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密室腐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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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剧已经告一段落，然而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
“这里是地铁隧道，鱼是从哪里来的？”庄深说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王月廷双手抱胸，第一个把目光转向了秦卫。而不等他开口，秦卫就连连摇头：“我没养过鱼，这些怪东西在我第一次探洞的时候就有了。”
地铁事故发生之后，玉桥宫地铁站就被封锁，地下二层的施工也被迫中止，随后隧道里才开始一点一点积水。在积水的过程中，理论上是不应该有人进入的。
而且，盲鱼这种物种十分特殊，必然是长期生活在没有光线的地底世界。所以沿着某条下水管道自主迁入的可能性非常小。
也就是说，这些盲鱼的“故乡”，很可能是在这隧道的另一头。
“没道理啊，隧道的尽头是另一座修建中的地铁站。事故之后应该也一起废弃了。怎么可能会有鱼……”杜瑜喃喃自语，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打结了。
而就在他自寻烦恼的时候，另外几个人沉默地用目光交流了一阵，最后还是林子明走过来拍了拍杜瑜的脊背，让他不要多想。
人都已经走到这里了，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呢？
庄深和秦卫再次走到了队伍的前面，一行五人继续沿着积水的隧道向前。没有了盲鱼的隧道里再度恢复平静，血苔也逐渐稀少了下去。大约又往前走了一两百米，水从脚踝上升到小腿中部，而墙壁也终于彻底地裸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
一直在朝着前方打光的杜瑜，忽然发现左手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用黯淡绿漆画上去的箭头，一边还有个奇怪的符号和数字20。
“发光涂料。”庄深只看了一眼就说出了答案，“刚涂上去的几个小时，可以在弱光环境下发出荧光，作为给后备力量的标示和指引。即便自主发光时效已过，仍能通过补充手电光照而重复利用。”
说到这里，他示意所有人暂时关闭电筒。果然，一片漆黑之中远处的墙上也隐约出现了一些类似的符号和数字。
林子明挠头：“这都是些什么意思？”
“休息点。”秦卫回答，“前面二十米。”
“这么清楚，你留下的？”林子明瞪眼。
“……不知道。”
秦卫似有犹豫，短暂思量之后才选择了一种较为贴切的解释：“我不认识这些标记，但是答案却从脑袋里跳出来。”
“……”
林子明还想要说些什么，这时王月廷已经绕过了他和秦卫，与庄深两人走到前面去了。
事实证明，秦卫的解读果然是正确的——走出大约二十米之后，原本连绵不断的隧道墙壁忽然中断了，一个突兀而幽黑的通道镶嵌在墙壁上。
“这个应该就是旁通道。”
终于轮到杜瑜的专业知识发挥作用了：“地铁列车隧道有上行和下行的区别，顾名思义就是不同方向的列车，走不同的隧道。而旁通道就是衔接上行和下行区间的通路，一是可以用来缓解活塞风给站台造成的影响，二则也方便线路检修以及发生事故时疏散乘客。”
说到这里他往通道口里走了一步，用手电在墙壁上扫视，亮白色的光线立刻照出了一扇涂着银色防锈漆的暗门。
“应急室，本市地铁的特色，果然这里也有。这间屋子应该是用来存放应急器械的，不过现在，很可能就是标记上所指的休息室了。”
“你应该到过这里吧。”王月廷扭头问秦卫，“门里面有什么？”
“死尸。”秦卫语不惊人死不休。
那具尸体，早在秦卫发现之前就躺在那间暗室里了。与老徐和老谢不同，那是一个壮年男子，一身的专业行头，显然不是误入的流浪汉。而更加可疑的是他的死亡原因。
“枪杀。”秦卫竖起两根手指，轻轻抵着自己的脑门，“两个太阳穴都有弹孔，一枪毙命。”
王月廷将他的手从太阳穴上拍开，又追问：“还有什么？”
“看就知道了。”
回答他的人是庄深，沉默寡言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通道里。暗门是虚掩着的，只轻轻推了一下门轴就发出了粗哑的转动声。站在庄深身后的杜瑜随即被熏得打了一个踉跄。
好臭！
这是杜瑜有生以来第一次闻见死尸的气味。货真价实的恶臭再加上死亡的心理阴影，成功地让他干呕起来。而就在他慌忙捂着嘴想要找个角落解决的时候，该死的视线余光偏偏发挥了作用——
越过庄深的肩膀，他看见暗门里面站着一个人影。
不，那不是人，而是鬼。一个漂浮在半空中，脚不沾地、还在随着气流幽幽漂浮的厉鬼！
一瞬间的极度惊吓，成功地让杜瑜忘记了呕吐这件事。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死死抓住了庄深的胳膊，好像害怕他会就这样被鬼抓走似的。
感觉到了胳膊上传来的力量，庄深暂时打住了继续前进的想法，扭过头来看着杜瑜。
“那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庄深说得没有错，而杜瑜很快也看清楚了——并没有什么幽灵或者鬼魂，出现在暗门里的，只是一具直挺挺的、高度腐败的尸体。它被一层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的，薄而坚固的蜘蛛丝所包裹着，乍看之下的确很像漂浮在半空中。
当然，恶臭的气味也正是从这具尸体上发出来的。
“你说过，上一次进隧道是三个月之前。”王月廷将目光转向秦卫，“正常的尸体在空气中暴露几个月就应该白骨化了。”
的确，眼前这具尸体，怎么看都像是最近几天才死亡的，隧道内温度虽低，但是潮湿的环境也是促进腐败的一大利器。
“我说不清楚。”秦卫诚实地表达着自己的困惑，“事实上，当时我发现这扇暗门的时候，它还能动。”
“能动？！”一旁的杜瑜抢在前面重复了这两个字。
一个被子弹从太阳穴里贯穿的死人，一具尸体，在失去生命之后还能动弹？好吧，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似乎也算不上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大事了。
杜瑜一边用盲鱼、血苔、鬼火头颅和人面蜘蛛安慰自己，一面扭头去看其他人。包括林子明在内的几位都非常平静，好像“活死人”原本就是他们对于这个世界认知的一部分似的。
秦卫随即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回忆，当时他孤身一人走进隧道，发现了这间暗室。暗室里有一具太阳穴中枪的尸体倒在地上，周身上下没有腐败的迹象。就在秦卫搜索尸身寻找身份信息的时候，尸体忽然抬起头来。
制伏一具尸体其实要不了多少时间，问题是秦卫实在无法判定应该如何处置它。最后他将那具尸体捆绑起来反锁在暗室里，想着或许有那么一天会有人来揭开它身上的谜团。
而这一锁就是三个月。
至于现在的这个场面，应该是人面蜘蛛老徐偶然间也发现了这间暗室，也许它听见了活尸在门后发出的声响，于是破门而入，享用了这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大餐”。
支持这个推断的证据就在蛛丝囊里，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那具尸体没有双臂，显然这些已经是被口味挑剔的老徐此剩下来的厨余食品。
“无论如何，先进去看看再说。”王月廷不想再听下去，他率先迈出了一步。
由于蛛丝囊悬吊在暗门后面不到一米的地方，众人必须贴着门框行动才能完全绕开。从秦卫到庄深再到王月廷全都鱼贯而入，下一个就是杜瑜。
空气中那股腐尸的恶臭似乎没有刚才那样难闻了，又或者是浑身上下都被熏透，大脑已经开始了自我麻痹，总之杜瑜成功地压抑了呕吐的感觉，尽量将忽视近在眼前的臭源，向门里走去。
不幸的是，才迈出第一步他就知道自己搞错了。
作者有话说第48章 密室腐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