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闲桂花落》秋飞烟

19、番外一

　　隐藏的故事之捉妖

　　道观最近并不如往日安宁。

　　依山而建的院落，晚晚夜风起，奏鬼哭之音，这还是可以忍得的。
　　“可最近数日”，小道士压低声音，对着自己师父道，“弟子们发现厨房的东西总会少那么几样，初时不觉得，只当有师兄弟夜里肚饿就拿了吃，但越来越多的供物也没了踪迹，弟子们守着厨房整日，不见人出入，待进去查点却又是少了东西……”
　　老道做众人师父，也真真修了上百年寿数，少见七情上面，只问：“这些日子，除了吃的，可少些别的什么？”
　　“未见。”
　　老道捻须道：“无碍，一只小妖而已。”
　　弟子听闻有妖正忍不住惊叫，却又听师父说自己出手，让弟子们如往常作息。
　　小道士应了，赶忙退下。
　　老道却转身去翻枕下的拂尘。

　　厨房在院子角落，不大不小，装得下二十人饭菜的大铁锅两口，土灶两个，墙边垒着蔬菜三两种，又一个鸡笼，就只剩一条高凳了。
　　外面有井有磨，前边一个院子种着白菜和青笋。
　　老道就从菜园子这边一路走来，步子踏得极稳，每一脚都扬不起灰尘，深深的烙在地上。
　　厨房的房梁上，正躲着一只妖。
　　老道觉得妖气渐浓，从背后抽出拂尘，以气运声：“何方妖物？扰我观清修？”
　　妖怪不肯应声。
　　老道倒也不急，收了拂尘推门而入，见屋内烛火一盏，祭祀的鸡只余下鸡头和两只爪子在盘内，仍是守了礼数，“观内别无他物，你若无心生事，得了这几日便宜即走则是，莫在惊我弟子！”
　　妖怪不理，却也不肯走。
　　老道又道：“既不走，贫道就不客气了。”余音未歇老道竟已不见，屋内却四处幻化出道士身形。
　　妖怪并不怕，反而吼了声，变成数丈大的身形，举起尖锐利爪向着一个影子扑去。
　　拂尘接招，直扫妖怪额心，妖怪险险一滞，老道竟从其身后出现，一掌劈向妖怪后腿，打得妖怪滚到墙角，才一招手，拂尘落回手中。
　　“原来是只猫妖。”老道看向那本盛了整鸡的盘子，“还是只馋嘴的猫。”
　　猫妖尾巴如铁棍般竖起，又亮利爪，大叫一声，夹带阴风大作，烛火瞬息。又听“轰”一声响，屋内桌椅尽碎，猫妖趁势而起，扑向老道。
　　老道知它欲占此地，念它未伤人命，生受它一击，喷出鲜血一口，猫妖本只存心吓走他未想下杀招，被惊得原地立住。
　　道士暗中点头，以指蘸唇边血，快速在空中写下了符语，房内只透了层月光，猫妖只觉那字就在空气里闪着红光成形，刹那变为金色，顿觉金光乍放如夜空炸裂，目不能视，刚合上眼又被强劲气道卷起，四肢都被钢索捆缚一般……
　　老道法力无边，轻轻抹去唇边痕迹，挥了一挥拂尘，猫妖轻飘坠地，这时睁眼，却见屋内桌椅恢复齐整，烛火已新燃起。

　　“孽畜，可知天高地厚？”
　　猫妖心服，伏地而拜。
　　“念你知进退，也罢，万物有灵，你既遇到我，我便指点你一些吧。”道士虽仍站如铁松，却浑身无半点煞气。
　　猫妖便仰头望他，只觉其人高如山，如桥如梯，在自己眼前铺了一条悠远天路。
　　猫妖能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