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栀》半月牙

17、许凌醒后第一次见到月牙

　　医院里的日子不是一般的难熬。
　　在病床上休息了两天的月牙，耐不住医院的气味，下了床，在医院里瞎转悠。
　　找到空置的长椅，舒服的斜躺在上面，踢踏着双腿，摇头晃脑。
　　好多人在外面散步呢。呵，这种感觉蛮不错的。这几天郁结的心情驱散了不少。
　　只是那样随意的在人群里张望，悄入眼里的，是自己心心念念却不敢见的他。
　　很显然，他也看到她了。只是，为什么他会在医院？坐在轮椅上？
　　轮椅！心电闪过，月牙心里轰轰的震了，他怎么了？
　　容不得自己多想，转念间，许凌已靠近她的身边，淡定的和她打招呼。
　　“你也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月牙没有注意他的神情。理所当然的知道她在医院，毫不讶异。
　　“额···嗯。你···怎么了？怎么会坐····”小心翼翼的询问他，看许凌靠自己太近，身子不自在的往他远的地方挪了挪。
　　“出车祸，腿受伤了。”看到她慢吞吞的挪动着，颇为幼稚，许凌心里忽的就柔软了。随手摘了旁边的小树叶，低头漫不经心的在手里把玩。
　　车祸！月牙一下子紧住呼吸。脑子里突然闪过念头，难道自己出车祸时，感觉有人向她扑来，是他吗？可又不敢自作多情，也许，车祸只是碰巧？
　　毕竟，他不喜欢她，或者说是，讨厌。就算看到也不见得会救她。只是还是很想知道原因，他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出车祸。
　　“怎么出的·····车祸？”
　　等了一会儿始终不见他回答，月牙尴尬的坐在那，以为是提到他不想说的，刚准备说不说也没关系，许凌已提前开口。
　　“不小心。”
　　“腿··你的腿，应该不要紧吧？”
　　“还好。”确实还好，还有希望能好起来。
　　实在找不到什么话了，月牙想起身离开。
　　“你身体恢复的还好？”看了看她的气色，看样子，应该不错。
　　月牙重新弯下身，坐好。
　　“嗯，蛮好的。你怎么不惊讶我也在医院？”
　　“连阿姨连叔叔来看过我，顺便说了你也出车祸在医院。”
　　“哦。”
　　原来是这样啊！刚才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希望听到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现在，不需要了。
　　“我先回去了。”许凌扶上轮椅，推了一下，准备离开。
　　“你现在这样应该很困难，我来···推吧。”月牙起身要来帮许凌推轮椅。
　　“不必。”往日清冷淡定的声线好像加了些懊恼，疏远。
　　尴尬收回手，许凌已推动轮椅一下一下的，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而月牙呆呆站在那里，没有心思再看风景，盯着地面良久，直到一滴一滴的液体在地面晕开。
　　到达病房，许凌坐在窗前，看着月牙在底下的身影。
　　从小就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所以本能的拒绝任何人好意的帮助。
　　似乎，刚才语气有点僵硬了。
　　就这样吧······
　　看了看自己的腿，弯了唇角。也许这辈子都不见得能好起来，告诉那傻丫头，只会让她更难过，愧疚。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没必要告诉任何人，就这样就好，各自重新拥有各自的新生活。
　　只是····心里有了牵挂，又怎么可能一两句忘记就能忘记。如今的局面，该怪自己吧！懂得太晚，找不到可以挽救的办法，只能远离。说到底，自己亏欠她，如果不是自己，她就不会······这条腿就当是，自己给她的补偿吧。
　　两清。便没有交集。
　　微动，转过头，不再看她。
　　或许是阳光太过温暖，许凌微微眯了眼睛，晾在阳光底下，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放松了身体，向后倾倒，无意识轻轻的蠕动了嘴唇。
　　“月牙······”
　　许妈妈进病房就看见自己儿子靠在窗边。轻轻走过去，看他闭了双眼，靠在轮椅上，睡着了？在床上拿条薄毯盖在他身上，看着安详的如孩童的睡脸，心口难受，很少看到儿子这样脆弱的感觉。是因为什么？难道？！···轻轻抚了抚那条受伤的腿。应该没有知道才对。当时医生告诉自己的时候，为了防止儿子伤心，选择了隐瞒，只告诉他，要去国外去进行复健。本来就准备去留学，现在刚好提前办理留学事宜。
　　哎，想起月牙那孩子。自己很喜欢她，只是许凌这孩子好像不喜欢她。如今出了这些个事，儿子又出去留学，怕是两个人更不会有什么交集了吧。算了，一辈自有一辈的想法，随他们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