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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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丢失了一个世界，
在几天前。
是否有人曾找到？
——Emily Dickinson
那个地址在市中最有名的红灯区的边缘，偏僻地只能零星望见几座早已废弃的败破工厂，和一条路旁挂着“禁止同行”的斑驳牌子，停用已久的水泥路。因为公路已经被封，本就人烟稀少的地方，在夜晚更是寂静地能现场演鬼片。
不过总有那么一群人，能够充分利用原本看来毫无用处的地方。这就是我们可爱的深夜“飞车族”们。
于是，当陆子航到达时，眼前便是一派诡异的热闹景象。
有人在地上铺了一块白色板子，像是用什么旧家具的某部分改造的。写满了一些诸如“飞鹰””接力”“双倍”……之类奇奇怪怪的字眼，有很多人围在周围，面红耳赤地争论着什么。陆子航又多瞄了两眼，才明白这是在赌博，就像买马一样，可以押自己看好的机车手，如果赢得了比赛，就获得相应的金钱。
聚众赌博还没被警察抓起来，不可能是没人发现，就只能是跟本市的□□有关了。
想到这儿，陆子航的脚步越发快了起来，要快点找到乔淮，不愿再多待。
兜兜转转了十几分钟，终于在路边的角落见到乔淮时，陆子航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一身机车服紧贴着身体，往下是一双铁板底的黑色靴子，后跟看起来很是厚重。靴身侧面装饰有银灰色斑斑锈迹的铁钉，一条修长的腿斜跨在一辆宝蓝色的改装机车上，另一条随意地低垂在地面。同色的头盔挂在车把上，像是在休息。
也许是感受到了陆子航难掩惊讶的目光，乔淮抬起了对着地面发呆的头，看到他，微微一笑，黑暗中昏暗的街灯下，一双略浅的瞳仁隐隐发亮：
“你来啦。”
几秒钟的沉默后，陆子航一把拉起他的胳膊往外拽，乔淮挣脱不开，整个机车摇摇晃晃的，头盔从车把掉了下来，滚落在地上。
“诶诶别拽我！我说你突然发什么疯啊！”乔淮莫名其妙。
“我不管你是为什么开始混□□的，但是现在，快点给我回家！”陆子航黑着脸，口气很不悦。
“什么□□啊喂！你也太会脑补了吧先别拽我，听我解释行不行？！”乔淮终于挣脱开，抬手就给了陆子航一拳。力气不大，但也让陆子航冷静了下来。
“我跟路边的那一群人没关系，也没有参与那些赌博的比赛！我只是来玩玩而已！听明白了吗”
陆子航悻悻地摸了摸自己被打的鼻子，“你又没有告诉我，误会也是很正常的吧……”
乔淮的头都快昂到天上去了，“我没告诉你？我这不就正准备告诉你吗谁知道你见人就拽啊!”
陆子航其实也不明白自己方才的怒火是怎么回事，也许有一部分是觉得乔淮没有对自己负责，误入歧途，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对自己一直有所隐瞒而生气。
“发什么呆呢接着！”
一罐可乐扔到了眼前，下意识地接住了，冰凉的易拉罐外有层薄薄的水珠，带着的湿意让掌心也变得清凉而舒服。看来，是乔淮刚在自动贩卖机买来的。
那个爱喝可乐的小子此时正坐在路边的绿化带护栏上，一颠一颠地跷着腿，靴子侧面的铁钉，在黑暗中闪着金属特有的光泽，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他也坐过来。
陆子航走了过去坐下。乔淮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异常柔和。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喜欢机车这种危险的东西吧”声音很平静，还意外地带着笑意。
“其实，我是迷恋那种速度带给我的快感。”
“知道么，当你带着头盔骑在机车上，将油门踩到最底时，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护目镜里飞驰而过的黑夜和耳边马达的轰鸣声。”
“你会觉得自己冲破了所有黑暗中阻碍，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只有自己的心脏在不停地跳动着，撞击着你的耳膜。”
“这些感觉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恼，使我轻松和愉快……只可惜这不是一个父母和旁人眼中的’乖孩子‘应该做的事……”
“这些话，我还是第一次说给别人听呢!”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乔淮轻声地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却看不出丝毫开心的情绪。
陆子航从头开始就一直没有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拍了拍身旁人微抖的肩，低声道：“下次再来的时候，叫上我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