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第十二章
我知道我将再次重温，
再一次，在那稍显模糊的光中，
我看到楼外之楼，天外之天。
————Dar Williams,‘The End of the Summer’
时间是种奇妙的东西。有时一秒钟漫长得好像永不结束，有时刹那间便已是沧海桑田。
离开的前晚，Alen帮他在pub开了一场告别派对，都是些朋友，人依旧不多，气氛也平和的一如既往。
这次总算不是孤单一人了。
乔淮没有特别的伤感，心想这样也不错，在这家店相识的人，也在这里告别。一起喝过的酒，听过的歌，经历过的事，全都藏进记忆里，也许以后会再翻找出来细细回味，也许就这么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
Alen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这次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他没说话，只是笑笑点了头。
“你在那家实习公司
做得不错，高层也想提拔你，留下来不好么”Alen听他说过在公司实习的事情，不解他为什么执意要回国。
“呵呵，其实我从小就有个梦想要当作家。况且你也知道，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朝九晚五的工作不适合我啊！”眼神落在手中的酒杯上，嘴角噙着笑。
难道呆在英国就不能写小说了
Alen知道这不是理由，但还是体贴地没再追问下去。年轻人嘛，不应该顾虑太多。
古钢琴的空灵声音伴着小提琴的华美，交织的音符组成了一曲Mass in B minor，优雅地流淌在午夜空气之中。
小提琴手是新来的，接替“迟到王”Alex。后来，他们才知道Alex是英国某个家族财团的大少爷，出来读经济学博士后就每晚偷偷跑出来在pub演奏。兴趣所在，一个富二代自然不是为了钱。前段时间，终于被家里的老爷子叫回去接班。这如小说里写的情节很是精彩，听完Kevin添油加醋的演绎后，乔淮更是觉得自己对这
位寡言的大少爷印象深刻。
期待不知何年何月的重逢。
pub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乔淮清算着账单，这是他在这里工作的最后一晚。
有脚步声响了起来，回头看去，是一脸吊儿郎当的Kevin。那小子扯了他就往前面的吧台走，说是有礼物要送。
乔淮无奈第笑，也随他去了。之后摆在眼前的是一杯，跟这个爱酒如命的小子做了四年朋友，耳熏目染，不同的鸡尾酒所包含意思他也有所了解。看了看那杯，再看看一脸期待和忐忑的Kevin……也许，这酒的意思他并没有猜错。
苦思冥想着要如何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呃…Kevin,谢谢你的酒，但是我不能喝。”
“为什么我以为你也有相通的意思……放心，如果你真的决定了要回国，我可以陪你以前回去的！”Kevin眼神里写满了失落，却还在争取着。
“如果是我无意中让你误会了什么，我道歉。但这真的不可能，Kevin，我把你当朋友的。”叹口气，揉了揉眉心，莫非真的是自己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太迟钝了
“你至少要给我个理由吧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拒绝我，又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回国？我不想只做一个你生命中的过客。”Kevin看着他，神情很是固执。
过客？乔淮忍俊不禁。谁不是谁的过客？陪伴对方一段时光，最后终究是要离开的，来了又走，时间很短，留不下半点痕迹……陆子航也是他人生的过客吧，时间很长，占去了一大片光阴……
乔淮索性讲了，全部都讲了出来。
从十七岁那年的那场篮球赛的前锋，到那个帮他擦拭机车头盔上护目镜的少年，再到高考前无数份暖在怀里热乎乎的早餐，最后是那个夜晚躺在运动场上望过的，黑漆漆的天空，还有四年来从不间断的一张张明信片……
他们喝了很多酒，直到声音染上了哽咽时，酒瓶子已经堆了满地。起初灌下去第一杯时，嗓子还有火辣辣的烧灼感，但之后也渐渐麻木了起来。只感到胃部烧灼，喉咙炽痛，眼眶炙热，还有胸口热热的……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最后，Kevin轻叹了口气，搂了搂乔淮的脖子，说道：“明天我会跟你一起回国，至少……跟我一个机会，让我死心。”
乔淮没有应声，算是沉默着同意了。微熏之中，迷迷糊糊地想--五年了，也许是时候，看看他们这份感情是否足够牢固了。
如果不够牢固，会怎样？他没有去想，也不愿去想。
但他还是要回国，回去等那个人，毕竟五年前的他们做了约定，现在是漫长的等待结束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