要多无聊有多无聊的问题,专心致志看卷轴的水门是多么的不想理他。但是迫于“他是我老师”的想法,水门望了望墙上的钟表——已经四点四十一分了。
      “要到四个小时了。”
      “四小时?四小时你就只做了这么少?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水门。”
      “你知道的,老师。我干起正事来是不会受到其他事情的影响的。”
      已经冷静下来的水门恢复了以往的温睿典雅。就算是被一语道破,他也是很从容淡定的摇了摇头,丝毫让人起不了疑心。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低下了一点头。他的心跳得有些不稳,一种诡异的丧失感盘旋在他心上——他是不是忘记,或者是忽略了什么对于自己来说很是重要的东西?
      “只是……稍微有点……不安。”
      “‘不安’吗……”
      意味深长的看着水门,自来也也跟着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是他的老师,他当然知道水门是多么出色的忍者天才。他在任务里的判断和行动无疑都是最佳选择。那种冷静得可以说是冷酷的可怕的意志力和气势,让他光是站在敌人面前就让人畏惧三分。而且他的感觉都意外的很准,不得不让人信服。
      “水门,兰不在这儿呢。”
      自来也话语里的“兰”让水门的心跳得更快了,不安感也席卷了全身。忍住自己差点拍地而起的冲动,水门强行镇定了下来。
      “她和卡卡西去买风铃了。”
      说完就立刻绷紧了神经,水门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自来也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说着。
      “水门,这不像你的作风。你应该知道老头子把兰交给你的理由。”
      “她不会的,老师。”
      毫无疑问的说出这句话,水门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已经给了兰百分之百的信任——他凭什么如此相信一个外来者?聪明如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三代目的意图。现在各村战乱混斗,像水门这种以一敌百的强盛战斗力怎么可能安静的在村里带妹妹生活?那么他一直没有任务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身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换句话说,三代目把兰交给他的另一层意思就是给了他一个任务。试探,监视和决断。
      “凭感觉可不行,水门。你知道这关系着什么。”
      看了看自来也那表面吊儿郎当实则深思熟虑的样子,水门有一瞬间避开了他的视线,随后又好不错开的对上了。
      “迄今为止,老师也是在一旁看着的吧。那么你有发现什么不妥吗?”
      把问题扔给自来也,水门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的不自然和撇嘴。
      “老师也是相信兰的吧,还有三代大人也是。怀疑大于信任的就只有长老大人们了。三代大人一个人顶着太辛苦,所以让老师也来帮忙了吧。只要长老大人的人找不到兰不怀好意的铁证,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死皮耐打的久了,长老大人也会罢手的。”
      “……水门,你无意中漏了不少本性啊。姑娘们看到一定会哭的。”
      “这只是事实,老师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耸了耸肩,自来也坏心眼的回了一句“你猜”。无视他这种偶尔的小孩行为,水门看着他从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的老师,不免有些担忧。
      “老师,你没事吧?本体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什么啊,你知道我是影分身啊!从多久开始的?”
      “兰和卡卡西比试那天的上午,你就走了吧。”
      “呵呵,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
      “不说这些了。那边打紧的话,老师你还是解除忍术吧。”
      “别说得老师我好像很弱一样!代替你小子,我可是加了不少活啊。回来了可要请我吃顿好的!”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老师。那么,兰的决断就算关过了?”
      “总之长老是没再重新提出这件事了。算是不了了之吧。”
      “那么,老师就是来和我宣告任务结束和预定饭钱的?没这么简单吧。还有什么事情就快说。”(我还有去找兰呢。)
      吞下了后面一句,水门认真的看着自来也。他可不认为自家老师做事不会这么的没有目的。从给兰取“兰”这个名字的时刻起,水门就知道自来也是相信兰的了。本体执行任务后,自来也留下影分身的目的就是帮助三代目对方长老。既然长老没再找麻烦了,自来也还没有解除忍术的原因就一定另有目的了。毕竟在本体执行任务的时候,查克拉可不会随便分半给影分身的。因为战场的最后一丝查克拉都有可能是救命草啊。
      “还真是瞒不过你啊,水门。莫非你会读心术?”
      “好了老师,快说吧。你的本体现在一定处于战斗状态,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好吧。我只是提醒你。有只老狐狸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可能马上,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说完,自来也就原地消失了。水门愣了几秒,立刻瞬身飞走了。

      “该死的,你到底在哪啊?!波风兰!!”
      卡卡西快走在各街小巷里,眼睛左右寻找着兰的身影,想着她前行一系列的自说自话就是火大。

      【“卡卡西,我不想比赛了,我们直接去买风铃吧。”
      “好了!任务完成!怎样,这个风铃漂亮吧!”
      “呐呐,现在还那么早,回去也只是陪水门看卷轴,那样很无聊诶。我们来玩游戏吧,让水门和他的卷轴约会去吧!”
      “你知道吗?捉迷藏可是很考验人的时刻哟!来抓我吧,卡卡西。看,现在是两点十七分。下午五点没找到我就直接回家吧,了不起的上忍小孩!”】

      “可恶!看我不找到你嘲笑死你!”
      被兰成功激起斗气的卡卡西一边暗骂一边被迫玩起了捉迷藏。正准备跳到对面房顶的,一声急切的“卡卡西”差点让他没稳住身子掉下去。
      “啊?!老师?”
      习惯了水门一下子出现在身边的见鬼场景,卡卡西也见怪不怪了的眯起一双慵懒的眸子问道:
      “老师有事?”
      “卡卡西,兰呢?她没和你在一起??”
      把来龙去脉都和水门讲了一片,卡卡西看着话也没回就瞬间消失的老师有些埋怨。收回自己悬在空中准备挽留的手,卡卡西看着水门焦虑的样子也多少知道了大事不好——和兰有关?总之,他也奔跑了起来,开始认真的寻找起了兰。

      这里是第五训练场的河边。时间倒退回到兰甩开卡卡西的时候。看太阳的位置,应该是下午三点整。兰站在了河边及其显眼的位置,蹲下身把手放到了清凉的河水里。冰冰的感觉甚是舒服。捧了一手水浇在脸上,兰甩了甩滴着水滴的脑袋,站起了身来。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那。”
      微微斜头看定林间的一个方向,兰的眼里是冷若冰山。林间悉悉索索的有些动静,下一秒,兰的身后就出现了三个穿着黑斗篷、戴着面具的人。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兰。就像没有感情的生命的木偶娃娃,好似只能接受被人用线拉扯的命运一样的等待着兰的下一步行动。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兰望了望木叶的颜岩。那里有着历代火影的头像。他们的灵魂和精神永远都会守护木叶,并与木叶同在。只是还没有另外两个人的头像让她有点不习惯。几秒过后,她拉回了视线。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仿佛死神存在的三人,她摊手上前一步。
      “我跟你们走。”
      于是被套上头罩绑上束缚,兰乖乖的束手就擒。
      一片云层挡住了阳光的照耀,清风一佛而过。云层飘走,河边的四人已不复存在。

      等回过神的时候,兰发现自己是被冷水泼醒的。双手上提的吊在屋内,手腕上还绑有写上“禁”的符文。是用来封印查克拉的。下身只有脚尖能够触地,而且还戴着脚链。视线有些模糊,脑袋也有些迷糊,这很明显是被下药了。突然想起被套上头罩的时候闻到了异味,兰暗自咬牙——太大意了。没想到团藏如此阴险狠毒。看了看四周的刑具和它们旁边没有感情的根成员,兰无奈的叹口气。最后把视线定格在了眼前面无表情的团藏身上。他依旧是半边脑袋绑着纱布,只留下顶部的几根黑毛。下巴上有个歪着的“十”字伤疤。满眼的野心和诡异。甩了甩脑袋上滴下的水珠,那刺骨的寒意可没有刚才那安逸的冰凉那么温柔。好笑的看着水滴溅在团藏的身上,兰无畏的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睛。
      “团藏大人,我只是来告诉您。我绝对没有伤害木叶的心。我只想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请您也别再来找我的麻烦。”
      兰的语速不紧不慢,字与字之间是毫不退让的坚定。好想现在被吊在这儿准备严刑拷打的犯人不是她,她只不过是来旁观而已。
      “如果一个承诺能够解决问题,那么就不会有忍者的出现了。”
      “……那您想怎样?”
      “只要你解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看着兰不安的沉了沉脸色,团藏勾了勾嘴角。冷哼了一声,他拿出了一旁的根成员剃过来的资料,举在在了兰的面前。那是张照片。那块满是血迹的空地是兰最初来到这个时空的地方。
      “这里发生的事情,还有你所谓的牵扯死亡的奇特能力,以及你的回忆。我要知道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团藏大人,我已经是木叶的一员了。这是经过三代大人过手所决定的事实,我拥有和大家一样的权利和利益。因此您无权就这样监禁以及审问我。我也有权无可奉告。”
      “你的定力不错。是担任潜伏任务的优秀人才。”
      不为之所动,团藏反倒赞赏般的勾起了笑容。只是在他满是阴影的脸上,那笑容的狡黠更升级为了奸邪。
      “很遗憾,我对那种猫抓老鼠的日子没有一点兴趣。我只想活在阳光之下,而不是这种只有老鼠才喜欢的阴冷的环境。”
      “呵,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能力未知又强大,记忆虚无又来历不明。你从头到脚都是迷点,日斩竟然就这么放过了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喂!你随便说我什么都可以,但是绝不允许你说三代大人的坏话!他相信我是因为他在我的眼里看到了火的意志!那是你这种阴暗的人看不到的——”“啪!”
      一巴掌打断了兰的话语。团藏看着她不屑的吐出一口血水的瞪着自己,一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让她连咳嗽得成了奢望。
      “哼。一个外来人还好意思说‘火的意志’。不知廉耻也得有个底线吧。我一定会挖出你的底细。到时候,波风水门的声望也会跟着一败涂地吧。”
      既然提到了水门,那么团藏的意图就很明显了。争夺火影之位一直都是他的野心。而四代火影之位,兰是绝对不能容忍除了水门之外的人坐上的。抗议全被埋没在喉咙里,兰已经能够尝到甜腻的血腥味了。呜呜咽咽的发出不满的呻吟,兰瞪着团藏的眼里满是不服和怒火。
      “到她招为止不要停手。”
      留下一句无情的话语,团藏转身离开了这个黑暗的牢笼。兰看了看在栏杆小床里被划成一块一块的小小蓝天,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她咬紧牙关的决定一忍到底。
      (水门……你会来找我的吧……一定会的吧……)

      时间在煎熬里一分一秒的过去。嘴里那浓密的血腥味让兰有一种她已经咬掉了自己的舌头的错觉。眼睛已经没有撑开的力气了,全身的冰冷让她几乎僵硬。只有还在摇晃的身子告诉她,她那已经痛到麻木的身子还在接受拷打。
      突然听到了巨大的撞击声。她想象着是巨大的铁门撞击墙壁的声音。然后她听到了四周有人的闷哼声,然后是倒地声。双手向上的拉力突然不见,她坠落的身子被人接住,并且打横抱在了那人怀里。她听到了他无比歉疚和伤心的话语。
      “对不起。”
      随后就像安心一般,兰失去了意识。
      水门把那几本上是全身染血的身子牢牢的抱在怀里。这个惨状,比他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她的时候要严重好几倍。

      【“呐呐,水门!下午买风铃,你会陪我去吧!”】

      他好后悔自己没有陪她一起去。不然她一定是高兴的拉着自己的手炫耀着自己的风铃并扬言自己会好好珍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安静的躺在她的怀里。体温相触的冰冷感觉冲撞着他的神经,如果不是兰还有着心跳和呼吸,水门相信自己一定会认为她死了然后愤怒得不知会干出什么。
      门外的动静让他迅速整理起了思绪。看着已经站在门内依旧面无表情的团藏,水门第一次对着木叶的长辈发怒了。
      “团藏大人,您不是说兰不在这吗!”
      “是她自己来的。”
      团藏说得好不心虚。眼里的漠视更是刺中了怒火中烧的水门。可是生气归生气,水门清楚的明白自己需要冷静和理智。他不再看团藏一眼,抱紧了兰,一个瞬身就离开了这个满是铁锈和鲜血的囚牢。
      从小就在木叶村里到处乱蹿的水门自开发了空间忍术后就在村内到处留下了术式。这让他基本上能够瞬间到达木叶村里任何他想起的地方。所以现在,他刹那间就带着兰来到了医院,一秒也不耽搁的让兰开始了治疗。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午后了。兰看着一旁低头打瞌睡的卡卡西,刚刚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身子,浑身下来传来的疼痛感就让她马上龇牙咧嘴的叫了一声。卡卡西马上醒了过来,连忙上前压下兰的肩膀让她躺好。
      “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准乱动!如果出了什么差错,老师说不定会杀了我的!”
      “……”
      张了张口,兰才发现自己的嘴里干燥得让她怀疑是不是已经没有了口水。嗓子根本说不出话来。卡卡西立刻明白的起身倒水,然后插上吸管举到兰的嘴边让她润喉。几口清水下去了,兰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水门……在哪?”
      说话还是有些费力,兰的声音像劣质衣料被撕开的那般破音。
      “几分钟前,老师被鹿久大哥叫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在火影办公室里和三代大人谈话,可能还会有团藏在。”
      “…… …… ……帮我一把,卡卡西。”
      沉思了一阵,兰就开始动身准备下床。在脚沾地之前被卡卡西压住了双肩。
      “你要干什么?”
      “去见团藏。”
      说完就开始准备挣脱卡卡西的束缚,一副铁了心要去的样子。想着自家老师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让自己照顾好兰,卡卡西自然也是铁了心的不准兰去。结果你推我拉的结果就是卡卡西一个不小心用力了。这一下子可疼得兰一阵龇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卡卡西急忙放手,却又一步不移的守在兰的床边不让她下床。而兰的执拗又让他进退两难。于是嗓门打开,他朝着兰一个怒指。
      “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能干什么!你准备当木乃伊出去吓人吗!团藏那边老师和三代大人知道处理,不用你去操心!你只要好好养伤就算是为他们减忧了!”
      卡卡西的急切和担心,兰都看在眼里。可是曾经是火影的她知道,要想这件事情有个了结,这个时候就是关键。团藏这次的偏激做法已经惊动了长老和火影,而兰如果在这个时候再出现表态的话,不管上层的人是谁偏向谁,得民心者必是兰这边。所以她不得不去。她必须去,为了今后生活的安稳。
      “卡卡西,相信我。我现在不去,事情才得不到结束。你想团藏今后一直以我为借口找水门麻烦吗?”
      提到水门,卡卡西的犹豫让兰找到了空隙。兰单手比起手印,一句“我走了”都还没有说完,她刹那间就消失在了原地。卡卡西等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空空的病床,几秒后颓败的坐回了椅子上。
      (唉……这速度……老师你是要让我拦截黄金闪光吗?太难了吧!)

      “团藏,长老都已经同意了,你还在不满什么?”
      “她的疑点有多少你自己知道。在这种混战的时期,你不但没有警戒她,还以自己的信誉做担保?日斩,你这样算是守护木叶吗?”
      “守护木叶不代表就要拒绝和伤害别人。孩子们热爱和期望的并不是这么冷酷无情的村子。”
      “哼。那种软弱无力的思想终会给村子招来毁灭。这个即将挑起战争的世界里,只有杀与被杀两条路可走。”
      就在三代目和团藏的争论逐步逼移到临界点的时候,火影办公室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简直就像凭空出现一样。让屋内除了三代目和团藏以外的奈良鹿久和水门都同时握稳了苦无准备作战。不过下一秒,水门就已经放下了武器。
      “你怎么来了?赶快回去!”
      带着些责备口吻的开口,水门连忙靠近来人,并在无意间把她划到了自己的保护圈内。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微微有些惊讶于兰的无声无息的登场方式,鹿久问出了口。
      “嗯?你不知道吗?”
      “难道……是飞雷神?”
      “是啊。”
      这下不仅是鹿久了,连水门自己都惊讶到了——没想到她竟然会他的独创忍术。
      “你怎么会飞雷神?”
      团藏依旧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和冰冷的声音面对兰。丝毫没有为兰身上的绷带纱布感到一丝一毫的惭愧。
      “我叫波风兰。既然波风水门会的忍术,我为何不会?”
      回话毫不客气,兰已经不想继续温声细语的对着这个不把她的自投罗网当回事的暗黑人物低三下四了——她既然不被他认同就只能让他被动认同她了。她给过他一次相信的机会,可是他不要,她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团藏大人,我知道对于村子而言,我是一个不确定的不利因素。都是为了木叶,我理解你的担忧和顾虑。因此我也没有理由责备热爱村子的您对我所实施的严刑拷问。事到如今,我认为没有必要再把事情闹大而让村子感到不安,所以现在来解开您的忌惮。我认为,我能威胁到木叶的事情无外乎两件。第一,透露木叶的机密情报。这个解决起来很简单。您可以给我设下和根差不多的束缚术就行。那样的话,只要我一开口就会死的对吧。那么我也就没有会说出什么机密情报的威胁了吧。第二就是水门。木叶大名鼎鼎的黄色闪光。想必暗杀了这么一个人物一定能够消减不少木叶的威风和士气吧。这个我确实无法拿出什么实在的事物来证明我的无辜。那么,我只能这么做。”
      说着,兰就迅速从水门的忍者包里拿出了一个苦无。对准了自己脖颈的动脉,兰已经划出了一条浅浅的口子。血已经浸染了她白色的纱布。在看到水门担忧的神色时,兰对着他温柔的一笑。带着深深的眷念和无悔。
      “没关系的,水门。我绝对不会伤你,也绝对不会背叛村子。我以这份荣耀为豪。可是这份荣耀却遭到了木叶上层的质疑。这可以说是侮辱,水门。我的觉悟和信念绝不是可以轻易就让出去的东西。”
      随后又转头看向团藏。兰的眼里满溢坚定和决绝,透着决不妥协的觉悟和坚持到底的信念。
      “说我会杀水门?哼。这种说法,我连听到都不会容忍!您是村子的一员,也是村子的上层。刚才也说过了,您的举止都是为了木叶而行动。所以我也不会怨恨您的所作所为。在没有任何证物能够证明我的无害下,只有死人才能无所作为。这就是我给您的第二个威胁的答案。现在,您是要相信我?还是要让我证明自己的清白?”
      一字一句的说得清清楚楚。兰握紧的苦无只要再靠近脖子一点,她就真的会就此死去。丝毫不畏惧的正视着团藏的眼睛,兰要他的一个答案。
      时间一时仿佛都凝固了起来,连心跳和呼吸都好似失常。团藏和兰都没有谁有退让,双方都是气势凌人。
      “团藏大人,我的妹妹已经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和信任。就算这样,您仍然打算不相信她而逼着她不得不为了证明不会杀我而去死吗?”
      关键的时候,水门的一句话让团藏微眯起了单眼。短短几秒后,他略带怒意和威胁的目光扫过水门和兰一眼,最后看向了三代目。
      “日斩,但愿你没有看走眼。”
      丢下一句意思是让三代目对兰日后的行径负责的话中话,团藏甩头走人。终于算是承认了兰的身份了。
      感觉着团藏已经走远得没有一点气息过后,兰才害怕的赶紧丢开苦无。腿软的把全身重量压在立刻抱着自己的水门身上。摸着自己已经开了有条那么大的口子的动脉薄层上的伤口,兰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是赌了多大的一个命博。身上不禁有些微微的发颤,水门正一脸责备又心疼的训斥着她的胡来。两人那样子,倒真有几分像兄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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