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篇》水三

16、15 地狱书2：1-5

　　“我好像喜欢上该隐了……”顾阳淡淡的，这样说。
　　阿斯蒙蒂斯丝毫没有惊讶的样子，走到床边，坐在床沿。
　　“为什么？”
　　顾阳摇摇头，“不知道，你喜欢过吗？”
　　“喜欢过。”阿斯蒙蒂斯摸了摸顾阳的头，对于他而言，顾阳就像是他的儿子，弟弟，莫名的亲切感使得他们两个相处的非常融洽。
　　顾阳抬头，“是拉斐尔吗？”
　　听到这么名字，阿斯蒙蒂斯身体一愣，沉默了半晌道，“我不知道，我喜欢的是一个人类的女人，后来上帝让那女人重生了，我和她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再也没有交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不记得她的样子，名字，但始终不肯放下，而拉斐尔....”阿斯蒙蒂斯说不下去了。
　　“拉斐尔呢？你不讨厌他。”顾阳道。
　　“嗯。”阿斯蒙蒂斯点头，“我不知道我对于拉斐尔的感情是什么，我和他的关系就像我和你的关系一样，就像路西法大人和米迦勒大人的关系一样，他宠我，照顾我，我越发的离不开他，后来我认识了她，那就是爱情阿，我这样对自己说，确实，她结婚时我嫉妒，但就好像是小孩子的占有欲，我永远分不清爱情。”
　　“拉斐尔喜欢你。”顾阳看得出来。
　　阿斯蒙蒂斯揉了揉顾阳的头发，“这就是我躲着他的原因，是我太幼稚了，我堕天了便希望他也和我一起，但是他却选择留在了天堂，留在了米迦勒大人身边，我想，这又是我的嫉妒。”
　　顾阳想了想道，“你喜欢那个人类，嫉妒了，对于拉斐尔同样嫉妒了，那你是不是也喜欢上了拉斐尔？”
　　“我不知道。”阿斯蒙蒂斯迷茫了，然后清醒，“你为什么会爱上该隐？”
　　顾阳脑袋搭在被子上，慢慢的回想，“他保护着我的时候，让我觉得很温暖，那种温暖好像是我一直乞求的，并且得到了，在那一刻，我很满足。”
　　“那就去告诉他阿，该隐对你是不同的。”阿斯蒙蒂斯温柔的声音继续道。
　　“不行。”顾阳把头捂在了被子里，“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我像她的妻子，他有爱人的。”
　　所以他才觉得难受，心里堵堵的，难道他堕落的原因不是愤怒？也是欲望，或是嫉妒？！
　　阿斯蒙蒂斯轻笑，“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该隐结婚了？”
　　“是他亲口和我说的，他说他惹他的爱人生气了，他说他的爱人脾气很倔，他说，他很爱他的爱人……”
　　每说一句，都像是在撕开他的伤痕，那么伤心，由内心深处引发的痛。
　　当冷汗滴落的时候，顾阳才明白，那不是想象出来的痛，或是心痛，而是真的很痛！！！
　　“阿！！！！”顾阳睁大了眼睛，双手捂着头，突然，头好痛！！痛的顾阳在床上打滚。
　　“顾阳？顾阳你怎么了！顾阳！！”阿斯蒙蒂斯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不停的呼喊，触摸。
　　好痛！！
　　头好像要裂开了一样！！
　　“因为我不是人。”
　　“现在的社会这么开放吗？混血难道居然不被人歧视！会有人和蝙蝠生吗？”
　　是谁，在我脑海里说话！是谁！
　　“种花的？”
　　“你好像知道的秘密越来越多了，听说你还要办报纸？”
　　“等我，等我回来，我会让你当我的新娘！”
　　“夜衣，我不想忘了他的。”
　　“凭什么你们一个要救亚伯，一个要证明什么狗屁的理论要用我来当赌注！”
　　“你他妈的带着你弟弟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去吧行不，爷给你们让路，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浪费那么多力气我认栽，我当回圣母，谁他妈的说爱情不要求回报的！小爷我撅了他的坟！！”
　　“我赌了……”
　　“阿！！！”顾阳不可抑止的大叫起来，阿斯蒙蒂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我赌了……”顾阳无意识的重复。
　　“赌什么！赌什么阿！”阿斯蒙蒂斯不停的拍打着顾阳的脸，“顾阳你不要吓我！”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输了，输了……”顾阳眼角泛出泪水，头疼已经慢慢消失，翻滚也停止，阿斯蒙蒂斯不安的唤着他的名字。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该隐抬头，看了看莱德瑞。
　　莱德瑞走过去开门，门外是一个堕天使。
　　“顾阳！你怎么来了？”希拉惊讶道。
　　听到顾阳的名字，该隐一愣，放下手中看着的书，“让他进来。”
　　“哦。”莱德瑞对着后面应了一声，把门打开，顾阳慢慢的走了进去，走到该隐面前。
　　该隐不解的看着他，“你有什么事吗？”
　　顾阳没说话，该隐有些担忧，“顾阳？”
　　“你爱他吗？”顾阳突然问。
　　“什么？”该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爱他吗？”顾阳只是继续问着这个问题。
　　沉默了一会儿，该隐点头，“爱。”
　　“为什么你惹他生气之后，不去找他？你不怕他爱上了别人，忘了你吗？”
　　“怕。”
　　莱德瑞看向希拉，眼神像是在问，他们在说什么？希拉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也许是，永远都这样下去了吧。”
　　顾阳的泪流了下来，声音开始颤抖，却依旧挺的笔直，眼神望向该隐眼睛深处。
　　“那么，现在他还没有爱上别人，为什么你不去找他？为什么你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和他聊天，保护他，却怎么也不告诉他你爱他！为什么明明他又爱上你的时候你却要收手了，你要回血族了！你选择放弃他了！”
　　“顾……阳……”该隐惊讶的看着他，不可置信的摇头，“你恢复记忆了？”
　　“我和耶和华都输了。”顾阳哭着笑着，“我恢复了记忆，我再次爱上了你，但是却不是你唤醒的！是我自己蠢！再一次爱上你！”
　　“我没有！”该隐几乎是吼着出声的，他一直那么淡然，对所有的事情都是掌握在手中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失控过，他一直那么完美，顾阳愣住了，这样的该隐却几乎卑微着与他说话，“我知道，我确实想过，想过不再打扰你的生活，想着你是恨我的，也许你应该继续恨着我，过着另外的一生，你当时进入的庄园就是一个错误，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在圣魔宴的时候来到地狱，来见你一面，知道你很好……”
　　“然后呢……”顾阳看着他，“然后就不管了吗？”
　　“我爱你。”只这三个字，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爱你。”
　　“我……”
　　第三个我爱你还没说出口，顾阳就已经溃不成声，该隐一把抱住顾阳，“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离开，是我让你伤心，是我在你伤心之后不来找你，是我的错。”
　　在那一刻，所有与之关联的人都恢复了本应该混乱的记忆，就想是蝴蝶效应解除一样，一切一切的疑问都有了解答一样。
　　米迦勒笑看着耶和华，低头吻了他的手，“亲爱的父亲，您输了。”
　　“是阿，我输了。”那是耶和华第一次承认自己的失败，他眼睛望向亚伯，“那么你的选择呢？”
　　亚伯的眼神是柔情的，他轻笑道，“我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那么，回到伊甸园去吧。”耶和华一挥手，亚伯消失在天堂中，像云烟一样飘散。
　　“就好像上辈子，我们爱的不够深刻，所以这辈子要重来一遍，这一次我们之间没有隔着亚伯，恐惧，好感和不确定，我们没有像上次那样速爱，我们从一开始的互相算计，到互相爱慕，到互相爱恋，我们的爱在这一世的交往中变得更加深刻。”顾阳哭着诉说，是啊，上一次他们的爱太多繁华，好像是一个爱情小说，那样的不真实和不确定，他们仿佛第一次见到就爱上了，他们没有经历过离别，没有经历过痛苦，那样的爱，还不够牢固。
　　该隐亲吻着顾阳的眼泪，轻声道，“我来履行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