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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幼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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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24年,梧桐路。
周净闲“蹬蹬”跑到安家大院,又一路跑进屋里,推来了书房的门。
“君泽哥哥你回来啦!”小孩儿高兴的笑眯了眼,扑向书桌前的人影。
书桌前坐着一个6岁左右的小孩儿,面前摊开着课本,看着是在练大字。安君泽慌忙张开手臂,接住这个直冲过来的人体炸弹,搂在怀里:“小帽儿!”
小帽儿——周净闲使劲抱住安君泽的脖颈,很是委屈地道:“父亲说哥哥今天去学堂啦,都不和小帽儿玩儿了。”
安君泽坐下去,将小孩儿安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握着小孩儿的手说:“小帽儿别生气啦,是哥哥不好,哥哥带你写字好不好?”
小帽儿睁着大大的眼,握着毛笔,亮声道:“嗯!”
书房间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磨墨的沙沙声,和不小心沾到墨汁的惊呼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夕阳挂在天边,顺着窗户映射进屋。
温暖的黄昏洒在身上,书桌前一大一小的身影紧紧、紧紧地重叠在一起……
安君泽在睡梦中不安的动了动,总觉得周围有视线在盯着他。
——这不是错觉!他刷的睁开眼,一个黑影正在自己的脸上方弯腰看着自己!
“啊——呜呜呜——”刚出口的惊叫被堵在嘴里,黑影压低声音:“是我。”
“父亲!”安君泽坐起身,“您这是做什么?”
安父摆摆手,道:“声音低些,莫要惊动你娘亲。——跟我走。”
安君泽点点头,也不说话,径自起床披上外罩,穿上鞋小心的跟在父亲身后。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梧桐路上的安家和周家,那真是上古传下来的大家族。或许不能称为“大”家族,因为这两个家族的人丁一向不是很兴旺,每代子孙向来不会超过三人。但无论人丁如何让不兴旺,这两个家族却依旧在朝代变迁中延续到了现在。这是一种真正的底蕴,一种历经世事变迁、历经风霜而存留下来的古意和内涵。
而安、周两家向来交好,每一代的交往都甚密。偶有涉及政治立场方面,两家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或许传承下来的大家族都有些不能说的秘密,这两家也不例外。
安君泽跟在父亲身后,来到后宅。后宅,安周两家禁地。
许是长久无人,后宅弥漫着浓厚的萧瑟气息。安父不说话,带着安君泽穿过庭院,来到主屋门前。锁头生锈,打开时一直嘎吱嘎吱响。
推开门,一股烟尘迎面而来。安父率先走进屋,掸了掸座椅上的尘土,坐了下去。安君泽站在旁边,并不说话。他一直有种感觉,后宅所隐藏的东西,对两家来说非常之重要,他也一直坚信,总有一天,这个秘密会为他所知,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约莫一刻钟后,后宅庭院里传来行走的沙沙声,安君泽望向父亲,安父摇摇手,低声道:“你周伯父。”
说话间周伯父已经来到门前,推开了门。安父起身:“大哥,你来了。”
周父摇摇手,看了眼安君泽,提着油灯走向东墙:“君泽也该担起这些了。”手按在墙上,四处摸索。
安父肃手:“是,我便将他带来了。”
吱呀一声,只见东墙凭空出现一个洞口,大小可容一人身进入。
等安君泽顺着墙壁里出现的楼梯来到下面,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小约五十方的空间。空间里正对着门的地方摆放着着一张长桌,长桌周围有两张座椅。长桌上有一堆隆起的物品,被灰布盖的严严实实。
此时安父和周父正坐在两张椅子上。安君泽来到长桌前,两眼紧盯着长桌,稚嫩的小脸上表情严肃。
周父将他招至身边,道:“小一辈周安两家属你最长,如今你也是六岁之龄,有些东西不得不承担起来了。你——有这个信心吗?”
安君泽重重点头:“有。”
“哪怕……从此放弃正常生活?”
“是。”
“那好。”周父伸出手,一把扯开长桌上的灰布,“那就过来好好的看着这个吧。”
长桌上灰布底下其实只有一个物品,那是一个鼎状的器物,有三足四壁,鼎内四壁上有着纠结缠绕的凸起,将油灯拿近才看出,那竟是龙身。安君泽暗暗吃惊,这个鼎好生诡异。他举着灯,有往前伸了伸头,这一看却不禁惊叫出声!
原来鼎的底部竟有一个栩栩如生的龙头!
龙头非常逼真,张着大嘴,一副狰狞之相。更为可怖的是,龙嘴周围血迹斑斑,恍若这龙头刚刚撕咬猎物进食完毕!
这一惊非同小可,安君泽举着灯不禁蹬蹬后退两步。安父周父看着他微笑,一路而来这小子都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就这个时候才像个只有六岁的孩子。
安父笑着摆摆手:“莫怕,那是死物。下面你所要知道的,便是和这个鼎有关。”
原来安周两家竟真的是从上古延续下来的家族,两家原本是上古之神帝俊的亲族,但随着岁月流徙,上古的神祗都渐渐衰弱,最终风化而去。而作为亲族的安周两家,却将上古之神的器皿传承了下来。这个器皿名为“龙鼎”,传说当神州遭受灾难之时,此物可佑神州避过劫难。但由于上神的陨落,龙鼎本身也越来越衰弱,为了给龙鼎提供足够大能量,安周两家的老祖宗终于研究出来一个办法,那就是以血喂养龙鼎。时至今日,每代安周两家长子,都承担着给龙鼎喂血的职责。或许这也就是为何两家子嗣零落的原因。
“这么说从此以后我也要给这个鼎喂血?”安君泽问道。
周父摸摸他的头:“不,目前还用不到你。不过10岁之后,便只能由你来做了。”
安君泽躬身:“君泽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