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安依

59、059番外

　　“SKY，你昨天没好好休息吧，黑眼圈好重啊，粉底都快盖不住了。”化妆师替我将眼妆画好，然后小小的抱怨了一下，我冲她笑笑：“Mon姐，这你可要找导演抱怨，我现在困的是连站着都能睡着了。还想着你画久一点，我能多睡会。”
　　她无奈的笑笑，替我整理了一下头发，转身收拾了一下东西，见谢维进来，同他打了声招呼，然后退了出去。
　　“给sally打了电话了？”
　　他点点头：“SKY，《深山2》现在宣传造势，你选择撇清和沈妱庭的关系不太明智。”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深山2》剧组的打算，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不应该。
　　“和流之取消婚礼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慕声流产婚礼延迟的事情也惹得媒体议论纷纷，我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变得比电影更有看点，更复杂。”
　　谢维的表情有些凝重，带着疲累，我知道有我这么个任性的艺人，他也辛苦了。
　　“谢维哥，谢谢了。”
　　他无奈叹口气，“罢了罢了，反正你也不是靠着绯闻走到今天的。只是你和慕声小姐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
　　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慕声那样潇洒的转身离开，我见过一次，而后她再也没有回过头，那这次呢？或许她也不会回头了，那我自己呢？心里对这份感情到底是怎么定义的？她和我，究竟合不合适，究竟能不能走到最后？
　　说实话，我也没有了信心，好在接连两部电影还有杂志拍照的工作，没有过多的时间让我去考虑这个问题。
　　门外有人敲门，是摄影助理，“SKY，准备拍摄了。”
　　我点点头：“好，我们这就出去。”
　　这是一家服装杂志的封面照片，拍了一个下午，摄影师很挑剔，造型摆了许久，收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扭了扭脖子，都有点僵硬了。
　　Mon姐帮我卸了妆，谢维去车库开车，出了化妆间却碰到了一个不太可能能碰到的人。
　　“沈小姐。”
　　她呆了一下，很快恢复镇定：“有时间吗？可以一起喝杯饮料吗？”
　　她不漂亮，至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漂亮，不过我承认她身上确实有很多值得欣赏和肯定的地方，只是——
　　“和一个绯闻对象深夜喝饮料，恐怕不合适。”
　　“绯闻对象？”她轻笑一声，挡在我的去路前，直视着我的眼睛：“我以为我们已经开始了？”
　　开始！？
　　“抱歉，那天我喝醉了，如果给了你什么错误的感觉，我道歉。我只是把你当成一起合作的伙伴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慕声离开的那天，我喝了很多酒，等到有意识的时候，沈妱庭坐在我的身边，举着酒杯看着我。那天刚刚谈完关于《深山2》的拍摄工作，她带资入组，是制片人之一。也不知道为什么导演演员的聚餐最后会只剩下我和她两个人。
　　“SKY，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可是你没有拒绝，不是吗？”
　　拒绝？
　　“如果你说的是《深山2》的话，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个剧本而已。即便今天演对手戏的不是你，我也会接这个剧本的。抱歉之前没有和你彻底说清楚，现在，我明确的同你说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沈小姐，你很优秀也很有能力——”“我去了J国，见到韩慕声了，她采访我，聊了很多，你知道吗？我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她根本就不在意。SKY，我看的出来，王南川喜欢她，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你还在期望什么呢？”
　　王南川？
　　“SKY——”谢维朝我走了过来，见到沈妱庭，同她点了点头：“SKY，明天还有工作，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转头看向沈妱庭：“抱歉，先走一步。”
　　走出摄影棚的时候见到门口站着的东方涵，他冲我点了点头，说了句抱歉。
　　“沈妱庭的事情需要我出面吗？”谢维有些担心，我看的出来。
　　摇摇头：“不用了，东方涵会处理的。”
　　至于慕声和王南川——
　　南川，王南川——
　　他确实让我有些介意了。
　　洗了澡，躺在床上已经凌晨一点了，今天收工比较早，还能让我睡上三四个小时，可是这样安然的躺在大床上看着天花板却让我的心绪更加混乱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看着里头的电话号码，却始终没有勇气按下去。把电话扔到一边，打算睡觉，却突然响了起来。
　　“Ten？”
　　这个时间，他怎么会找我？
　　“是慕声出了什么事情吗？”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才开了口：“和慕声没有关系，只是想要问问你对韩谦这个角色还有没有兴趣？”
　　韩谦？
　　是Berry的新剧本《博林的钥匙》，之前因为慕声怀孕的事情被我推掉了。
　　“这个角色Berry不是敲定了由你出演吗？”说实话，Ten来出演相信一定会演的很好的。我也很期待这部电影。
　　“听说RISK会出演男一，他出任主演已经四五年都没有过了，这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他的声音有些为难：“我前天练习骑马受了伤，可能没有办法出演了，这么迟打电话给你，也是觉得放弃这个角色实在可惜。谁来演都不能让我觉得甘心，我想让你来演。听Berry来说，她最初也打算让你来的，可是你拒绝了。”
　　看的出来，他有些挣扎，应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角色的。
　　“Ten——”
　　“SKY，我们认识很多年了，第一眼见到这个角色我就觉得和你很像，真的。Berry开玩笑的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可惜时不与我，我还觉得有些吃醋呢。现在看来，或许真的是你的。这是一种缘分。我想你别急着下结论，好好想想再决定。我这边还没有给Berry说我受伤的事情，不过大概这一两天就必须告诉她了。我上不了的话，只能更换其他演员了。”
　　谢维来接我的时候，被闹钟闹醒，正在刷牙洗脸。
　　他说了一下今天的行程，提到了一条，让我愣了愣。
　　“和Berry见面？”
　　他点点头：“《博林的钥匙》。Berry联系了公司和我，打算请你在里面客串一下角色，是个博士，如果你没有办法出演主角的话。”
　　“Ten昨天来了电话，他可能演不了《博林》，希望我能代替他出演韩谦这个角色，你怎么看？”
　　我没看错的话，谢维脸上带着点笑容，还有点小纠结：“如果能出演韩谦这个角色自然是好的，只是可能会和《深山2》撞档期。你呢？你怎么想？”
　　换好衣服，挑了条不显眼的领带系好，今天是《深山2》的开机发布会，还是穿的正式点。
　　“我昨天重新看了一遍剧本，有接的想法，至于《深山2》这边我想和剧组谈谈，《深山2》是九月开机，拍三个月，到十二月结束。而《博林》是十一月开机，拍四个月，到明年三月结束。《博林》开始的时候，《深山2》应该已经到尾声了，和剧组商量一下，后头的戏份能不能做适当的调整，实在不行的话削减一些戏份。”
　　谢维点了点头：“好，我会和《深山2》剧组谈谈这问题的。”
　　开机发布会上，来了很多记者，话题一直围着我和沈妱庭的关系打转，虽然好几次我想解释，都被沈妱庭一句话带过去，“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一句让我就算解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的话，况且就算是解释也会被当成欲盖弥彰。
　　“《博林的钥匙》据说有邀请你参加，可是你拒绝了，请问这是为什么？”
　　“接了《深山2》而拒绝了《博林》是不是因为《深山2》对你有特殊的意义？”
　　“SKY，前段时间你传出婚讯而且打算休息一阵子陪家人，是什么原因让你重新开始拍摄工作？”
　　“你和韩慕声小姐真的结束了吗？是因为沈妱庭小姐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刁钻，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比起发火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之前因为《深山1》的拍摄工作有些累了，所以修养了一段时间，打算陪陪家人。现在休息够了，自然要开始工作，至于《深山2》和《博林》这两部电影，剧本都非常不错，说实话，我也觉得难以抉择。所以，现在还在和导演们商量时间方面的问题，如果可以的话，可能两部都会参加拍摄。”
　　谢维给Berry和Sun打了电话，他们两个倒是很支持我代替Ten出演，并且说可以在时间上做一些适当的调整，把我的大部分戏份挪到十二月底开始，这样和《深山2》拍摄工作就不会撞期，而Ten那边也打了招呼，会出现来客串一下。
　　《深山2》这边，和导演还在商量之中，不过看他的意思并不打算反对，毕竟《博林》电影未拍先红，对《深山2》的曝光也有积极正面的影响。
　　“那和韩慕声小姐的婚事呢？听说她已经怀孕了，现在在J国待产？”
　　谢维站在记者圈外面，还没有来得及挤进来，倒是一旁的沈妱庭开了口：“这次的发布会主要是针对电影，希望大家多提一些关于电影方面的问题。”
　　之后又提了很多问题，主要是关于剧本和演员班底的问题，针对剧本和《深山1》之间的衔接以及演员班底除了主演之外的大变动问了导演一些问题。
　　“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卸完妆，洗了手，在化妆间门口看到往里走的沈妱庭，她笑笑：“不客气，也没有特意为你解围的意思。电影的发布会，总不能让你一个人抢了风头。”
　　和Berry的饭局以及Sun的饭局约在晚上，下午拍了一组关于《深山2》的定妆照片，和编剧研究了一下剧本。
　　Berry的气色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灰暗。至于Sun，也显得有些疲累。
　　“我听Ten说了，他骑马受伤的事情，也很谢谢你，能够接下这个角色。”先开口的是Berry。
　　“别这样说。我可知道这角色抢的人可不少，倒是让我捡了个便宜了。”
　　“之前给你的剧本，Sun又进行了一些修改，之后的拍摄主要由他负责，你们有时间可以讨论一下剧本。至于拍摄工作，正式开始是在十一月，因为RISK的身体原因，所以定的时间比较迟一些。还有，韩谦这个角色，马术，射击，还有魔术方面，你可能都要先做一下准备，他的手指比较灵活，头脑很聪明，而且，台词很多。”她说到这个的时候，非常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
　　“嗯，确实很多。”我点点头，对面看着我的Sun突然笑出声来，我和Berry转头看向他。
　　“不好意思，只是忽然觉得好笑而已。”他喝了口水，平静了一下心神：“有空的时候背背台词吧。要不估计到时候会很痛苦的。”
　　他这话一点都没有掺水分，我会直说我之前拒绝接这个角色就是因为一个动辄三分钟的即兴演讲，要不就是两分钟的名著介绍，总共台词加起来，大概我每天就要背七八页A4纸张那么多。
　　“对了，哥哥之前回国一趟，一直希望和你见一面。”他放下咖啡杯，双手在胸前握拳看着我。
　　LANS打算见我？
　　“他有事找我。”
　　“是关于流之的事情，他想向你道歉。”
　　“不用了，他该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流云。流云是个很好的女人，他既然选择了和她在一起，就希望他能好好的照顾她。至于流之，他对她道歉与否，我想不是我能决定参与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得到LANS的道歉。这件事情中，最无辜的是流云和那个孩子。而流之和LANS犯下的错误他们自己都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了。
　　流云的脾气我清楚，她和流之一样要强，却为了LANS放弃了之前的一切成果，走进蓝宝石，如今大概是伤透心了，才会选择逃避。
　　“你们谁和王南川比较熟悉？他的为人怎么样？”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只能选择这样旁敲侧击的方式。那两人却是一点都不意外的齐齐放下刀叉望着我。
　　“很不错的人，很可靠，很痴情，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开口的是Sun，脸上是捉狭的笑容，显得有些唯恐天下不乱。
　　真是欠扁的微笑啊。
　　见我当了真，他才慢条斯理的叉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怎么？你吃醋了？”
　　“没有，只是觉得如果合适的话，祝他们幸福。”不知道怎么的，就开了口，或许潜意识里还在赌气慕声那一句我们不合适，那一转身的决绝。
　　愣住的是Berry，而被她的话怔住的却是我和Sun。
　　“SKY，南川和慕声很合适，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我们会祝福她。慕声是个很简单的人，脑子其实很笨，不会去想很复杂的问题，遇到事情，第一反应也是逃走。她要找的是个可以一直追着她的人，一直迁就她爱护她的人。你和她，或许真的不合适。你和她说来算是三次分离，可是每一次，都是她先回到你的身边。”这是慕声最好的朋友，对我和她感情的评价，她说，我和慕声再无可能了。
　　苦笑的是Sun，那表情比我沉痛许多。
　　“那其实是个什么优点都没有的女人，遇到事情连询问都没有，只会逃跑。处理感情一塌糊涂，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好感，不懂得保持适当的距离。别人痛到快要死的时候，她却还是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真的不知道可惜。”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SKY，分手吧，我支持你。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哭去吧。”
　　可是你这满脸的后悔是因为什么呢？(ˇˇ）
　　和Sun喝了许多酒，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我们在病房的那一次，那时候，他还理直气壮的站在慕声身边，那时候，我还心心念念的想着别人的顾流之，而现在，他有了他的妻子女儿，有了他此生的执子之手，而我却连望都望不到那个人的背影了。
　　Sun有点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你这个四处拈花惹草的混蛋女人，我一定过得比你好，比你幸福。我要让你后悔——后悔—为什么和我分手？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和我分手，是我甩了你，甩了——”他伸手扳过Berry，摸了摸Berry的脸，吓得她一动，脸色发青：“慕声，你真的很绝情，你知不知道？SKY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离他远一点，我会吃醋的。不要动不动的露出那种表情，很让人想犯罪的？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Berry往后退了几步，退到我身边：“Sun醉起来真可怕。”
　　我却觉得有点悲哀，兔死狐悲的悲哀，最终，他没走到头，而我——也没有。
　　“或许你说的对，我们真的不合适，这样毫无怨言的分开也好，再见也能是朋友。”她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
　　“你和沈妱庭的事情？”
　　“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开了口，或许此刻只是想着气一气她，让她也能同我一样伤心就好：“生活总要继续不是吗？”
　　她露出一个苦笑：“确实。”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她的确实说的是她自己。
　　和Kim走到尽头的自己。