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影随行

4、第四章

　　公元683年，久病的高宗皇帝终于驾崩了，接替他皇位的是他的三子，显。在我的记忆中，显是李家这一代中最不出色的孩子，但也是因为他两个哥哥的出色，才让他登上了皇位，成为中宗。
　　这一年，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清楚地记得那日我为皇后去给他送东西时，他抱住了我，而我却没有反抗。宫中压抑的生活让我也想发泄，就在这一天，我失去了为贤保留的东西。显总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封我为妃，却屡次遭到我的拒绝，皇后现在是不会将我给任何人的，而他的皇后韦氏也不是好相与之人。
　　我不得不庆幸自己没有在显的甜言蜜语中迷惑，显居然在大殿上与臣下的意气之争中，说要将天下送于韦氏。我站在皇后的身边，看着跪了一屋的大臣，无不垂泪。皇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涟漪，我曾经想过，什么样的人会在如此大事前面不改色呢？事实证明，她是一个伟大的皇帝。
　　显那日被御林军从皇位上拖下来时，他用那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的母亲，他不清楚，为什么一句不可能的话，就会让他的母亲将他推下悬崖。他被贬为庐陵王，并幽于别院。
　　次日，相王李旦即位。这把高贵的椅子是从来不会缺少人去坐的。旦和他的哥哥们不同，他没有远大的理想，他一直生活在母亲的阴影和兄长的光环下，因此他成了皇后掌控朝廷最好的傀儡。也许这就是他精明的地方，他用一种软弱的方法生活在皇权，这一片波澜汹涌的大海里。
　　旦问我，婉儿，若是我离开皇宫，你可愿随我一起？
　　我只是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发现旦对我的情感，已经处于权利中心的我是不可能放地下，而且对于贤，我还有着未完的承诺。
　　旦这样平淡的人在朝中一些亲皇后的大臣的指责下，无奈地退位了，在他坐上皇座的六年后。我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平淡地跪在皇后身前，拜求她登极为帝。我心中暗想，也许李唐真的会像贤预料的那样，静静地消亡吧。

　　公元690年，武皇称帝，她是我短暂一生中的第四个帝王。只有离皇位最近的人可以看清，她皇座下的土地是如此的鲜红。那年她已经六十二岁，身边却只有着一直陪伴她的太平公主。
　　武皇的登基，让那些武家的朋党开始了耀武扬威。我轻蔑地看着那些为了蝇头小利而争执的匹夫，悲叹着这被污染的大唐最高权利的大殿。可我却没有想到，我第三个男人也在着群人之中，他是我认为武家唯一有头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